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比較“孫文學說”與《國史綱目》的一致性

[摘 要]通過孫中山先生的“孫文學說”論證了中華文化是民主憲政的基礎，民主憲政要以中華文化為主。將孫中山先生“孫文學說”與姚中秋先生所著《國史綱目》相比較，得出二者在思想上具有一脈相承性，即民主憲政是以中華文化為主的憲政思想。當今社會發展的關鍵是對中華文化進行復興，而復興中華文化，關鍵在于自我反省。

[關鍵詞]“孫文學說”；《國史綱目》；民主憲政；中華文化；反省

[中圖分類號]B08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4）08 — 0059 — 02

“偉大的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在海外游歷時對西方政治文化和社會制度曾進行深入地考察，結合多年對中華文化的研究，孫中山認為，中國的民主憲政，必須以中國思想、中華文化為主，并參照歐美現代民主政治思想來構建。姚中秋先生于2013年出版了《國史綱目》，表現出同“孫文學說”具有著一種自覺或不自覺的一脈相承性，即民主憲政思想。也就是說，中華文化是民主憲政的基礎，民主憲政要以中華文化為主。習近平總書記在山東考察時強調：“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強盛，總是以文化興盛為支撐的，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以中華文化發展繁榮為條件，對歷史文化特別是先人傳承下來的道德規范，要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有鑒別地加以對待，有揚棄地予以繼承。”〔1〕從這種意義出發，“孫文學說”做為中華文化的優秀部分，《國史綱目》做為與“孫文學說”一脈相承性的學術著作，對中華民族復興與“中國夢”實現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為了說明這個問題，我們先簡要地談談“孫文學說”的實質。

一、“孫文學說”的精粹是民主憲政思想

（一）民主憲政以中華文化為主

我們可以通過認真讀《孫中山全集》或《孫中山選集》來了解孫中山先生的“孫文學說”，以孫中山的民權（民主）理論為例，要在中國實現民權，這種民權理論是以發掘中華文化為主，即在中華文化中尋找民權理論的依據，并吸收西方近代以來民主政治的一些合理因素為輔。在孫中山看來，近代來西方建立的民主制度，在中國早已存在了好幾千年，即西方的民主制度對于中國而言，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能找到其原型。孫中山認為，民主憲政在歐美是近一百五十年至二百年才有的，在中國，則有好幾千年了，從堯舜開始，實行的就是民主制度。歐美近二百年實行的立法、行政和司法的“三權分立”，在中國則一直實行著，只不過中國的是“五權分立”，與近代歐美的“三權分立”不同。近代歐美的“三權分立”是立法、行政和司法的“三權分立”，中國的“五權分立”則是立法、行政、司法、監察權和考試權的“五權分立”。中國的“五權分立”中，帝王一人掌握著立法、行政和司法這三權，但監察權和考試權卻是獨立于皇權之外的。因此，說明了中國早就是一個憲政國家。

（二）民主憲政的基礎是自由

談到自由的時候孫中山認為，中國從根本上講，是一個自由的國家。自從公元前331年秦結束了封建制，建立了大一統的國家后，政治上雖然是專制集權，但人們在經濟活動方面和在思想方面卻是自由的。從這個時候開始，人們可以在全國各地自由遷徙，自由選擇工作。哪怕是秦以前的封建制度下，都比封建領主制下的歐洲自由得多。孫中山指出，在中國，無論是體力勞動者還是儒生；也無論你從事什么工作，或者是做學問，只要你不反政府，政府都不會干預你的行為。至于你提出的某種思想到底會被流傳，是被絕大多數人接受，還是最終自生自滅，這都是通過社會上自由競爭所決定的。因此孫中山說，近代歐洲，特別是法國，人們總是喊著“不自由，毋寧死”的口號，是因為當時的歐洲社會太沒有自由了。中國為什么不會這樣喊呢？就是因為中國已經是一個自由的國家。歐洲人拼死都要爭自由，而中國人沒有爭自由，如同吃飯一樣，只有你太餓了，才會想著要吃飯。當你不餓的時候，你是不會想到要吃飯的。由此推導出，歐洲社會因為太專制，太沒有自由了，人們才會喊出“不自由，毋寧死”。中國不會這樣喊，是因為已經有了自由。

（三）民主憲政的核心是競選制

談到歐美近二百年來實行的競選制時，孫中山又說，中國幾千年前就有了這種競選制，如科舉考試之前以德才選官，多是從士階層中選拔的。作為士階層來說，通過競選才能擔任著各級官員。自從實行了科舉考試之后，中國的官員競選是通過筆試進行的，近代歐美的競選則是通過演講進行的。與同一時代的歐洲社會相比，中國沒有那么森嚴的等級制度，在科舉考試中，不分貧富貴賤，人人都可以參加考試。不像歐洲那樣，大小官爵是世襲的。在中國，只有帝王是世襲的，各級官員都是通過筆試這種競選方式產生的。孫中山特別指出，在中國歷史上，平民當宰相是屢見不鮮的。

二、《國史綱目》繼承和發展了民主憲政思想

（一）《國史綱目》闡述民主憲政的人身自由性

簡要談了“孫文學說”之后，再讀讀姚中秋所著的《國史綱目》。同孫中山一樣，姚中秋認為，中國的民主憲政制度是從堯舜時代開始的，堯舜時代實行的是選舉與禪讓相結合的制度。

談到周代的封建制時，姚中秋說，這種制度是一種廣泛的自由制度。要說明的是，這里所說的“封建”與斯大林主義定義的“封建”有著根本的區別。斯大林主義定義的“封建”，指人類社會發展中的一種形態，即“封建社會”。我們所定義的“封建”其實應該是“封地建邦”，姚中秋先生同樣是持這樣的思想。

姚中秋認為周代那種“封建”即“封地建邦”制度下，人們具有著廣泛的自由。這就是封建制類似于聯邦制，而且比聯邦制還要自由。因為在聯邦制中，外交、國防等主要權力都是歸聯邦政府。而在封建制下，君是崇高的，但不享有絕對權威，各諸侯國都有外交、國防等權力。這就是天子將土地封給各諸侯國之后，權力其實都在諸侯國那里。天子所得到的也是自己的那塊土地，但各國對天子是有義務的，如每年向天子朝貢、維護天子的權威和保衛天朝等。在這樣的制度下，從周武王、周公開始，就制定了各種禮。這個時候的禮，實際上就是法律、道德、宗教等各方面的合一。當我們將《國史綱目》同“孫文學說”聯系在一起的時候便可以說，這就是契約。這種契約在歐洲是文藝復興之后才提出來的，而在中國，三千多年前已經是一個契約國家了。作為農耕社會的中國，地主與佃農的關系，不是歐洲封建領主制度下農奴對領主的那種人身依附關系，而是一種契約關系。

（二）《國史綱目》闡述民主憲政的思想自由性

同樣，《國史綱目》指出了從孔子開始辦私學，打破了官學壟斷的狀況，這種思想同樣與“孫文學說”是一致的。孫中山說過，在中國，思想始終是自由的。當你成為了御用文人的時候，你吃的是朝廷的飯，拿的是朝廷的俸祿，你就必須為朝廷服務，這實際上就是儒生與政府的一種契約關系。然而，當你不想為朝廷服務，不想為朝廷歌功頌德時，你就不要吃朝廷的飯、拿朝廷的俸祿。自己做學問，如辦私學等，政府都不會干涉你。《國史綱目》談的孔子辦私學等，說的正是這種情況。即使是秦始皇統一了全國，經過一段時間的“焚書坑儒”后，私學在中國也還一直延續著。

（三）《國史綱目》闡述民主憲政的文化自由性

談《國史綱目》的時候我們可以認識到，自從堯舜以來一直到1840年的鴉片戰爭之前，中華文化一直是強勢的文化。特別是在盛唐時期，無論是大唐的周邊國家，還是日本，甚至是歐洲，都紛紛向中國學習，那個時候許多國家有著向中國稱臣的意思。這種文化的強勢表現在無論是什么樣的文化，中國都能包容，并且一傳入到中國，就被中華文化所同化，如東漢永平七年（公元64年），佛教傳入中國，進入到盛唐時期實現了儒釋道三家的合一。盛唐時期基督教（當時稱為景教）傳入到中國，這個時候的中國，并不提防所謂外來文化侵入中國造成文化上的影響和滲透，因為基督教文化根本不可能壓倒中華文化。很明顯，處于強勢中的中華文化是其他文化根本代替不了的。

三、社會發展的關鍵在于中華文化的反省

（一）近代中華文化轉盛為衰的原因是“知而不行”

中國最初并不是一個封閉的國家，在此之前的上千年，中國與歐洲就有交往。當歐洲殖民主義者對非洲、美洲、大洋洲等地進行征服時，將居住在這些地區的當地人稱之為“土著人”，或“土人”。而對中國人，歐洲列強從來就沒有稱中國人為“土人”。在歐洲人的心目中，中國是一個了不起的文明國家。

那么為什么近代以來中國又會落后于歐洲呢？孫中山認為，一方面，是因為中國只有自由、民主的“行”，即實踐，而沒有自由、民主的“知”，即系統的理論體系。因為沒有理論指導，所以這種自由、民主就變成了盲目的自由、民主，最后是一盤散沙。當一盤散沙走向極端后，出現的便是專制帝王，即從自由、民主走向了專制統治。另一方面，中國古代也不是沒有人對自由、民主進行理論上的概括和總結。孔子提出的“天下為公”就是對自由、民主進行理論上的概括和總結，即指出權力是天下人的，不是帝王一個人的。孟子指出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2〕等，就是民主政治的理論表述。但是，孔孟二人自從提出了這個民主政治理論后，卻一直未能真正在中國實行，即“知而不行”。加上在鴉片戰爭之前的一百多年里，清政府實行閉關鎖國政策，中華文化就逐漸走向了窒息，而歐洲文化經過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和英國工業革命后日益強盛，因此，從來都是處于強勢的中華文化，在1840年的鴉片戰爭中，就敗給了經過工業革命后的歐洲文化。

（二）反省即有所揚棄的繼承中華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時指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3〕 要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夢想推動中國社會繼續發展，必須對中華文化進行一次復興。如何復興呢？除了繼承和發揚中華優秀文化以外，最根本的要對這種文化進行深刻地自我反省。如果我們不對自己的歷史文化進行深刻地自我反省，就有可能使優秀文化中夾雜著的劣根性因素蔓延、擴展，最后使這種文化中的劣根性變成劣根性文化。復興中華文化中，復興與反省在這個意義上是同一含義。歐洲文藝復興就是當時的哲學家、政治家、思想家和詩人等對希臘羅馬文化進行著深刻反省，從中找尋其合理的因素加以弘揚，從而使歐洲走向強大。在文藝復興的推動下，即使是一直統治歐洲的基督教也進行著改革，特別是他們的繼承者還將基督教與科學聯系在了一起，歐洲許多的科學家就是天主教神職人員，許多天主教神職人員也是科學家，這樣就使天主教平民化了。中國的復興同樣需要我們對中華文化有所揚棄。通過“孫文學說”和《國史綱目》的啟示，我們可以從春秋戰國時期甚至之前的中華文化中，找尋其合理的因素加以弘揚，反省其不合理的因素予以剔除，做到古為今用，從而推動中華文化的發展，最終促進中國社會的發展。

〔參 考 文 獻〕

〔1〕 新華網·時政.習近平論中國傳統文化——十八大以來重要論述選編 〔EB＼OL〕.〔2014-02-28〕.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2/28/c_126206419.htm.

〔2〕 孟子〔M〕.北京：中華書局，1977.

〔3〕 中央政府門戶網站·領導活動.習近平：繼續朝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目標奮勇前進〔EB＼OL〕.〔2012-11-29〕.http：//www.gov.cn/ldhd/2012-11/29/content_2278733.htm.

〔責任編輯：史煥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