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麥積山石窟諸多的洞窟中,保存著一些石雕造像,如127、133、135、117、47、43、55等。位于高層的三個大型洞窟如127、133、135窟是放置的重點洞窟,這些洞窟放置的石刻造像占麥積山石窟石雕的絕大多數,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但是有一個問題始終沒有學者來進行討論,就是有關這些造像是通過什么樣的方法運到這個洞窟中的。本文通過分析論述,排除了這些石刻造像是通過棧道搬運到高層洞窟中的可能,推測是采用類似滑輪的方法將這些石刻造像從山下搬運到高層洞窟中,而150和151窟作為兩個窟龕其本來功用就是安置垂直運輸石刻造像時的支架所用的大型樁孔。
[關鍵詞]麥積山石窟;石雕造像;入藏方法
[中圖分類號]K879.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4)10-0024-04
在麥積山石窟諸多洞窟中,保存著一些石雕造像,如127、133、135、117、47、43、55等窟。這些石雕造像在麥積山石窟最初的調查中,就已經在這些洞窟中了,但對133窟洞窟以及其中石刻造像進行調查以后,筆者認為,這個洞窟中的石刻造像不是洞窟中的最初配置,而是在北周滅佛時期,當時的信眾出于虔誠的信仰,將這些造像搬運到這個洞窟中保護起來的。為此筆者曾專門寫過兩篇論文來討論這個問題,分別是《麥積山石窟“碑洞”釋疑》(發表在《絲綢之路》2003年第7期)和《對麥積山石窟高層洞窟碑刻入藏年代的再認識》(發表在《敦煌學輯刊》2009年第2期),對這一問題已經提出了明確的看法。
在麥積山石窟中,有七個洞窟放置著石刻造像,但是高層的三個大型洞窟127、133、135窟是放置的重點洞窟,這些洞窟放置的石刻造像占麥積山石窟石雕的絕大多數,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一些文章從不同角度論述了石刻造像碑的藝術特點、年代、雕刻等方面的內容,為后面的研究工作奠定了基礎。但是有一個問題始終沒有學者來進行討論,就是有關這些造像是通過什么樣的方法運到這個洞窟中的,下文嘗試討論這個問題。
這些石刻造像在127、133、135窟中是放置最多的,其他的洞窟只是個別的放置。這三個洞窟是麥積山石窟內部空間最大的洞窟,均開鑿于北魏晚期,是麥積山石窟的重點洞窟。其中127窟內高4.5米,寬8.6米,深5米;133窟內高5.8米,寬12.2米,深10.83米;135窟內高4.6米,寬8.86米,深4.68米。
首先的問題是,這些石刻造像是通過什么樣的方法搬運到這些洞窟中的。古人開鑿好洞窟以后,首先是在洞窟內部塑像,這些塑像的材料如木骨架、泥質等,都是可以通過正常搬運的方法運到洞窟中的。但是石刻造像就不同了,一方面它們都是整體的造像,無法像泥塑那樣分解開來進行搬運;再者,這些造像都非常重,多數造像的重量都超過了正常人的體力限制。
在開鑿洞窟時,無論是材料還是人員等,都是通過棧道來行進的,棧道可以使人員到達崖壁上的適當位置,但是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這些石刻造像是否也可以通過棧道來搬運呢?通過認真的思考,我們排除了這些石刻造像是通過棧道被搬運到高層洞窟中的可能,理由有以下幾點:
第一,受棧道基本承載力的限制。麥積山石窟棧道基本上都是一種懸臂梁的結構,在兩道木梁之間搭設輔梁,然后在輔梁上鋪設木板。通過調查,木板的厚度一般是3~5厘米,這樣厚度的木板再加上輔梁,其承載力非常有限。筆者通過調查后發現,在石刻造像中比較重的造像是135窟的石雕立佛和133窟西室后側的石雕佛像(表面嚴重粉化)。133窟西側后室石刻佛像高2米有余,其重量為1.2噸,其他石刻造像碑最輕的也要0.5噸。我們以最重的石刻佛像為例來進行分析,按照一個重勞動力可以負擔300斤的標準計算,就需要八人才可以抬動這個石雕塑像,如將一個人體重按160斤計算,這樣就是1280斤,再計算上輔助性的各種工具,石刻以及人員的總重量約為3750斤,就是將近2噸的重量。這樣的重量分擔在木質棧道2~3米之間的距離上,無論是棧道梁還是輔梁、棧道板等都是難以承受的。另外,棧道的一般平面并不是棧道承載力最薄弱的部位,最薄弱的部位是在兩層棧道之間的聯系位置——樓梯,通行這樣重量的石刻造像以及人員時,顯然是不行的。
第二,棧道通行寬度的限制。在古代麥積山是木質棧道,因為石窟上面的人員通行量很小,只是參拜佛像的人上去,所以不需要很大的通行寬度,多數位置的有限通行寬度都在1.2米以下,而在上下樓梯的位置則更窄,一般是在0.6米,僅僅夠一個人勉強通行。我們簡單計算一下運輸造像所需要的基本寬度,應該在150厘米以上,在麥積山木質棧道任何位置都無法滿足這個要求,即使今天的棧道也無法滿足。
第三,樓梯結構的限制。麥積山的木質棧道,在上下層之間都是用內置式的木質樓梯進行聯系的,這種方法只需要把上下兩層棧道適當位置的木梁各加粗一根就可以,然后把樓梯架設在木梁上,在上層的棧道平面對應位置開一方口,供人員上下,平常在開口位置設置一個蓋板,人員通行時打開。而這樣的結構大型造像無法通過。
第四,通行線路上的旋轉半徑。麥積山石窟的棧道層層疊疊,從最低到最高層有12層之多,在通行時必然是來回轉折,當數名人員抬起重量比較大的石刻時,就必然會產生一定的長度,而這個長度最短的應該在1.5米左右,長的當在2.5米左右(包括抬杠的長度),還有一定的寬度。這樣的長度和寬度在棧道上通行,除了面對上述一些問題以外,還會面臨一個轉彎半徑的問題,在棧道的任何位置,都不會存在這樣大的轉彎半徑。
由此我們認為,這些眾多的石刻造像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從棧道搬運到高層洞窟中。那么,古人還可能會通過怎樣的辦法來使這些沉重的石刻造像搬運到高空洞窟中呢?在古代,工匠們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采用類似滑輪的方法將這些石刻造像從山下搬運到高層洞窟中。
作為一種將重物從低處移動至一定高度的方法,滑輪在很早的歷史時期就使用了,在《墨子》中就曾提到過滑輪的使用問題。就是在麥積山發展的北朝時期也有一些有關于滑輪的記載,如《魏書·崔延伯傳》中有這樣的描述:“崔延伯……蕭衍遣其左游擊將軍趙祖悅率眾偷據峽石,詔延伯為別將,與都督崔亮討之。亮令延伯守下蔡。延伯與別將伊盆生挾淮為營。延伯遂取車輪,去輞,削銳其輻,兩兩接對,揉竹為絙,貫連相屬,并十余道,橫水為橋,兩頭施大轆轤,出沒任情,不可燒斫。既斷祖悅等走路,又令舟舸不通,由是衍軍不能赴救。”資料中提到的轆轤其實就是一種被廣泛使用的滑輪結構。由此可知,在古代,滑輪一類的裝置在各種工程中是很常見的。所以麥積山石窟的這些石刻造像應該是采用此類方法搬運到高層洞窟中去的。
這些石刻造像都非常重,如果要采用滑輪方法將這些造像搬運到洞窟中,那么首先就要在適當的位置設置一個將重物提升到洞窟中的相應設置。因為這些石刻造像非常沉重,相應地,這個裝置也應該很大、很沉重、很結實,因為只有這樣才具備一定的承重力,從而負擔起石刻造像的重量。這樣一個裝置布置在洞窟附近,肯定要借助崖體的地面或者壁面來安裝,就必然會在洞窟相應的位置遺留下一些痕跡,我們只要尋找到這些痕跡,就可以通過調查來分析和還原當初的一些真實場景。
要想把沉重的石刻造像搬運到這些高層洞窟中,如133、135、127等窟中,這樣的設置就應該在這些洞窟附近,我們就從這些洞窟附近來尋找這些痕跡。通過對現場的仔細調查,發現在127、133窟的上方位置,沒有什么痕跡,都是原始的崖面。在135窟上方,存在一片棧道,稱為“一片”是因為這一處棧道分布面積大,從135窟窟門上方一直延伸至洞窟的最上區域,總高度約為21米,最寬處約15米。這一處棧道在以前的調查研究中從沒有引起研究人員的注意,甚至也沒有研究人員談論此處棧道的年代、功用等,因為這里的棧道附近沒有洞窟,所以這片棧道就顯得非常怪異。而簡單地看,這一處棧道非常雜亂無章,所以就無從判斷其年代、功用等內容。
在此次調查中,洞窟中的石刻造像的搬運方法引起了我們對這處棧道的注意,就對這里的棧道樁孔進行了詳細的觀察、調查、分析、整理等工作。
由于現在的混凝土棧道的阻隔,從外觀看,這處棧道可以大概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位于棧道下方至135窟上方的棧道孔洞表面初看似乎雜亂無章,不知道這處棧道的目的和功用是什么,但是我們通過仔細的現場調查以及外觀整體照片的仔細分析,就會發現其中存在的基本規律。這些棧道的基本規律就是通過層層疊疊的棧道從135門口向上發展,如果排除一些輔助性的樁孔,可以分為十層。從門口向上部分,每層棧道為3~4個樁孔,每層的高度大約為1.3~3米,而每層的寬度為3~3.5米。 棧道樁孔的基本尺寸為30~35厘米,一些在施工過程中輔助性的樁孔要小一點。
在這些純粹增高的棧道到達一定的高度之后,棧道開始向兩側展開一層平臺,共有三層平臺。為了敘述方便,我們從高向低,暫將其命名為一、二、三號平臺。一號為最高處的一層平臺,這層平臺的由兩層棧道組成,兩層棧道之間的距離為60厘米左右,棧道孔之間左右凈距離為1.5~1.6米,共有九組樁孔,平臺的總寬度為15米。在這處平臺之下,尚有兩層平臺,從外觀看,二號平臺距離一號平臺凈距離為1.5米左右,共有七個樁孔,但是這些樁孔均較淺,似乎是布置好了,但是都沒有完全開鑿,僅有東側的兩個開鑿完全,其他的均是一個方形淺槽而已。三號平臺在現今的棧道披檐位置,也是由兩層棧道組成,但其布局不如一號平臺整齊、規整,有八組樁孔,其中有兩個樁孔是單獨的,而其余的則是上下兩個一組的,三號平臺的寬度為6米左右。
在三號平臺之下,有兩個小龕,在以前的洞窟調查中,這兩個龕被編號為150和151窟,是作為兩個窟龕來看待的。這兩個洞窟的基本情況是:150窟高80厘米、深80厘米、寬60厘米,151窟高73厘米、深50厘米、寬60厘米,兩個洞窟之間的距離為4.3米。在調查過程中,這兩個洞窟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在這一整片的棧道群中,這兩個洞窟出現在這個位置,究竟和棧道之間有什么樣的關系呢?是同時期開鑿的洞窟,和這些棧道是一體性的工程,還是在棧道開鑿施工完之后利用棧道開鑿的這兩個洞窟呢?我們從以下幾個方面來提出疑問:
首先,我們先從這兩個洞窟形制入手,看一下究竟是洞窟還是其他類型的設置。150窟深80厘米,而151窟深50厘米,從150和151的外側崖面情況看,150窟則基本是保持了原始的崖面形式,沒有受到表面崩塌、風化的影響,而151窟表面部分則明顯有風化的痕跡,故推測其原來的深度也大致和150窟相同。
151窟的具體形制是其口沿部分外哆,口沿尺寸為60×73厘米,底部尺寸為50×60厘米,每邊分別少了10厘米,將這樣的洞窟形制作為塑像的崖面小龕來看的話,明顯不合理。150的情況同樣如此,雖然這個洞窟沒有哆口現象,但是在最低部在上方,卻存在這一個石鑿的、很規整的橫梁,將這樣的形制作為洞窟來塑像是不合適的。
麥積山石窟的崖面小龕,在北魏、西魏時期都是一種圓券頂的小龕,而到了北周時期,出現了方形的崖面淺龕。王子洞窟區多數的崖面龕就是這種形制,在主窟群中也有個別出現,但是這種造像龕的深度都不大,和寬度等都形成一個基本的比例。150和151窟如果作為造像龕來看,首先是其基本深度不適合,同時其他方面的一些形制如150窟后部的石梁、151窟的哆口等都和造像龕有較大區別,或者說無法在其中造像。
其次,如果是造像龕,那么在洞窟的后壁必然會有一個安置造像骨架的小孔洞,在這兩個洞窟中都沒有發現這種現象。
再次,如果僅僅是開鑿兩個小龕,似乎沒有必要把位置選擇在如此絕險的高度,這樣在人工、材料運輸等方面都會增大難度。雖然在北周時期,麥積山石窟已經是洞窟密布,沒有太多的位置供信眾來選擇,但是作為兩個小龕來看的話,其選擇的位置還是綽綽有余,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
最后,從150和151窟選擇的位置來看,也是完全不適宜來作為佛龕的位置的。麥積山的整體山勢是山頂部分為順坡,而下部分為倒坡,而這兩個洞窟所處位置則正好是山勢的轉折之處,在降雨的時節,雨水會順著順坡下流,在這個位置開窟造像,無論是洞窟還是造像都會直接受到雨水的沖擊;另外,在兩個洞窟之間,是一個因為雨水長期沖刷所形成的沖溝,這樣的一個崖面狀況,人們不可能選擇在這里開鑿洞窟。
基于上述原因,我們就可以完全排除150窟和151窟是兩個造像龕的情況。那么,在這個位置上,出現了兩個這樣大的“龕”,其功用究竟是什么?這兩個大“龕”的下方約70厘米的位置,有一排棧道,棧道計有五個樁孔,總寬度約為6米,附近還有幾個在開鑿過程中的輔助性樁孔。另外,在其上方約1.5米的位置,有一排雙層棧道孔組成的平臺,其總寬度約為6米。毫無疑問,無論這兩個大龕的功用如何,其下層的一排棧道應該就是開鑿這兩個大龕的施工平臺。
在排除了這兩個大龕是造像龕的情況下,結合其和棧道的關系以及我們討論的高層洞窟如133、135窟中石刻造像的搬運方法的課題,就可以大膽推測,兩個大龕其本來的功用就是安置垂直運輸石刻造像時的支架所用的大型樁孔。
確定了這兩個棧道孔的功用,再來分析這一處棧道。這處棧道應該是從135窟的門口出發,經過七八層棧道來層層遞進升高,到這個位置開鑿這兩個大型樁孔,并安置木梁,距離135窟窟口的垂直高度約為15米。因為這個位置是山勢山體坡度轉折的位置,其下方全部是內傾的崖體,這樣可以達到最大程度的出挑,來滿足懸吊工作的需要。其下方位置全部是洞窟和棧道,懸吊時這些石刻造像要盡量地避開這些棧道,同時還要留足搖擺的空間,以免繩索被棧道鉤掛,所以選擇了最突出的位置就可以用最小的木梁長度來最大程度地解決懸挑長度的問題。
一般來說,將棧道開鑿到了這個位置,高度已經滿足了懸吊工作的需要,棧道的功用就基本完成了,沒有必要再向上發展了。那么,其上方棧道的功能是什么呢?綜合地看,這些棧道都是一體性的工程,不太可能是在前面的工程完工之后,后面的人又向上發展,這樣沒有什么意義,因為如果是開鑿洞窟的話,其上位置都是順坡,雨水會自然下流,將洞窟開鑿在這個位置當然不是一個良好的選擇。我們在思考的過程中會忽略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施工的過程,我們常常只重視結果,而很少思考具體的過程是怎樣的,特別是在這樣的建筑工程施工中,我們知道其結果是怎樣的,但其過程同樣重要。
我們先做一個簡單的計算,一根普通的棧道梁截面尺寸為30×30厘米,長度為1.5米,按照一般木材的密度,它的重量應該是45公斤。這樣的重量無論是在懸吊的時候還是在向棧道孔中安插的時候,一個工匠都是可以獨立操作的,考慮到懸吊時高度比較大,一個人連續操作比較困難,可以兩名工匠操作。但是,在面對150和151棧道樁孔中安置這兩個木梁的時候,就出現問題了。從棧道樁孔看,其截面尺寸為60×70厘米,基本長度約為2.5米以上。這樣,其重量約為105公斤,這樣的重量一個工匠操作起來非常困難,同時其截面尺寸和長度也不允許一名工匠操作,考慮到高空條件,應該有四名工匠來進行操作。但是,在有限的棧道范圍內是不允許四名工匠來操作的,更為重要的是,木梁的重量加上四名工匠的重量就會超出一般木棧道的承載力。
面對這樣的情況,安插普通棧道梁的方法顯然是不適合的,重量和物體體積都超過了正常的操作范圍,而當時的工匠也就必然會尋找其他的方法,因為150和151窟上方的棧道正是其他方法的痕跡遺留。其上方的棧道是遞進向高發展的,其目的也僅限于此。但是重點是兩排平臺,一排平臺接近于大型樁孔,這排平臺我們在前面的描述中稱為三號平臺,三號平臺距離大型樁孔上方的距離約為1.5米,但是棧道并沒有至此結束,而是繼續向上發展,一直到最上方的一號平臺。這兩個平臺的功用究竟是什么?
我們推測,在安插這兩根大型木梁的時候,首先要采用懸吊的方法將大木梁懸吊到樁孔的高度,在懸吊時具體方法不外乎兩種:一種是用繩索固定大型木梁的一端然后垂直提升,當然,提升時可以分為數股繩索,方便在高端的數個人同時用力;另一種方法是用繩索分別固定大型木梁的兩端,然后兩端同時提升,使木梁處于基本平行的狀態上升。
而古人究竟會采用哪一種方法呢?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其具體的操作過程,如果是采用將大型木梁作大致水平狀向上提舉,這樣的方法的好處是兩端可以同時用力,適宜操作,在提舉到適當高度以后,就需要將和山崖呈水平狀態的木梁調整至和山崖垂直的狀態。從棧道的情況看,提升木梁的棧道層是在大型樁孔的上側,而具體操作木梁的棧道層是在大型棧道孔的下方位置,從棧道孔的基本尺寸看也就是一般的棧道梁,其實際可使用的寬度最大為1.2米左右(因為不可能在最外側站立人員進行操作),那么這個大型梁的長度應在2.5米以上。問題是這個梁如何旋轉至垂直位置,用什么力量、在什么位置用力將這個梁旋轉過來,上面提升的人用力將梁固定住,不可能通過一個軟繩索來旋轉木梁。所以只能依靠下層的人來進行旋轉,但是由于棧道寬度的限制,沒有合適的用力點,因為梁非常長,限于棧道的寬度,工匠們只能在梁尾用力,在這種情況下將梁旋轉至垂直位置,是很困難的。
另外一種方法是只用繩索固定梁的一端(外端),然后垂直上提,提升到合適位置以后,就讓梁安插到大型梁孔之中。這種情況下,工匠們只將梁尾提升至樁孔位置,將梁尾固定至樁孔的邊緣,然后垂直地下放木梁,在梁放的過程中,梁也逐漸水平,就可以將梁尾放置在梁孔中。這樣來看,采用第二種方法要安全便利一些,但是這需要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在大型樁孔的上方要有足夠的提升空間,至少要大于梁的長度,這樣才可以使梁呈豎直狀態提升到梁孔的位置。
現在我們來看,大型樁孔上方兩層施工平臺和大型樁孔近的這層施工平臺距離僅為1.5米,如果采用垂直懸吊木梁的方法,這個距離顯然不能滿足要求。所以可以猜想在最初的施工中,工匠們可能先是開鑿了這個平臺,然后利用水平懸吊的方法將大木梁懸吊在梁孔高度,因為無法將梁安放在梁孔之中,就選取了垂直懸吊的方法,繼續向上開鑿棧道,將施工平臺和大型梁孔的距離拉開,遂在距離梁孔8米的位置確定了一層平臺,兩者的凈距離為6.5米,這樣的距離足以滿足將大木梁懸吊在適當高度來進行操作。
需要引起我們注意的是,在4.5米的高度,有一排沒有開鑿完工的樁孔,在前面的描述中我們稱為二號平臺,共有七個樁孔。如果按照木梁最長3米的長度計算,這個高度也是可以滿足要求的,但為什么沒有在這個位置展開平臺呢。這是因為除了梁的長度之外,還需要一些操作的空間,如繩索、人員操作等,所以這個空間距離在實際操作時就有點緊張,工匠們就繼續向上發展,在合適位置開鑿了一層施工平臺。
至此,133、135等窟中的這些重量比較大的石刻造像是通過什么樣的方法被運輸到這個洞窟中的,我們基本上已經清楚了,就是選擇懸吊的方法,在135窟上方位置安置大型木梁,采用滑輪技術將滑輪等工具固定在木梁的合適位置,大量的人員在山崖下用力牽扯,達到合適的高度后,洞窟口附近的人員再用力牽拉,將這些造像碑吊運到高層洞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