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罰金刑減免程序

摘要：罰金刑減免，是指犯罪人由于遭遇不能抗拒的災禍，致使繳納罰金確實有困難的，法院可以酌情裁定對原判決確定的罰金數額予以減少或者免除的一種刑罰變更執行制度。罰金刑減免能夠實現刑罰特殊預防和一般預防之目的，其存在具有正當性。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是我國的基本刑事政策，在罰金刑減免中貫徹和運用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時，一方面，要根據犯罪的具體情況，實行區別對待，做到“該寬則寬，當嚴則嚴，寬嚴相濟”；另一方面，無論是從寬還是從嚴，都必須嚴格依照法律規定進行，做到“嚴格依法，寬嚴有據，罰當其罪”。罰金刑的減免體現了刑法的人道主義精神，減輕已經身受重大災難的服刑罪犯之經濟負擔，有利于感化、改造服刑罪犯。

關鍵詞：罰金刑；減免程序

在“5.12”汶川大地震中，家庭遭受巨大損失以致無力交納罰金刑的服刑罪犯向獄政管理部門反映情況、提出減免罰金刑申請，引起了司法機關的重視，我國法律對“不能抗拒的災禍”的具體內灑、減免程序的啟動以及減免程序的執行主體并沒有詳細規定，實踐中也罕有實際案例對此進行展開和運用。浦東新區法院借機對罰金刑減免程序進行了探索，以期為罰金刑減免的實體規定疏通程序路徑，保證司法權威。通過浦東新區法院對案件適用減免罰金刑過程的了解，以下是筆者對減免罰金刑程序之淺見。

一、罰金刑的特點

減刑制度可謂目的刑論的產物。罰金刑的減免體現了刑法的人道主義精神。減輕已經身受重大災難的服刑罪犯之經濟負擔，有利于感化、改造服刑罪犯。為了更好的適用罰金刑，要了解罰金的性質特點。罰金，作為一種刑罰方法，不僅載入世界各國的刑法，在我國刑法中也有其重要的地位。罰金是法院判處犯罪分子向國家繳納一定數額金錢的刑罰方法，它具有以下幾個基本特點：①罰金是一種刑罰方法。②罰金是由法院根據刑法的規定判決的。③罰金是對觸犯刑律的犯罪分子適用的。④罰金是以強制犯罪分子向國家繳納一定數額的。

二、減免罰金刑的提起事由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財產刑若干問題的規定》（法釋【2000】45號，以下簡稱《規定》）第六條之規定：刑法第53條規定的“由于遭遇不能抗拒的災禍繳納確實有困難的”，主要是指，遭受火災、水災、地震等災禍，而喪失財產；罪犯因重病、傷殘等而喪失勞動能力，或者需要罪犯阜陽的近親屬患有重病，需要支付巨額醫藥費等，確實沒有財產可供執行的情形。《規定》對刑法所述的減免事由做了具體解釋，不僅包括天災，也包括人禍、疾病等情況。

三、減免罰金刑的啟動程序

減免罰金刑應該由被執行人或其家屬向法院提出申請。《規定》第六條規定：具有刑法第五十三條規定“可以酌情減少或免除”事由的，由罪犯本人、親屬或者犯罪單位向負責執行的人民法院提出書面申請，并提供相應的證明材料。現行司法解釋要求被執行人或者其家屬作為減免申請人并承擔舉證責任。但特殊情況下司法機關了解到相關情況后也可以根據法律向當事人進行釋明、提醒，幫助申請人完成證明責任。

在實踐中由于被告人或其家屬通常在遭受不可抵抗力的災難之后蒙受巨大經濟損失和精神打擊，罪犯和家屬聯絡溝通不順暢，家屬缺乏提起減免申請和證明受災的舉證意識，或者所提供的材料證實性并不可靠，所以，檢察院、監獄管理部門主動聯系當地政府調查情況的做法，實際上是一種司法救濟，能有力的幫助申請人提出申請、完成舉證責任，并確保所提出的情況屬實，推動減免程序啟動。

四、具體執行機構

刑法和刑事訴訟法均未明確規定罰金刑執行和減免的具體機構。《規定》第十條規定，財產刑由第一審人民法院執行。由于罰金刑兼具財產屬性和刑法屬性雙重特征，實踐中出現了刑庭主導、執行庭主導和司法警察主導三種模式，爭議頗多。筆者認為：罰金刑由執行庭執行是合理合法的，也是可行的。理由如下：

1.罰金刑由執行庭執行是有法律依據的

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規定，發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決、裁定，以及刑事判決裁定中的財產部分，由第一審人民法院執行。人民法院組織法第四十一條規定，地方各級人民法院設執行員，辦理民事案件判決和裁定的執行事項，辦理刑事案件判決和裁定中關于財產部分的執行事項。《人民法院第二十五年改革綱要》（法發【2005】18號）第十七條明確指出“各級人民法院執行機構負責民事、行政案件判決裁定和其他法定執行依據的執行事項，以及刑事案件判決裁定中關于財產部分的執行事項（包含財產刑）。”根據上述規定，人民法院的執行機構專門負責包括刑事判決中的財產刑在內的執行工作。因此，由執行機構負責財產性的執行是有充分法律依據的。

2.罰金刑由執行庭執行符合審執分離的司法原理

審判權和執行權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權力，應有不同的職能部門行使。刑庭在審理刑事案件的同時有執行自身判決的財產刑，將審判職能與執行職能合二為一，缺乏權力之間的監督，容易遭致詬病。同時刑庭自身審判任務較重，又缺乏專門的人員、車輛和執行的經費，在負責執行財產刑勢必牽扯合議庭大量精力，降低審判質量和效率。而特定的執行機構在財產情況的查證和處理等方面手段專業、經驗豐富；由執行機構執行財產刑，提高了執行效率，節約了司法成本。

3.罰金刑由執行庭執行具有一定的制度基礎

現在全國適用的人民法院案件審判流程管理系統已經有相應的技術性程序設計，案號系統中設有專門的刑事財產刑執行案號，刑庭在案件生效后將罰金刑的案件移交立案庭，立案庭審查后，依據執行案件立案流程，進行登記立案，案件進入執行程序。這是為執行庭執行財產刑奠定了制度基礎。

五、案件的審查和裁定的作出

罰金刑進入執行程序后相應的中止、終結等程序問題應該由執行機構審查決定。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五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裁定終結執行：……（五）作為被執行人的公民因生活困難無力償還借款，無收入來源，又喪失勞動能力的；（六）人民法院認為應當終結執行的其他情形。”對被執行人依法免除罰金轉化為終結執行法進行的程序問題，可有執行庭審查后決定。

由于執行罰金刑案件已在執行庭實際承辦過程中，故執行庭經過審查后可以直接審查、評議和裁決。為慎重起見，可以聽取刑庭意見。

對浦東新區法院對災區籍的罪犯罰金刑的免除，體現了我國刑法的人道主義精神，同時也體現了黨和政府對災區籍罪犯的寬懷體恤，有利于罪犯的改造。

參考文獻：

[1]刑法

[2]刑事訴訟法

[3]民事訴訟法

[4]《人民法院第二十五年改革綱要》（法發【2005】18號）

[5]張明楷.《刑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