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鎮宏：省委常委的腐敗“江湖”原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鎮宏受賄案紀實

文/金孵

茂名腐敗窩案的“骨牌效應”

2011年，茂名官場大震蕩，多名官員因貪腐被查乃至受審，級別最高者為時任茂名市委書記的羅蔭國。

茂名官場“買官賣官”現象亦得以見光。據報道，在茂名，買官賣官早已從潛規則浮上臺面，變成顯規則。通常情況下，僅僅一個科級職務，不花一二十萬元是買不到的。而最終鹿死誰手“還要看誰出的價位高”。

在這樣的“江湖”中，自2009年起，茂名陸續有高官“落馬”：先有常務副市長楊光亮“落馬”，緊接著有茂名副市長陳亞春、茂名公安局原局長倪俊雄等重要官員被查。

在羅蔭國“落馬”前，與其接觸過的人士回憶，羅蔭國曾表示，“之前落馬的幾個副市長，都是周鎮宏提拔起來的”。

知情人士透露，羅蔭國的被抓頗具戲劇性：羅蔭國于2011年2月10日被通知去廣州開會，討論紫金礦業潰壩案的處理問題，車子進入廣東省委大院，有人上前叫：“羅書記請你下來一下。”羅下車后隨即被扣下并直接押上囚車，隨行的其他茂名官員隨即返回。羅蔭國的妻子則是在家中被帶走調查的。

有消息稱，有關方面初步掌握的羅蔭國犯罪證據頗為驚人，在羅蔭國的辦公室和家中僅僅現金就被搜出近1000萬元，其中辦公室所存放的現金約6萬元，這些現金被初步認定為羅蔭國在春節前后所收受，尚未來得及轉移處理。

貪官實錄

據新華社消息：2014年2月28日上午,河南省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對原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鎮宏作出一審判決，認定周鎮宏犯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兩罪并罰，決定執行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除大量現金以外，在羅蔭國的辦公室和家中還搜出近百幅名貴字畫，十多塊勞力士手表，以及羅蔭國和其他女人的大量出國合影照，其中包括若干女公務員。

2012年4月13日，廣東省紀委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了近兩年查處的一批違紀違法典型案件。其中，在茂名市原市委書記羅蔭國系列腐敗案中，羅蔭國及原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楊光亮，原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倪俊雄，原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朱育英，原副市長陳亞春，電白縣原縣委書記李日添等均涉嫌受賄，全案共涉及省管干部24人、縣處級干部218人（其中立案查處61人），屬省管干部19人、縣處級以下干部42人（其中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20人），一共303名，為國家挽回直接經濟損失3.2億元。

經審查，1993年至2011年，羅蔭國單獨或伙同其妻子鄒繼芳收受64名黨政領導干部、企業商人賄送財物。另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案的全部犯罪金額合計過億。2013年7月初，廣東省中山市中級法院一審判決：羅蔭國價值5000余萬元人民幣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應被判處有期徒刑九年；受賄2000余萬元人民幣，應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和受賄罪，兩罪并罰，被判處死緩。因其不上訴，該判決已生效。羅蔭國的妻子鄒繼芳也因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根據媒體的總結，羅蔭國案有兩點特別重要：一是羅蔭國貪贓金額巨大；二是羅蔭國言語雷人。羅蔭國在接受調查時稱：“憑什么專整我？真讓我交代，我能交代三天三夜，把茂名官場翻個底朝天。”“中國不就是腐敗分子提拔腐敗分子，腐敗分子反腐敗嗎？”“像我這樣級別的，誰不能供出來百十個人？這太平常了！”

可能羅蔭國說的都是實話，但是，說實話并不能救他一命。

廣東省紀委副書記丘海在省政協十屆十七次常委會議上，也向政協常委們通報了2011年全省反腐倡廉工作的情況。丘海提到，近年來腐敗行為的“有組織犯罪”特征日趨明顯，“一查一串、一端一窩”。茂名重大系列腐敗案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其實，到了2012年，廣東茂名官場動蕩仍然沒有結束的跡象。原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鎮宏于2012年1月16日被中央紀委帶走后，針對茂名官員的新一輪調查由此展開。

腐敗長鏈上的又一只“大蟲”

此次接受廣東省紀委調查的官員共有三名。他們分別是原茂名市副市長李觀來，原茂名市政府副秘書長何俊海，以及現任茂南區人大常委會常務副主任周華林。知情人士稱，此三人均為周鎮宏的“重臣”。

周鎮宏曾在茂名擔任市委書記，任職期限橫跨2002年至2007年。根據黨政分工，書記主管人事調配。

李觀來最早是茂名市水東經濟開發試驗區管委會主任兼書記，后任茂南區委書記，在周鎮宏任上提拔為茂名市副市長，分管國土、城建等部門。因牽涉到羅蔭國案，在2013年1月初茂名市的換屆中退休，未能按慣例調往人大或政協任職。

何俊海曾是一名中學老師，后來到茂名市港務局擔任副局長，再隨李觀來到茂南區當副區長，然后當上區長、書記。羅蔭國案發八個月后，2011年10月，何被調整為茂名市政府副秘書長。知情人士稱，何俊海與已經落馬的倪俊雄是“鐵哥們兒”。

周華林最初在電白縣擔任副縣長，后調到茂南區當副區長，隨后擔任茂南區委常委、常務副區長，主管財政。2011年11月換屆后擔任茂南區人大常委會常務副主任。

茂南區官方網站顯示，該區位于茂名市南部，是茂名市黨政機關所在地，是茂名市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歷史上該區以石化工業為經濟發展龍頭，著名的茂名石化即位于該區，近年來亦有高檔房地產項目落戶該區。

此次被查的三人均為茂名電白人，與已經落馬的茂名市常務副市長楊光亮是同籍，他們均有在茂南區任職的經歷。茂名當地盛傳，某房地產項目開發過程中，相關地塊在一級市場出讓時存在問題。

根據公開消息，周鎮宏極可能牽涉茂名前市委書記羅蔭國案，而羅蔭國則是因楊光亮被捕案發，而楊光亮被查則是牽涉廣東省政協原主席陳紹基案，陳紹基、王華元（原廣東省委副書記）兩個省級高官則是因黃光裕案而東窗事發。這是一條十分罕見的腐敗長鏈。

身為廣東省高官的周鎮宏，可謂是這條腐敗長鏈上的又一只“大蟲”。

有媒體披露了一個細節：楊光亮被抓之后，2010年8月10日上午，茂名市委、市政府召集全市處級以上干部，在茂名市電影院觀看廣東省紀委拍攝的反腐宣傳片《巨貪楊光亮的多面人生》。時任茂名市委書記的羅蔭國一個人坐在休息室里觀看。按照慣例，宣傳片看完，都要由領導做總結發言。播完后，大家等羅蔭國講話，卻發現沒有動靜。于是，一個市領導叫工作人員請羅蔭國到主席臺講話。工作人員到休息室卻發現，羅蔭國臉色鐵青，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像患了一場大病。另一市領導趕緊跑到羅蔭國跟前，噓寒問暖，連叫三聲“羅書記”他都沒反應。最后，會議只得宣布休息10分鐘再進行。

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羅蔭國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陳紹基、楊光亮，甚至包括羅蔭國、周鎮宏，全部都是書法愛好者，陳紹基、楊光亮、羅蔭國、周鎮宏四人唯一一次公開相會是在2007年6月10日舉辦的“茂名石油·荔枝文化藝術節”上，四人揮斥方遒，各自留下了書法作品。其時，陳紹基職務是廣東省委常委、省政協主席，周鎮宏剛剛從茂名市委書記職務上離任，出任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羅蔭國剛剛接任市委書記職務幾個月，而楊光亮也在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一職上風頭正盛。這是四人的巔峰相會，他們都分別走到了各自官場生涯的頂峰，隨后便是極速跌落。在他們分別被查時，也正對應著上述職務。

能侍弄物理學和文學的高官

周鎮宏小時候是個典型的“苦孩子”。1957年10月，周鎮宏出生在廣東省普寧縣一個無山可靠、無海可依的小村莊。他四五歲時恰逢三年困難時期，時常餓得嗷嗷叫。母親給他端來的“稀粥”，“可以從中看到自己的臉”。那時，他覺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是烤番薯。周鎮宏在回憶自己的童年時曾寫道：“正是小時候的這段生活，在人生伊始就磨煉了我的意志和毅力，教我懂得了好多質樸的做人的道理。”從小學到中學，周鎮宏功課全優，不但數學、物理競賽總拿第一，連征文比賽也是第一。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苦孩子周鎮宏發奮苦讀，辛勤工作，拼出了自己的一方前程。1974年參加工作后，周鎮宏先是在普寧縣工作，先后擔任梅塘新光大隊中心輔導員，梅塘公社農建指揮部資料員，農村工作團資料員、三上工程指揮部政工員。1978年恢復高考后進入華南師范學院物理專業學習，畢業后長期任教于廣東工學院(后更名為廣東工業大學)，約18年之久。先后擔任助教、講師，物理教研室黨支部書記，基礎部黨總支副書記、副主任，廣東工學院院長助理，副院長、黨委委員，副校長、黨委常委。其間，在職攻讀中山大學物理系凝聚態物理博士學位。職稱晉升為副教授、教授。廣東工業大學一位教師得知周鎮宏被調查的消息后，感慨萬千。30年前，他曾與周鎮宏一同擔任助教，宿舍也在同一個樓層。這位高校教師對媒體說：“那時周鎮宏對物理學的孜孜以求，讓人欽佩。他不該去趟官場的渾水。”

在1996年進入官場以前，周鎮宏的生活大抵如此：

作為物理學者，他領課題找項目，做實驗搞科研。在這個重邏輯、重實證、重操作的領域里，他寫了好幾部專著，并多次獲得成果獎。

作為教師，他自稱“三尺講臺天地寬”，幾年下來，頭上亦頂著“全國優秀教師”的光環。

作為文學愛好者，他的假日多在“一支香煙一杯茶，一疊稿紙一桿筆”中，“或快或慢爬格子”。幾十年如一日，他共出版著作28部，發表報刊文章1150篇，獲省級以上作品獎15項，還為《羊城晚報》業余寫稿12年。他曾經下定決心，這輩子要寫100本書。

1996年，周鎮宏離開廣東工業大學，任廣東省科協專職副主席、黨組書記。1998年他出任地方官，任湛江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市長。2002年調任茂名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主任。2007年，周鎮宏出任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

周鎮宏一直被樹為“學者從政”的典范。在茂名官場，周鎮宏被稱為“物理學界的文人，文學界的物理學家，官場的知識分子”。據接觸過周鎮宏的人士透露，周滿腹經綸，講話幽默風趣，學識淵博，且涉獵廣泛。

一個細節是，周鎮宏來茂名之后，政府各級部門以及官員個人出版的著作，紛紛找他作序。2006年，周鎮宏將為官前的作品集結出版，命名為《周鎮宏作品集》，共有整整四大本，售價為人民幣199元。此后又將其從政以來的各種講話、心得集結成冊，命名為《公共管理這本“經”》，售價198元。據茂名官場人士介紹，官場文化之下，這些書曾在茂名當地暢銷一時。

2011年9月，羊城晚報出版社推出了周鎮宏的散文專著《花地情·晚會緣》。在這本專著的作者介紹欄上，隆重地宣傳了作者的不菲“身價”：

周鎮宏，生于廣東普寧，物理學教授、理學博士。國際歐亞科學院院士。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廣東省首屆優秀中青年專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1974年開始從事業余文學創作，l975年發表處女作《龍嶺螺號》，之后多年從事散文、雜文業余創作，尤以科學散文、科學雜文、科學小品、科技述評見長。

迄今已出版《基本物理常數論》、《現代物理與新技術》、《一個全新的理論視角》、《綠色GDP》、《在科學入口處》、《科學本無過》、《周鎮宏作品集》(1-4)、《公共管理這本“經”》(上、下卷)等各種著作28部，發表報刊文章1150篇，獲省部級以上作品獎15項(次)。共有《政府成本論》、《1.5次產業論》等19部(件)擁有完全權利的著作被中國數字圖書館收藏并加T成數字化形式，通過電子圖書服務平臺和現代信息網絡傳播。

1994年10月，《當代文壇》曾推出《周鎮宏全息攝影》系列評論專輯。l996年12月，著名文藝評論家黃樹森主編出版了近30萬字的評論專集《多棲效應——周鎮宏現象透視》。

貪贓六千萬的“反腐先鋒”

在背地里不管有多腐敗，周鎮宏知道要搞好“面子工程”。至少在面子上，他是個有名的“反腐先鋒”。

2002年，周鎮宏離開湛江時，只做了一個簡單的告別，沒有送別活動，沒有座談會，不請吃飯。

此后，他出任廣東茂名市委書記，成為官場上的“反腐先鋒”。他提出了在當地頗有影響的“十論拒腐防變”，提出“建立有茂名特色的反腐防腐新體系”。周鎮宏在“十論”中指出：一是拒腐防變任重道遠。提高拒腐防變能力，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輕視、不能放松；二是拒腐防變警鐘長鳴。大量案件表明，領導干部走上犯罪道路，往往經歷“四步”變化過程。首先是“放松”；其次是“攀比”；再次是“貪婪”；最后是“變質”。對這“四步”演變軌跡，每個領導都要引以為戒，時刻提醒自己做到防微杜漸；三是拒腐防變促發展；四是拒腐防變教育為先；五是拒腐防變重在自律；六是拒腐防變須正官德；七是拒腐防變多交諍友；八是拒腐防變聞過即改；九是拒腐防變要靠制度；十是拒腐防變強化監督。

周鎮宏的“十論拒腐防變”受到各界好評。茂名的反腐成績，還得到了中央紀委的充分肯定。在周鎮宏離開茂名一年之后，2008年10月，中央召開全國黨風廉政建設工作電視電話會議，由周鎮宏的接任者羅蔭國向中央紀委介紹地方廉政建設經驗。

茂名是全國唯一一個作經驗介紹的地級市，得到了中央紀委的充分肯定。反腐的“茂名經驗”聲名遠播，在這之前，全國曾有十多個省（區）、100多個市（縣）來茂名市考察學習。

然而諷刺的是，2011年，茂名官場大震蕩，多名官員因貪腐被查乃至受審。

據熟悉茂名官場的人士說，周鎮宏自2002年開始在茂名主政五年，但并沒有改變茂名貧窮落后的狀況。周鎮宏主政期間提出的核心施政方略為“工業立市，四大跨越”。但到2007年周鎮宏離任時，“工業立市”仍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空談，除了歷史存在的“茂名石化”，再無其他像樣的工業。

但周鎮宏也并非“一卷書香，兩袖清風”。據知情人士稱，周鎮宏曾操刀將化州某廠約95%股權以2000萬元的價格賣給他的一個親戚，而這個廠子名為集體企業實為民營企業，他那個親戚得手后僅一年時間，就又以8000萬元的價格轉讓給廣州某上市公司。那個自己廠子被賣掉的民營企業主，至今仍在上訪。

2012年1月16日，正是農歷小年，時任廣東省委常委、省委統戰部部長的周鎮宏涉嫌嚴重違紀，被中央紀委帶走，接受組織審查。當日，茂名市官場開始瘋傳一條消息：“周大炮被中紀委‘雙規’了！”次日，這個小道消息就在媒體上得到了證實。

“周大炮”其名，也是茂名民間對周鎮宏的稱呼，人盡皆知。據知情人說，周鎮宏對這個綽號很不滿，在他剛從湛江調任茂名擔任市委書記不久，就在一次處級干部會議上大發雷霆，聲稱要追查誹謗造謠者，看看是誰在喊他“周大炮”。非常諷刺的是，開完這個會之后，周大炮這個綽號立馬街知巷聞。

2012年1月21日，周鎮宏被免除公職，“大炮”變成了“啞炮”。新華社2013年2月8日電：根據有關規定，中共中央紀委對原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鎮宏嚴重違紀違法問題進行了立案審查。

經查，周鎮宏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賄賂；收受禮金、貴重禮品；對茂名市發生的系列嚴重腐敗案件負有主要領導責任；生活腐化。

周鎮宏的上述行為已構成嚴重違紀，其中有的問題已涉嫌犯罪。依據《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的有關規定，經中央紀委審議并報中共中央批準，決定給予周鎮宏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收繳其違紀所得；將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2014年1月23日，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了原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鎮宏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案。

信陽市人民檢察院指控，2002年7月至2011年春節，周鎮宏利用擔任中共茂名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務委員會主任，中共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等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在職務晉升、企業經營、當選政協常委和政協委員等事項上謀取利益，先后多次收受何俊海等33人給予的錢款共計折合人民幣2464萬余元。此外，周鎮宏還對折合人民幣3700萬余元的財產不能說明來源。綜上，對周鎮宏應以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追究刑事責任。

庭審中，法庭就起訴指控的事實進行了法庭調查，公訴機關出示了有關證據，控辯雙方進行了質證，周鎮宏的律師出庭為其進行了辯護。數十名群眾和媒體記者旁聽了庭審。

2月28日，河南省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對原廣東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鎮宏作出一審判決，認定周鎮宏犯受賄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兩罪并罰，決定執行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河南省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周鎮宏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財物，其行為構成受賄罪；周鎮宏對部分財產不能說明來源，數額特別巨大，亦構成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周鎮宏受賄數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論罪應當判處死刑，鑒于其在被調查期間主動交代了有關部門尚不掌握的絕大部分受賄事實，認罪態度較好，案發后贓款已全部追繳，對其判處死刑，可不立即執行。遂依法作出上述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