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巴格達、大馬士革和開羅曾經大幅領先西方世界。伊斯蘭世界與創新相伴而生,各個哈里法都是充滿活力的強盛帝國,是象征著求知、寬容與貿易的明燈。如今,阿拉伯國家陷入水深火熱,在專制的泥潭中止步不前,在戰火連綿中動蕩不安。
為什么阿拉伯世界無法為生活在那里的3.5億人創造一個民主、幸福和富庶(除開石油這種意外之財)的環境?這既是一個悲劇,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大疑問。
阿拉伯國家諸多棘手問題涉及方方面面。敘利亞、伊拉克遭受了ISIL的重創;埃及重回軍政府統治;卡扎菲死后,利比亞毫無懸念地陷入混亂;巴勒斯坦仍然遠未成為真正的國家,亦無太平可言;即使是憑借石油和天然氣獲得大量財富的沙特阿拉伯和阿爾及利亞,依靠鐵腕政策支撐統治的國內政權,也看上去不堪一擊。
阿拉伯世界的深刻問題都有著一個共同癥結,即伊斯蘭教的世俗化和現代重釋。這個宗教歷史上的許多重要人物不斷推廣將精神權威與世俗權威、宗教與國家合二為一的信念,阻礙了阿拉伯世界獨立政治結構的發展。部分好戰的穆斯林癡迷于通過對《古蘭經》進行更加狂熱的解讀以尋求該要求的合法性。其他的穆斯林懼怕內戰,只能在各自的宗教派別中尋求庇護。
不過宗教極端主義僅僅是醞釀阿拉伯苦難的一個因素,有不少伊斯蘭民主國家取得了不錯的發展,比如印度尼西亞。在阿拉伯地區,國家的組織架構相當脆弱。一戰后直到20世紀60年代,阿拉伯世界才獲得自由。直到現在,阿拉伯國家都未能建立起政治上相互妥協的傳統,而對少數群體的保護、婦女解放、新聞自由、司法獨立、大學和工會組織更是徒有其表。
獨立后,阿拉伯國家普遍采取蘇聯式的計劃經濟模式。推行反市場、反貿易、重補貼、重規制的政策,扼殺了本國經濟活力。自由市場幾乎是不存在的,也幾乎沒有任何世界級的公司發展起來,想要在商業或學業上有所成就的阿拉伯人,都不得不遠赴美國或歐洲去實現他們的理想。
如今,能夠逆轉阿拉伯文明的衰亡的,只有阿拉伯人,但現在希望已經十分渺茫了。極端主義者肯定是無法做到;而政府和軍隊的信條是“穩定”,沒錯,在混亂年代,人們向往穩定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鎮壓和停滯并不能解決問題,事實上它們從未起過作用。阿拉伯世界的政權和他們的西方支持者應當認識到,要解決問題,就必須改革。而這是挽回阿拉伯悲劇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