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龍:美國精英是寫論文寫出來的

馬成龍
曾獲得美國國家傳播學會(NCA) 跨文化傳播組1997年“最佳出版論文” 獎。
馬成龍是臺灣人,畢業于臺灣東吳大學英文系,后赴美國學習傳播學,并獲得佛羅里達大學傳播學博士。畢業后,他先后受聘于加拿大及美國的高校15年,并于2000年晉升紐約州立大學Fredonia校區教授。之后馬成龍來到香港。從事傳播學研究教學的這些年,他曾多次受邀至大陸名校演講,對中國和北美的教學都很了解。
講到高等教育的進展,馬成龍先是肯定了亞洲學校的快速進步,同時也表示,自己最認可的,還是美式高等教育。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老生常談地褒揚美國的創新和精英大學的博雅教育,而是用了一個很少見的形容詞:一板一眼。
根據馬成龍的體驗和總結,美國大學教學生、做學問最老實,“一板一眼,說一不二”。在其他一些國家,大學教育是會打折扣的,一些課程的考核“雖然規定得嚴厲無比,實際上會打馬虎眼”。他舉了個具體的教學例子。
比如美國的本科教育要求學生一定要寫論文,而且要完成指定閱讀。老師選定了某一本教科書,他這一學期一定要把這本書全部教完;甚至一本教科書還不夠,很多本科的課程同時使用兩本教科書,這種現象非常常見。“老師絕對不會只開一個書單給學生,實際上卻只教了其中部分章節就結束了。”
為了保證學生老老實實地學習,美式教學不會給學生到了學期末沖刺幾天就能過關的機會,而是一開學就安排好了每個星期的教學計劃,其中穿插了各種考試和論文。“開學第二周、第三周你就開始要交東西(項目報告和論文)了,甚至于開學第二周、第三周就有小考 了。”
究竟一個美國本科生要寫多少論文?馬成龍算了一筆賬:“一個普通的科目,可能一個學期要交三四篇論文,當然只有最后一個論文比較長。而且都是要求獨立完成的,不是小組作業。我們且不說TOP名校中的精英學霸;一個一般的美國學生,四年下來要修120學分,就是40門課,每門課交4篇論文,那么每個在美國讀完四年大學的學生基本上都寫了一二百篇正規的論文,這對于一個人語言和思維的訓練是無可替代的。”
這還只是是本科教育,如果優秀的學生進了名校的研究所從事碩士、博士研究,那就是整天和學術期刊上的著作為伍,上課就是幾個學生同老師一起討論自己研讀的論文。在接受過研究所錘煉的馬成龍看來,現在流行的授課型碩士課程更像本科的延續:“仍然是上大課式的介紹性課程,簡直就是在讀大五、大六。”
馬成龍曾在在美讀碩士第一年的時候因為過重的論文壓力懷疑過人生,但之后,他越來越肯定親手寫論文的意義。“即便是做了一個項目,要寫項目報告,論文還是不能少。因為寫項目報告會寫出慣性,有了慣性就容易偷懶。”
但即便自己如此認可這種教育方式,身為院長的馬成龍在香港教學時也沒有完全實踐。說到底“還是和教學資源有關,師生比例太懸 殊”。
老師實在不敢布置過多的論文,不然課后光看論文的時間都不夠。于是就出現了各種小組教學—小組項目、小組報告甚至小組論文。
這種看似聰明的做法讓學生們擁護,畢竟寫論文是絕大多數學生共同的噩夢;但幾個人協作,難度就小了很多。而這種減負,同時剪掉的是只有靠寫作才鍛煉得出的思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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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們請到了曾在美國、加拿大高校任教,現任香港浸會大學傳播系教授兼傳理學院副院長的馬成龍教授,講講他最認可的大學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