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故宮學”這一學科從提出到現在恰好十周年,回顧過去十周年,故宮學研究在各個領域都取得了驕人的研究成就。當然這得益于故宮學這一學科的整體性與開放性。
【關鍵詞】故宮學;整體性;開放性
“故宮學”這一學科是在2003年10月南京博物院成立70周年舉辦的館長論壇上由北京故宮博物院鄭欣淼院長正式提出。在對故宮及相關領域有了一定的研究基礎后,將“故宮學”這一概念正式提出并作為一門學科確立,是故宮學研究由自發走向自覺的重要關捩。縱觀故宮學這一學科,整體性、開放性是其兩大特征。
故宮學研究的整體性,如鄭欣淼院長所言,要將故宮整體作為一個大文物來研究。確而言之,故宮學研究的整體性又有多方面體現。一方面,故宮這一明清遺留皇家建筑群與其所收藏文物,以及二者所蘊含的歷史文化內涵是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另一方面,就故宮博物院而言,世界上雖有兩個故宮博物院,但北京故宮博物院與臺北故宮博物院同屬一個大故宮的概念,他們藏品來自一處,擁有共同的文化根基與文化內涵,二者同樣是水乳交融、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
故宮學研究的整體性,首先體現在故宮建筑群、藏品及二者所蘊含的歷史文化內涵三者密不可分,只有將三者緊密結合,才能真正深刻地發掘故宮學研究對象的價值,才能符合故宮學研究的應有之義。故宮作為中國明清兩朝宮廷遺留建筑群,集中國古代建筑之大成,標志著中國古代建筑的最高水平,不僅傳承了中國古代建筑技術、建筑理念與建筑藝術,并將這種珍貴的文化寶藏播之后世,對后世建筑產生了深遠影響。就其藏品而言,故宮博物院收藏之富、之精舉世罕有。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品之數量毫無疑問舉世無雙,其質量同樣無可匹敵,代表了當時最高水平,這自是封建等級制度及皇權至上之體現。統治者作為封建社會最高統治權的掌有者,可以集中力量聚集全國最優秀工匠,搜集全國最為精良的藝術品以滿足私欲。再者,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品不僅數量、質量舉世無匹,而且蘊含著豐厚文化意涵,體系完備、涵蓋古今。作為一種物質載體,故宮建筑群及其藏品本身承載著今人無法企及的文化成就與文化內涵。前朝后寢的建筑理念、天人合一的哲學思想、平衡對稱的美學思想以及森嚴的等級制度等傳統儒家理念在故宮這一皇家建筑群中都體現得淋漓盡致。所以,故宮建筑群及其豐富藏品的價值不僅僅在于它們是價值連城的藝術品,更重要在于它們是明清兩朝宮廷文化的物質載體,是康乾盛世歷史文化的物化,處處體現皇帝、皇權的思想。490年的歷史,明清兩朝事關家國天下的重要決策都在這里產生,使得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深深打上歷史烙印,打上宮廷的烙印,因而有其鮮活的藝術生命與文化底蘊。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不僅僅是明清精華,而且是整個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鏈,上自中華文明起源,下至華夏文明之輝煌鼎盛,之間數千年的文明都能夠在故宮博物院及其藏品中得到充分印證,并由之串聯為一條完整脈絡。其藏品之完備體系,為中華文明傳承性研究及源始研究提供了珍貴的第一手資料。故宮博物院藏品實質上承載了皇帝、皇權、皇宮等皇家特有的宮廷歷史文化,并濃縮了中華民族數千年源遠流長的傳統文化。鑒于此,我們的研究應該著眼于大故宮的整體性,立足于明清宮廷這一歷史文化大背景,絕不能“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將故宮中的文物視為一個獨立體,生硬割裂故宮建筑群、藏品及其歷史文化內涵之間的血肉聯系,這顯然迷失了故宮學研究的精髓,是應該竭力避免的學術思維慣性。
其次,就大故宮、大故宮博物院的視角而言,臺北故宮博物院同樣屬于故宮學研究范疇,北京故宮博物院、臺北故宮博物院雖然分處海峽兩岸,但故宮只有一個,兩個博物院都孕育于北京故宮這一母體,兩者同出一源,同是中華文化的珍貴結晶,相得益彰。只有將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品與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品同北京故宮及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宮廷文化緊密結合,只有將兩者作為一個整體,尋根溯源,找到其文化的淵源才能還原其本身應有的價值,才能更好地發掘其研究價值。這應該也是原狀陳列的意義所在。部分離開整體就不能稱其為部分,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國寶作為北京故宮博物院的固有部分,離開北京故宮這個文物原生地,文物價值必將大打折扣。鄭欣淼院長認為“兩岸故宮中的任何一件文物,一旦被納入‘故宮學’的范疇,就會具有更加豐富的內涵”。只有加強兩院交流與合作,將兩岸故宮作為一個整體,才能最大限度提高故宮學整體研究水平,才能更好、更深入地發掘先人遺留珍寶的價值,弘揚中華民族源遠流長傳統文化的作用。臺北故宮博物院與北京故宮博物院的交流與合作是全部中華兒女的心愿與向往,是大勢所趨,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自2009年至2011年,兩岸故宮就相關主題連續召開三次學術研討會,并于2013年11月圍繞“乾隆皇帝藝術品位”成功舉辦第四屆“兩岸故宮第四屆學術研討會”,成功助推兩岸故宮博物院的深一步交流合作。
北京故宮博物院故宮學研究所所長章宏偉認為:“通過來自兩岸故宮及各地高校、研究機構學者的研究與參與,共同探討乾隆的藝術品位,挖掘其中承載的歷史、文物和學術價值,必將對推進故宮學研究產生積極的影響。”
此外,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及國內眾多博物館都有故宮調撥過去的文物珍寶,它們毫無疑問應該是故宮學研究的重要組成。流失在外的分散文物,不論是現屬個人收藏家還是博物院,都應該被納入故宮學研究范疇。只有結合其原生地的物質環境與文化環境,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其價值,才能讓他們有其該有的“學術歸宿”。
從整體性著眼故宮學研究有其必然性,這不僅是故宮學研究本身的要求,同樣是歷史的要求。此外,故宮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在立足民族性的同時,必須堅持故宮學研究的開放性、世界性。
首先,故宮學作為非封閉的交叉學科,其研究必定是一種跨學科、跨領域研究,涉及歷史、文學、藝術、考古、文獻、建筑等諸多學科。諸多學科專家、學術社團共同參與、協調努力,才能夠把故宮學研究提高到一個更高的水平。
“故宮在北京,故宮學在世界”。當今的世界,是開放的世界,故宮學研究亦然。故宮博物院的保護、利用也必然要學習借鑒國內外先進博物館的經驗。比如法國盧浮宮、臺北故宮博物院其硬件設施、文物管理、展覽、文化產品開發等方面同樣值得我們借鑒。再如古書畫部建立的電子畫廊就是依托國外電子影像方面的高科技而開發,為館藏古書畫的深入研究提供了更好的平臺,必將使古書畫研究取得事半功倍的可喜效果。需要注意的是,在全球化時代大背景下,對外來理念的借鑒要把握一個合適的度,即要保持民族文化的獨立性與自主性。我們始終要有自己的堅定立場與原則,對外來文化的借鑒,要始終以中國傳統文化為根本前提和基礎,這也是故宮學存在及發展的穩固根基,沒有傳統文化的支撐,故宮學研究只能是空中樓閣。中國傳統文化對世界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只有保持民族傳統文化的鮮明個性,才能使中華民族自尊自強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正是這種獨特性,使得故宮學研究同樣具有鮮明個性與不可替代性,而這亦是故宮學研究的生命力所在。
總而言之,不論故宮學研究的整體性,還是開放性,都是故宮學研究本身的固有屬性,對這種整體性與開放性的堅守,體現的是學者的學術責任與學術擔當。故宮博物院作為從歷史繼承而來的寶貴財富,我們必須本著對歷史負責的態度,通過整體性研究,最大限度發掘其價值,故宮學研究才能夠無愧歷史。故宮博物院由古代皇宮成為現代中國人民的博物院,成為世界人民的博物院,這種開放性研究是對時代的責任,不斷加強對故宮學研究開放性的堅守,故宮學研究才能無愧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