摘 要:“詩到元和體制新”元稹、白居易等人所創立的“元和體”,是我國詩歌發展史上一座新的里程碑。他們主張敘事、主張詩歌通俗化及韻律優美和諧,藝術特色鮮明。
關鍵詞:元和體;敘事詩;思深;語近;和諧元稹、白居易等人所創立的“元和體”,是我國詩歌發展史上一座新的里程碑。
白居易在《重寄微之詩》中寫道:“詩到元和體制新。”他們提倡“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白居易:《與元九書》)主張敘事,主張詩歌通俗化及韻律優美和諧,并且體行力踐,形成了鮮明的藝術特點。
一、最突出的體現是敘事詩的崛起
白居易在“詩到元和體制新”的后面自注云:“眾稱元白為千言律,或號元和格。”元和格,即元和體。他把千言律當成元和體的同義詞。元稹在《上令狐相公詩啟》中也說:“居易雅能詩,就中愛驅駕文字,窮極聲韻,或為千言律或五百言律詩,以相投寄。”他們兩人都把“千言律”看成元和體的基本特征,這是毫無疑義的。對這“千言律”,不能僅僅看成詩的容量的增加,而應看成質的飛躍。它是敘事詩發展的必然結果,是我國敘事詩發展的新的里程碑。一部中國文學史,從《詩》三百直到白居易所處的中唐時代,主要是詩的歷史。但是,這詩基本上是吟詠性情的抒情小詩。嚴格的敘事詩,卻寥若晨星。所謂嚴格的敘事詩,不只是詩具有敘事的成分而已,尤為重要的是具有完整情節,塑造典型環境中的典型性格,真實的細節描寫,展示社會生活某種畫圖。像這類千言律詩作,在我國詩歌史上,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詩經》中的《氓》,樂府中的《孔雀東南飛》《木蘭詩》等,可算是初具規模的敘事詩。但是,這都是民間創作。而能從民間詩歌汲取營養,自覺地提倡并發展敘事詩創作的詩人,首推白居易和元稹。《長恨歌》《琵琶行》《連昌宮詞》便是典型的代表作。
《琵琶行》塑造了一個栩栩如生的歌女形象,詩人透過一次小小的琵琶獨奏會,描繪了廣闊的社會生活畫面,充分展示了歌女晚景的凄楚哀怨。圍繞人物性格,綜合運用各種藝術手法:敘事,則鋪敘與倒敘并用;描寫,則細節描寫、場面描寫與景物描寫皆施。從歌女的肖像、舉止到內心世界的刻畫,無不惟妙惟肖。乃至彈奏琵琶的指法運用,也都細膩入微,而曲調的高低緩急以及音色的細微差異,余音裊裊,無不隨著人物感情的起伏,變化萬千,博得讀者的共鳴。真是繪聲繪色,“情致曲盡”“風情宛然”,給人以藝術上的享受。
元稹、白居易不僅以他們的創作實踐,給我國文學寶庫增添了鴻篇巨制的敘事詩,而且,以他們的理論探討,為敘事詩的發展奠定了基礎。盡管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之下,他們尚無明確的敘事詩的概念。但是,無論在創作實踐與理論探討方面,他們都把敘事擺在極為重要、極為突出的地位上加以強調。白居易曾多次指出,歌詩要“為事而作”。把“事”提到創作原則的高度。這大體基于兩個方面的原因:其一,“事”是現實生活矛盾斗爭的體現。“為事而作”就是要為反映現實生活的矛盾斗爭而作。從而達到認識生活、改造現實的目的。詩歌跟其他文藝作品一樣。盡管流派不同,風格各異,題材萬千,但歸根結底,不外乎反映作者對現實生活的認識和態度。愛什么,恨什么,而這種愛憎感情,只有通過對事物的具體敘寫自然地表露出來。元稹提出“剌美見事”。(《古題樂府》)白居易所謂“因事立題”“直歌其事”,對“為事而作”做了具體的的闡述,都有獨到的見解。其二,“事”是詩歌創作的源泉。“大凡人之感于事,則必動于情,然后興于嗟嘆,發于吟詠,形于歌詩矣。”(白居易:《策林·六十九〉》)這就說明“事”,不是一般的生活小事,而是沖擊著詩人的感情,使之情動于中而形于言,這“事”,就是創作的源泉。詩人要寫出無愧于時代的作品,必須深入對現實生活的體察,有感于“事”,形成創作的沖動,才能迸發出詩的火花。
因此,我們認為,元和體的千言律,不只是詩的容量的增加,而是質的飛躍,是敘事詩發展的新的里程碑。
二、詩歌形式的通俗化
用元稹的話來說,就是“思深語近”(《上令狐相公詩啟》)這“思深”指的是詩人對現實生活的開掘要深,從而表現在詩歌的思想內容上,要深刻;“語近”指的是詩的語言要明白曉暢,為讀者所易于理解記憶。“其辭直而徑,欲見之者易諭也。”(白居易:《新樂府并序》)白居易寫詩,務使老嫗能解。這是人們所熟知的。詩歌的通俗化、大眾化,形成了元和體的獨特風格。對此,雖不免遭到某些人的奚落,但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贊譽。“元白尚坦易,坦易者,多觸景生情,因事起意,口頭語,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爵。”
三、注意了詩歌與音樂的結合,主張韻律的優美和諧,便于誦唱
元稹謂為“窮極聲韻,韻律調新。”(《上令狐相公詩啟》)白居易說得更加具體明白:“其體順而律,可以播于樂章歌曲也。”(《新樂府并序》)不獨“新樂府”如此,就是《長恨歌》《琵琶行》這類千言律也是如此。一方面,由于韻律的優美和諧,有助于表達思想感情,增強詩歌的藝術感染力;另一方面,可以合樂唱奏。《琵琶行》中“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一句,無意中給我們做了說明:像這類長篇敘事詩,也是合樂的。詩與歌是孿生子,詩歌與音樂結合,古已有之,并非元、白的創造;可是,當文人詩作逐漸從唱奏中分離出來之后,往往只宜吟誦。元、白注意了這種傾向,提倡“新樂府”,這又是一種推陳出新,為詩歌的廣泛流傳、滲透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修復了道路。因而,構成元和詩體又一新的特點。
此外,元和體還有一些特點,諸如“屬對無差,風清宛然”等,(元稹語)這里不必贅述。
(作者單位 重慶市黔江廣播電視大學〈師范、進修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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