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污染是癌癥的重要元兇

于荷

霧霾是導致肺癌多發的重要因素

●本刊記者：世界衛生組織發了一個報告，第一次確認大氣污染是主要環境致癌物，并提出可能會導致肺癌和膀胱癌增加。環境污染是近年我國癌癥上升較快的主要原因嗎？

○何裕民： 至少是城市里癌癥上升的主要因素之一。一百多年前，肺癌發病率并不高，當時法國一家著名的醫院曾召集所有醫務人員特地去觀摩一場外科手術，就是開肺手術。因當時肺癌開刀的很少，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但上個世紀開始，一方面工業化明顯加速，也因為污染積累因素，青山綠水變成了渾山渾水，另一方面，卷煙產業迅速崛起，開始侵蝕健康，兩大因素疊加導致肺癌快速飆升。如今肺癌已是所有癌癥中發病率第一高的癌種。

從1973年到2006年，中國的肺癌發病率上升了465%。曾有份研究報告，是外媒引用中國的統計結果，2007年前的十年間，中國肺癌上升最快的兩個省是內蒙古和山西，都是產煤大省，上升幅度增加了27%-40%左右。我在兩三年前曾寫過一篇博客，當時北京市領導說由于抽煙，北京肺癌十年間上升迅猛。我說錯了，北京抽煙率這十年間是明顯下降的，北京肺癌的快速上升的主要原因就是汽車尾氣和大氣污染。因為PM2.5中有很多微顆粒，本身就有致癌性，被吸進肺內以后，導致肺的炎癥、肺的損傷、最終可誘發癌變。從流行學角度來看，這個現象之間的因果關系也是肯定的。所以鐘南山院士早就說，霧霾是導致肺癌上升的重要因素。當時還有人跳出來反對，其實這是無知。之前我們都把肺癌歸咎于吸煙，其實吸煙和霧霾是起同等作用，不能忽視大氣污染危害的重要性。

霧霾對新生兒畸形也有影響

●本刊記者：還有沒有其他的癌種受影響呢？

○何裕民： 應該說與呼吸道和消化道排泄系統有關的器官都會受影響，無非是強影響還是弱影響，如鼻咽癌、喉癌，在化工廠的強刺激環境下，呈上升趨勢。還有個值得重視的方面是，霧霾對新生兒畸形的影響，國外有份報告引用了國內的資料，中國的新生兒畸形率明顯上升，很多地方甚至上升了40%，就是源于空氣污染。

污染物儲存在膀胱引發膀胱癌

●本刊記者：報告里特別提到膀胱癌，大氣污染能使膀胱癌發病率上升？

○何裕民： 根據研究，膀胱癌較為明確的兩大致病危險因素是吸煙和職業接觸芳香胺類化學物質。早在90年前，大約在20世紀30年代，人們就發現杜邦公司的員工，膀胱癌發病率特別高，后來證實，苯胺、二氨基聯苯、2-萘胺、1-萘胺都是膀胱癌的致癌物，長期接觸這類化學物質者患膀胱癌的概率增加，職業因素所致的膀胱癌患者約占膀胱癌患者總數的25%。以上海為例，幾年前有三個地區的膀胱相對癌高發，一個是寶山——鋼鐵基地，另兩個是金山、吳涇——化工廠集中，環境污染遍布，就可側面反映出空氣污染對膀胱的危害。與膀胱癌相關的職業有鋁制品、煤焦油、瀝青、染料、橡膠、煤炭氣化等產業，包括長期在化學實驗室工作者同樣易被膀胱癌盯上。化學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通常有三種癌高發，第一是肺癌，第二是肝癌，還有一個就是膀胱癌。

●本刊記者：您提到膀胱癌的另一大危險因素是吸煙，它會使膀胱癌發病率增加多少呢？

○何裕民： 抽煙與空氣污染一樣，也能導致膀胱癌發病率上升。根據調查，吸煙者患膀胱癌的危險是不吸煙者的4倍，而且隨著吸煙數量的增多和煙齡的延長，患膀胱癌的危險也相應升高。有人計算，如果每天多吸5支煙，患膀胱癌的危險會增加18%；吸煙時間每增加5年，患膀胱癌的危險會增加14%。

●本刊記者：大氣污染可能增加患肺癌的機會我們不難理解，但它到底是如何影響膀胱的呢？

○何裕民： 具體機理的研究相對比較困難，大致說來，通過呼吸道吸進去的物質影響的不僅僅是肺，它還進入了血液，經過血液代謝以后通過腎臟排出，到了尿中，因為膀胱是儲尿的，它會在膀胱停留較長時間，甚至堆積在膀胱里，尿中有廢物增加自然就容易引致膀胱癌，這是可能的原因，具體細節問題還有待揭示。大氣污染不僅對于肺及膀胱，對我們整個代謝系統都有很大影響，我們還注意到和腎癌也有一定關系，其機理或許和膀胱癌有點類似。

對抗霧霾還須先“強肺”

●本刊記者：現在網上流傳很多抵抗霧霾的飲食菜譜，您有什么值得推薦的嗎？

○何裕民： 我覺得只能說適當保護一下肺功能，防范這一塊具體還很難說，但是我推薦大家幾樣東西。首先是全國各地都有的新鮮的茅草根（白茅根），茅草根煮水，可以清熱解毒、清肺，老祖宗們就經常用于肺癰，利水，對膀胱也有好處；其次，可以吃一些百合、馬蹄、銀耳，皆為潤肺食物。天氣好、空氣好時，有意識地做做腹式深呼吸，但陰霾天別做。深呼吸過程中，能把潛藏在肺底部的許多毒氣呼出來，可能會帶出一部分有害物質。最后，多喝綠茶與水。

●本刊記者：謝謝何教授，我們下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