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歌詞的認知隱喻分析

2014-04-29 00:00:00曹田田

西江月·中旬 2014年4期

【摘要】認知語言學認為，隱喻不僅是一種語言修辭現象，更是一種人類認知方式。萊考夫和約翰遜認為隱喻的本質是以另一件事和經驗來理解和經歷一件事或經驗。五月天是臺灣的一個樂團，其音樂大多是與青春、夢想、愛情有關，歌詞多采用隱喻。借助現代隱喻學理論，從認知角度，對五月天歌詞中的隱喻現象進行分析，主要分為三大類型：將抽象概念具體化，將人隱喻為自然現象，將人隱喻為無生命物體、植物、動物，并對每一類型進行具體劃分。

【關鍵詞】認知；隱喻；五月天；歌詞

一、隱喻的本質

隱喻的典型結構是“A is B”，傳統理論認為這是一種語言修辭現象，20世紀70年代，隨著認知語言學的興起，語言學家們認為隱喻不僅是語言現象，更是一種人類認知方式。萊考夫和約翰遜（1980）《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的發表，標志著現代隱喻學研究的開始，書中講到隱喻在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不但在語言中，而且在思想和行為中，他們認為“隱喻的本質是以另一件事和經驗來理解和經歷一件事或經驗”，即“隱喻是人類將其某一領域的經驗用來說明或理解另一領域經驗的一種認知活動”。五月天是臺灣的一個樂團，其音樂大多是與青春、夢想、愛情有關，歌詞多采用隱喻。現代隱喻學橫跨語言學、心理學、哲學、符號學等多學科，本文將借助現代隱喻學理論，從認知隱喻角度，對五月天歌詞中的隱喻現象進行分析。

二、流行歌曲歌詞的隱喻類型

（一）將抽象概念具體化

這一隱喻屬于萊考夫和約翰遜所定義的本體隱喻，即將情感、思想等抽象概念視為具體、有形的事物，對其進行指稱、量化。在歌曲中是這樣體現的：

1、時間是一個永恒的主題，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在歌曲中，時間這一概念經常被具體形象化，如：

你靜靜忍著，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五月天《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將“昨天”這一抽象時間概念具體化，“昨天”本是看不到、摸不著的，在歌詞中或作為物體，或作為人，被賦予了形體、生命，這種隱喻在日常生活中也常常見到。

2、歌曲中歌詞常將命運隱喻為人，如：

（1）命運偷走如果，只留下結果。（五月天《星空》）

（2）這一刻讓命運也沉默。（五月天《私奔到月球》）

這兩個例子都將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擬人化了，例句1將命運比作成小偷，是在說明人生中沒有如果，只有接受現實。而例句2反轉了對命運無奈的局面，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命運都沒話說了。

3、青春是一個歷久彌新的話題，人的一生中，最難忘的就是青春時光，歌曲中對青春的描寫更是豐富多彩，如：

（1）青春是手牽手坐上了，永不回頭的火車。青春是人生的實驗課，錯也錯得很值得。（五月天《笑忘歌》）

（2）然而青春彼岸，盛夏正要一天一天一天的燦爛。（五月天《后青春期的詩》）

青春，在人們的認識中，是一去不復返的，人在年輕的時候也會經常犯錯，正如例句1隱喻的那樣，同樣，青春是短暫、美好的，人們會因為年輕，而肆意揮霍青春。例句2將青春與河流隱喻，“青春彼岸”，這或許和將生命隱喻為河流有異曲同工之妙。

4、夢是人的潛意識，是想出來的虛幻的東西，一般當自己不太相信某事物時，會說“這不是在做夢吧”，這在歌詞中也有所體現，如：

看愛過的人一一告別，做過的夢一一凋謝。（五月天《夜訪吸血鬼》）

將夢具體化，隱喻為花朵，“一一凋謝”意味著美夢的破碎。

5、想念在歌曲中經常被提及，如：

想念如果會有聲音，不愿那是悲傷的哭泣。（五月天《天使》）

想念本是人的一種感受，在歌曲中卻變得“有聲音”，想念將人心里的情感這種內在的東西外化，更容易讓人產生共鳴。

（二）將人隱喻為自然現象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經常將自然現象，如四季、風霜雨雪等擬人化，“是因為在我們的思維中存在著一種通過較熟悉和了解的事物來理解較陌生、較難把握的事物的傾向”。然而在歌曲中，歌詞更多的是將人自然化，大到宇宙，小到身邊的空氣。

1、宇宙廣博浩淼，歌曲中常會采用夸張的手法，將每一個人隱喻成一個星球，那么人與人就構成了整個宇宙，又或者自己是一顆渺小星球，對方是整個宇宙。如：

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五月天《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把人與人之間的遠距離，夸張描寫成“隔著銀河”，將宇宙中的星際拿來做隱喻，形容人之間心與心的距離遙遠。

2、光代表著光明，給人希望，在筆者搜集的歌曲中，把人比作光的隱喻非常多，而且是各種光，如：

你是陽光，但是卻能照進半夜里。（五月天《戀愛ing》）

在人們的認知中，太陽是自然的發光體，地球上的一切生物都不能離開太陽賜予的光熱，太陽如此重要，例句把人隱喻成“陽光”，可見對方對自己是多么重要。

3、空氣和光一樣，是人類生存生活必不可少的重要成分，歌詞中也有所體現，如：

你是空氣，但是好聞勝過了空氣。（五月天《戀愛ing》）

這一句和上面例句是連著的兩句歌詞，“陽光”、“空氣”都是我們生活必需的，把對方這個人比作“陽光”、“空氣”，強調了對方的重要性，存在自己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三）將人隱喻為無生命物體、植物、動物

“在我們的思維中，習慣將植物、動物和一些無生命的物體當作人來對待，（下轉第289頁）

（上接第287頁）反映在語言中就是‘植物、動物、無生命物體是人’這一比喻概念。這一比喻概念有時也呈現出一些逆轉趨勢”，即“人是無生命物體、植物、動物”。

1、歌中唱歌，在歌曲中經常出現，把人隱喻成一首歌，似乎帶有旋律存在于自己的生命里，如：

我們像一首最美麗的歌曲，變成了兩部悲傷的電影。（五月天《天使》）

例句不僅把人隱喻成歌曲，還比喻成電影，“一首美麗的歌曲”，合在一起的美麗的旋律，而分開變成了兩部電影，沒有交集，各有各的故事，不知是“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如戲”。

2、花在歌詞中出現的，不僅隱喻人，還隱喻各種事物。如：

（1）看愛過的人一一告別，做過的夢一一凋謝。（五月天《夜訪吸血鬼》）

（2）落花鋪成一片紅色地毯，迎接我們到未來。（五月天《后青春期的詩》）

花在人的認識中，代表著一種美好的事物，例句1夢想開花、夢想凋謝，都遵循了花的生長規律，最初的夢想猶如一棵小芽，用心澆灌，精心培育，只待它開花，即夢想實現。用花生長的概念來理解夢想實現，將抽象的事物具象化，充滿美感。例句2就算最后的“落花”，也不帶有絲毫的悲涼之意，“鋪成紅色地毯”，同樣莊重大氣。從開花、花落、到落花，花的一生都充滿詩意，難怪歌曲中出現的頻率如此之高。

3、歌曲中將人隱喻為動物：

我是蝙蝠卻不能飛，困在日復一日的街。（五月天《夜訪吸血鬼》）

人可以像魚一樣在水里游，卻不能不借助外力自由的飛翔，似乎因為這種自身的局限性，人類格外地鐘情于飛翔，生活中不能實現的，便在歌曲中抒發。

4、人類渴望有一雙翅膀，渴望飛翔，在歌曲中得以實現：

（1）你不在乎我的過往，看到了我的翅膀，你說被火燒過才能出現鳳凰。（五月天《倔強》）

（2）你就是我的天使，給我快樂的天使，甚至我學會了飛翔，飛過人間的無常，才懂愛才是寶藏。（五月天《天使》）

例句引出想象中的鳳凰、天使等事物，天使是人腦想象出來、象征著美好的精靈，白白胖胖，一雙可愛的小翅膀，似乎具有魔法的力量。也許正是這個意象，讓人們渴望有一雙翅膀，似乎擁有了“隱形的翅膀”，就能夠戰勝人間的苦難。

人們想象自己擁有“隱形的翅膀”，仿佛人類本身就是可以飛翔的，而這里的飛意味著掙脫束縛，指心靈上的自由自在。

5、反語是隱喻的一種，歌曲中也有所體現：

其實你是個心狠又手辣的小偷，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你才是綁架我的兇手，機車后座的我吹著風逃離了平庸。（五月天《私奔到月球》）

例句明明是甜甜蜜蜜，卻用“小偷”、“兇手”來表達，只聽第一句，會好奇，聽完才恍然大悟，反語使得雙方的關系更顯親密。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