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人類文明歷史的長河中,音樂的誕生是伴隨著人類的出現的。而宗教的起源是與人類的文化發展密不可分的。宗教與音樂的碰撞,最后結合為一種藝術形式——宗教音樂,源于它們都是表達人類情感和價值追求的重要形式。隨著時代的變遷,宗教音樂為中國博大精深的多元民族文化下的音樂所汲取、融合,顯示出中國的民族宗教音樂的明顯個性。
關鍵詞:宗教;宗教音樂;彝劇
在人類歷史文明的發展中,音樂伴隨著人類的出現而誕生,也是人們表達情感和價值追求的重要形式。而音樂起源說則是豐富多彩的:勞動起源說、情感表達說、模仿起源說、游戲起源說、宗教起源說等等,其中巫術起源說也可稱其為宗教起源說或是祭神拜祖說。無論西方還是中國,宗教與音樂的碰撞,都是必然會發生的。它們有著共同的追求理念——尋求世間的真、善、美!通過相互間的影響、融合,從而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藝術形式——宗教音樂。經過時間的流逝、時代的衍變,宗教被各地區汲取、并與之融合,形成了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宗教異化”或是“宗教本土化”。而云南省這個多民族的地區也不例外,楚雄州彝劇的誕生、發展與宗教音樂也是密不可分的。本文就淺談宗教儀式起源說對楚雄州彝劇的誕生與發展有著怎樣的影響。
一、中國多種宗教音樂
在遠古及夏商周時期,音樂形式與內容,就有反映原始宗教、祭祀生活的的記載。如:《蠟祭》,載于《禮記·郊特性》;《云門》皇帝時期崇拜天神的樂舞;《咸池》堯時期崇天的樂舞,《簫韶》舜時期宗教性樂舞等等。六代樂舞被古人所運用,伴隨著生活方方面面。經過幾千年的歷程,時代制度的改變,思想領域形成了“諸子蜂起,百家爭鳴”的繁榮局面,音樂的地位隨著發生了變化,從遠古時代的祭神拜祖逐漸變成了音樂為政治服務,成為了統治者的一種工具。
儒家的音樂思想:提倡音樂,強調音樂的社會功能,重視禮、樂的政治作用,強調音樂從道德上感化人的能力。墨家的音樂思想:站在小生產者的立場上,主張治理國家必須達到“饑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的最低生活狀態,主張“節用”,宣傳“兼愛”、“非攻”、所以在音樂上也主張“非樂”。道家音樂思想:主張“大音希聲”,既追求一種自然的無聲的境界,反對當時統治階層盛行的“侈樂”風氣;還認為音樂之美在于自然,自然的聲響是最美的音樂,即崇尚“天籟”。
總的來說,音樂從“神化”逐漸變成了“人化”。
世界文化的交流逐漸涌起,外來文化不斷地被帶到了中國,包括宗教文化。西域佛教文化的傳入:“據史書記載,公元64年,東漢明帝夜夢金人,臣子告以‘金人’即‘佛’。于是明帝派大臣出使西域求法。在大月氏國,遇兩高僧,他們帶著兩高僧并用白馬馱著佛經回到都城洛陽。從此佛教正式傳入中國……許多西域僧侶來到建康(現南京),翻譯了許多佛教音樂來唱誦佛經,并配上西域的佛教音樂,這些音樂就叫唄贊轉讀音樂,也有簡稱‘梵唄’的。”
中國本土的宗教音樂——道教音樂。道教音樂創立于東漢順帝年間,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歷史。道教音樂在唐代發展到了鼎盛時期:“(一)在政府的干預下,道教的音樂儀軌更為規范。(二)創立了道教的廟堂祭祀樂制。(三)把道教音樂納入宮廷燕樂系統,稱作‘道曲’。(四)模仿佛教的俗講之法,建立了道教的俗講制度。”
隨著歷史的發展,近代中國的江南一代產生了許多著名的道士音樂家。例如《二泉映月》的著作家阿炳。云南玉溪的洞經音樂,麗江的納西族的納西古樂等等都與道教音樂有著密切的聯系。到了明清時代,西方的基督教音樂的傳入也對中國宗教音樂文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中國這樣一個多民族下的文化背景,融合了多元的宗教文化因素,經過歷代的變遷,逐漸顯示出中國的民族宗教音樂的獨特個性。
二、楚雄彝劇的誕生與宗教起源
眾所周知,云南省是擁有中國少數民族文化最多的地區之一,而彝族也是在云南省占據最多的一個民族。彝劇是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彝族人民新興的一個劇種,它是在彝族豐富的民間文學、音樂、舞蹈等文學藝術傳統的基礎上產生和發展起來的。
彝劇的萌芽是產生于畢摩的宗教活動。“隨著氏族社會的解體,氏族部落‘茲、莫、畢、格’權利機構中,相當于‘國師’地位的畢摩(亦稱唄耄、朵覡等等)神權統治者的地位日趨沒落。特別到明代實行‘改土歸流’以后,畢摩完全從‘宮廷’來到了民間,充當民間宗教活動的祭司。畢摩逐步接受了佛教的影響,實質上是獲得了佛教中因果報應、生死輪回的力量;并且吸收了不少民間文學、漢族文學的養分。如《唐王游地府》、《李翠蓮借尸還魂》、《唐僧取經》等宣揚因果報應、封建倫理的漢族文學堂而皇之地進入了畢摩經典。”
民間戲劇產生于宗教活動,宗教活動也促進戲劇的產生和發展。封建社會中,人們求神拜佛、求雨禳疫、求子還愿便經常唱戲娛神。壯族的端公戲、藏族的藏劇都產生于本民族的宗教活動。就連著名的古希臘悲劇也都起源于酒神頌的祭祀,公元前二世紀印度的梵劇也是起源于“吠陀圣典”的祭祀歌舞。彝劇這個產生于具有悠久歷史文明的彝族當然也不例外。
在民間的祭祀、婚、嫁、喪、娶等的活動中,畢摩成為了主要的主持人和核心人物。“畢摩大都要戴上畢摩帽,披上披氈,手持法器,元謀小涼山和大姚的一些畢摩還要用煙灰染臉。化了妝的畢摩手持道具邊誦邊舞。這樣一來,畢摩不僅有選擇地將民間口頭文學經過整理或再創作,變成了能夠較深地反映社會生活的書面文學,而且將音樂、舞蹈和書面文學結合起來。然而這樣的結合物任然不是戲劇,而是相當于用第三人稱表演敘事的民間說唱,但它較舞蹈則大大地前進了一步,有了表演的成分形成了彝劇最初的萌芽。”
“然而,彝劇這一美好的萌芽在反動統治者對少數民族的歧視政策下卻無法成長壯大。一八七三年,哀牢山爆發了以李文學為首的彝族人民反對清政府的大起義。起義持續了二十三年之久。起義失敗后,清政府對彝族人民進行了殘酷鎮壓。‘吃雞不殺蛋,沙彝不殺漢’的口號便是清朝政府對彝政策的濃縮和概括。明代,出于封建王朝的統治需要,皇宮里設置了四夷館,對少數民族文化進行了研究。其中楚雄州的武定、雙柏等縣廣泛使用彝文,還開辦了彝文學校。而這時,在清政府的反動政策下,彝族人民身家性命難保,大量的文獻被焚燒,彝族文化遭到了加大的破壞。” 在這種情況下,剛剛誕生的彝劇像一顆閃亮的流星,美麗過但停留的時間是如此的短暫。
三、兩者之間的共同之處——真,善,美
首先,宗教音樂與彝劇的產生和發展的道路都是相似的,也是曲折的。在其發展壯大的時候都曾被人民打擊為一種“侈樂”,然后從“娛神”趨向了“娛人”的路線。其次,不管結果是“娛神”還是“娛人”,兩者之間產生出了一種共鳴:尋求世間的真、善、美。它們都是用來表達人類情感和價值追求的重要形式,它們也都有教育,感化人類的功能。孔子在齊國聽到相傳舜時的樂舞《簫韶》時,陶醉于其中,不禁連聲贊揚:“盡美矣,又盡善矣!”之后三月不知肉味。
“藝術需要宗教在精神和道德方面來擴大其思想基礎。宗教需要藝術來堅定人的信心,而信心會把人的勇氣推向‘頂點’”。 這兩者的完美融合產生的結合物更充分地表現心靈的詩意,展現精神的純粹,是人類一切藝術向往的境界。
音樂不就是這樣,簡單卻是人類感情的最深動的表現。西方音樂縱使有龐大的音樂體系,氣勢浩蕩的管弦交響樂,但是帶給大家的情感體驗始終沒有這樣深刻、也不是那么直入人心。學術界上卻有一部分學者認為,沒有必要保護少數民族藝術。若有那么一天,全世界奏響的都是西洋管弦的聲音,莊嚴而肅穆;聽到的也都是所謂的“通道唱法”,那么,這個世界就沒必要分國界,分地域了。面臨的將會是一個單一的“西方音樂世界”。夸張一些,就是因為有了這些“原生態”,少數民族獨特的多元藝術的存在,就是因為有了它們的點綴,才使得主流推崇的音樂有其自身特點。
音樂不是為了音樂而存在,也沒有純粹的音樂存在。始終是以人為本,就像是宗教一樣,即使它不是完全的“人化”,但是也是為人所用。就像是佛教的說法“普渡眾生”。凈化心靈,為所用的才是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