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哲學視域下的服務型法治政府建設

摘 要 中國政府是人民的政府。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支持和保證人民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利，是中國政府全部工作的根本宗旨。要確保我國政府永遠是一個民主的政府，并且不斷地提高民主的程度，就必須樹立全新的行政法治理念，強化政府責任擔當，在破除“官本位”思想、強調行政程序優先觀念、注重道德修養等方面下功夫，積極塑造服務型法治政府新形象，全面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新進程。

關鍵詞 民主政治 十八大報告 服務型法治政府 程序化

中圖分類號：D922.1 文獻標識碼：A

Abstract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s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Serve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responsible for the support and guarantee the right of people to exercise their own masters， is the fundamental purpose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n all our work. To ensure that our government will always be a democratic government， and continually improve the degree of democracy， we must establish a new concept of administrative law， strengthen the government's responsibility to play in the get rid of the \"official standard\" thought， emphasizing the concept of administrative procedures priorities， focusing on morality and other aspects of efforts to actively shape a new image of the government service law， and comprehensively promote the new socialist democratic political construction process.

Key words democracy； 18th report； service-oriented legal government； procedures

十八大報告鮮明提出：“建設職能科學、結構優化、廉潔高效、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①但是，服務型政府并非當下時代的新創，早在毛澤東時代，就已提出“為人民服務”、“人民的公仆”等說法，只是由于在市場經濟的沖擊下，“公仆”意識淡化，取而代之的“貪官”、“庸官”，為此，在新的形勢下，黨中央提出服務型法治政府建設的意義就非同尋常。換言之，“服務”意識并不是沒有，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如何將這種服務有計劃有步驟地體現在政府的行為中去。

一是注重法律意識培養，破除“官本位”思想。美國學者梅里亞姆指出：“政府不只是人民的仆人，而且是一個不能信賴的、靠不住的仆人。”②特別是 “官本位”、長官意志以及特權、宗法等封建思想觀念殘留的當下，大力開展以《憲法》為重點，以貫徹實施《公務員法》和《行政許可法》為主的法制宣傳教育工作，是進一步提升政府及其行政人員依法執政覺悟的有效途徑。“六五普法”規劃也特別強調此次普法的“重中之重”是領導干部，要求切實加強領導干部學法守法用法，大力推進公務員學法守法用法，無疑是增強法律意識的典范。同時，進一步加強法制建設，強化對其權力的監督與管理，從外部規范行政主體的行政行為，才能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民主法治國家。為此，《國務院關于加強法治政府建設的意見》對此做出了相應的規定。③也有地方政府進行試點建設，如長治市制定出臺了《人民政府工作規則》和《重大行政決策辦法》，而他們強調的“堅持領導干部學法用法常態化與決策程序制度化并重”也值得推廣與借鑒。④

二是強調行政程序優先觀念。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程序化建設是黨近些年提出的一個重要命題。在黨的十六大報告中指出“要著重加強制度建設，實現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制度化、規范化和程序化”，⑤黨的十七大上，這一任務又被提出，并且做了進一步表述，報告強調“堅持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的特點和優勢，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為黨和國家長治久安提供政治和法律制度保障”，⑥把民主政治的程序化定位到一種對政治和法律制度保障的高度，充分說明了黨對其重視程度的提升。而在新近召開的十八大上，“加快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從各層次各領域擴大公民有序政治參與，實現國家各項工作法治化。”⑦更是把程序化、法治化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一個硬性指標。從某種意義上講，作為一種預定的行為約束機制，合理規范的程序不但有利于防止權力行使者主觀武斷地行使權力，而且賦予了其它機關、組織和公民個人監督和控制權力濫用的權利和機會。具體落實到政府行政體制改革的進程中，依法行政成為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程序化建設的必然要求。因此，在實際工作決策中，必須強調行政程序優先的觀念。只有如此，才能保證權力合法、合理地運作。在2010年8月27日召開的全國依法行政工作會議講話中，溫家寶重申：“政府不僅要按照法定權限辦事，還要按照法定程序辦事。沒有程序的民主，就沒有實質的民主；沒有程序的公正，就很難保證實體公正和結果公正。”⑧由此，依程序辦事已成為依法行政的應有之義。2011年10月31日《上海市依法行政“十二五”規劃》公布，這是該市首次編制依法行政五年規劃，其中的亮點就在于，提高領導干部善用法治思維和法律手段研究解決經濟社會問題的能力，在領導干部任職考察中增加依法行政情況的評議內容。這在全國屬于率先之列，也為全國范圍內強化行政程序優先做出有益嘗試。

三是要提升道德修養，實現積極行政。大禹治水，有疏有堵。單純地強調義務、片面地強化法規的監督與制裁，有可能造成長時期壓抑下的火山爆發。中國向來就是注重道德修養的國度，在強調民主、公平的今天，我們依然不能忘記孔子答宰我“三年之喪”的高明：“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⑨暫且不管三年喪制是否儒家杜撰，這里重要的是，我們充分地看到了儒家思想把外在約束與內在修養相結合的優勢與特點。一方面，作為一種國家法規制度，傳統禮制強調“孝悌”，對所有人都具有約束力。另一方面，我們能設身處地地認識到親子之愛這種普遍而又日常的心理基礎，這樣，原來是外在的強制性的規范，改變為主動性的內在欲求。無獨有偶，在西方的文化中，大哲學家康德說：“頭頂星光燦爛，道德律令在我心中。”當代的庫伯也說：“行政人員不是簡單地為自我實現而工作，而是以增加公共福利的方式為公民服務，他們是公民利益的忠實代表，一切以公眾的福利為重。”⑩我們認為，結合中國的傳統和現狀，不但要加強外在的制度性規范，對這一角色條件下的責任義務的認同和自覺履行程度也是關鍵。只有行政人員自覺將這種責任內化為自己的責任感和義務感，并使其成為自己內在價值的重要部分，從而逐漸形成自己的行政人格，才會在面對角色、責任、利益、權威等方面的倫理沖突時，啟動道德自律機制，做出符合公共行政價值的選擇，最終真正實現積極行政。

四是營造有利于公眾參與的政治文化氛圍。在現代國家，服務型政府就是在民本位、社會本位理念指導下，通過法定程序，以為公眾服務為宗旨，實現著服務職能并承擔著服務責任的政府。換言之，一切行政管理活動都是圍繞著切實保護和充分實現公眾權利進行的。但是，只有普遍的平等觀念、廣泛的自主意識、強烈的責任感、法制原則等法治元素越來越深入人心之時，公眾政治參與意識才會不斷被激發并調動。由此可見，積極營造有利于公眾參與的政治文化氛圍勢在必行。教育公眾參與公共事務是政府責無旁貸的職責，但不能只靠動員式和強制灌輸的教育方式。首先，政府應廣泛開展普法宣傳活動，通過教育的途徑，從小培養公民參與公共事務的興趣和習慣，使政治成為其生活的一部分。其次，政府要教育人民認識政府的法律制度，學習如何操作這些制度，包括集會、對話、監督等。最后，政府應盡可能地為公眾提供便利和保障，透過參與行動來培養公眾的意識和能力。只有如此，才能逐漸克服傳統政治文化造成的參與中的冷漠和急躁情緒，逐步培養和加強公民的主體意識、權利意識、平等意識和參與意識。

我們知道，公正的法治秩序是法治的基本要求，而法治也主要取決于一定形式的正當過程，正當過程又主要通過程序來體現。 由此可見，全面推進服務型法治政府不但是中國特色民主政治建設的應有之義，它更深深刺痛了古老中華千年的“人治”傳統，牽動著“重實體、輕程序”的政治理念與體系，觸及到中華民族政治文化傳統的現代轉型。在這個牽一動百的現實條件下，在漸進而有秩序地推進政治體制改革的同時，只有樹立全新的行政法治觀念，強化政府及公務員行使權力的程序合法化理念，同時注重公眾參與的廣泛性與有效性，才能真正推進服務型法治政府建設，切實推動民主政治的現實發展，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建設，最終也必將對我國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建設產生積極而深遠的影響。

注釋

① 十八大報告.人民出版社，2012：15.

② [美]梅里亞姆.美國政治學說史.朱曾汶，譯.商務印書館，1988：41.

③ 參見國務院關于加強法治政府建設的意見.國發〔2010〕33號.

④ http：//www.sx.xinhuanet.com/dfzx/2011-08/31/content_23589437.htm.

⑤ 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人民出版社，2005-2006：21.

⑥ 十七大報告.人民出版社，2007：18.

⑦ 十八大報告.人民出版社，2012：10.

⑧ 林海.程序公正：依法行政的積極追求.群眾，2010.11：75.

⑨ 論語·陽貨.

⑩ [美]特里·L·庫珀.行政倫理學：實現行政責任的途徑.張秀琴，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15.

John Rawls， A Theory of Justic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1），p.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