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霍恩


2013年11月11日,波蘭華沙,聯合國氣候變化會議正式召開,數千個國家和組織代表團出席參加。CFP供圖
不管是在聯合國氣候變化峰會上,還是在諸多“綠色增長”主題的論壇上,可再生能源和能源效率都被認為是解決全球氣候變暖的方法。但仔細審視全球能源體系就會發現,化石燃料仍是本世紀最主要的能源。這意味著,碳收集和儲存技術(CCS)才是應對氣候挑戰的關鍵。
人們廣泛關注能源效率和可再生能源,原因在于日本經濟學家茅陽一(Yoichi Kaya)1993年提出的茅陽一恒等式。茅陽一將總人口和人均GDP、能源效率(單位GDP的能源使用量)以及碳密集度(單位能源的二氧化碳含量)相乘,就得到了二氧化碳排放量。針對人口管理或限制個人財富的動議,顯然不可能獲得支持。因此,能源效率和碳密集度就成了總排放量的決定因素。
但這一簡易的解釋與現實并不相符。事實上,二氧化碳向海洋大氣排放的速度,比風化和海洋沉積等的速度快好幾個數量級。因此,真正重要的是二氧化碳隨時間排放量的累計值,這一觀點在政府間氣候變化委員會(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最新的第五版評估報告中已有體現。
自250年前工業時代開始以來,大約5750億噸化石燃料和土地中的碳——即兩萬多億噸的二氧化碳排入了大氣,導致全球熱平衡發生變化,地表溫度可能因此上升了1℃(結果分布的中位值)。按照當前速度測算,到2040年可能會排放1萬億噸碳,或將導致2℃的升溫。
這一觀點與流行的減排進展測量機制不一致,后者關注具體的年度結果目標。盡管到2050年實現每年的排放量減少是積極的進步,但這并不一定能阻止全球氣溫上升。
從氣候角度看,溫度隨時間升高,更大程度上是化石燃料資源基礎規模和給定能源價格上的開采效率的函數。隨著供應鏈效率的增加,資源的最終開采和使用量也會增加,大氣中的二氧化碳積累量也會增加。這意味著,效率可能促進而不是限制排放的增加。
事實上,自工業革命以來,僅有極少數核心能源發明是通過創新實現能源效率提高的:內燃機、電動馬達、電燈泡、燃氣輪機、蒸汽機以及更為晚近的電路等。所有這些例子中,效率提高的結果都是能源使用和排放的增加。
類似地,各國在可再生能源方面的努力也沒什么成果。對于中國等快速發展的經濟體,可再生能源取代化石燃料仍是遙不可及的。相反,可再生能源構成了燃料供給約束,妨礙了更快的經濟增長。簡言之,完全寄希望于可再生能源的利用,很可能只是自欺欺人。
相反,決策者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限制累計排放量上。決策者需要首先認識到,盡管新能源技術最終會在實用性和經濟性兩方面勝過化石燃料,但能源增長的要求,將在未來幾十年中繼續支撐化石燃料的開采和使用。
最重要的是,這凸顯出部署CCS體系的重要性。CCS使用各種工業過程,捕捉化石燃料使用過程中釋放的二氧化碳,然后把它們儲藏在地下地質構造中,不讓它們在生物圈中積累。
不幸的是,對CCS體系的認識仍有待加強。歐盟最新發布的2030年氣候和能源政策框架,重點仍是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和部署可再生能源。盡管提到了CCS,但歐盟是否有決心推廣它,仍有待觀察。
怎樣動員政府支持CCS,將會是2030年以后的真正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