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天嵐

我曾經認為優雅是一種儀表,所以我花費了不少錢,在自己身上貼上時尚的標簽,可是卻變得膚淺和浮躁,我知道這絕不是優雅。
我曾經認為優雅是一種氣質,氣質這事太玄妙,也不好說。有人說氣質是與生俱來的,有人說是后天養成的。我不是生而優雅的人,只能在時光里慢慢沉淀自己了。
“腹有詩書氣自華”,詩書我確實沒少讀,可是我至今仍不好意思問身邊的人:“你看我是個氣質優雅的人嗎?”為什么虛怯呢?因為我尚有自知之明,博覽群書也不一定會促使我變成一個優雅的人,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詩書落到腹中,究竟會起什么樣的變化,如果是朝著優雅的反方向變化呢?我聽過有人說我“窮酸”,可見詩書也不是修煉優雅氣質的靈丹妙藥。
有人說優雅的心態來自悠閑,甚至閑愁,我說這不全對。辛勞時也可以優雅。一個叫畢桂霞的南京公交車女司機,身處嘈雜的馬路,人聲鼎沸,而且這是一份更適合男人的工作,她如何能夠優雅起來?可她偏偏在“這份女人痛惡的職業”中開出優雅的花來。她竟把中國女子最優雅的服裝——旗袍,曼妙婀娜地穿到了方向盤前,也就是說旗袍就是她的“工作服”,這種工作服她至少擁有6件,花色款式都不相同,而且價格都不昂貴,是平民的優雅。畢桂霞曾是下崗工人,今年39歲了,但當你看她身著旗袍,徐徐地開動公交車,在烈日暴曬下仍眉眼含笑,在車輛擁堵中仍從容,你會感動于她辛勞中的優雅,震撼于她不論何時何地何職業,都對優雅不放棄。優雅確實沒有特定場合,更不限于鎂光燈頻閃的舞臺焦點,它也可在尋常、辛勞的工作現場,哪怕無奈的遭際、慘淡的經營都不應劃出它的盲區,優雅的到來反而影響了一切,就像一朵花的盛開改變了周圍的時空。
優雅,一定不是做給別人看的,那些“秀”啊、“炒”啊、“炫”啊,也許會搭了優雅的邊界,可是常?!笆е晾?,謬以千里”。優雅應是自己的事,自然、自由、自在,自尊、自愛、自珍,甚至包括在自己的時光里自娛自樂,唱歌給自己聽,演繹給自己看,自己是自己的明星,自己是自己的導演。正如一朵盛開的花,它不是開給別人看,也不是為和其他花爭奇斗艷,更不是為誰的一句甜言蜜語而開。它是生命的一種自然綻放,不等不靠,不早不晚,想開就開,能開就開,是生命的自然力量,是內心的喜悅流露,美麗給自己看,芬芳給自己嗅,身心舒展給自己體驗,原野深谷也罷,花盆瓦罐也罷,人潮涌動也罷,人跡罕至也罷,都影響不了它。我自片片怒放,花瓣最美麗;我自縷縷渾然,馨香最銷魂。不管是從里向外看,還是自外朝里看,正開放的花都是優雅的。
如果非要說優雅是一種儀表,那也必須先擁有一顆優雅的心;如果堅持說優雅是一種氣質,它的核也必源于內心。優雅是一種心態,豐富美好的內心生長出很多花枝,優雅是其中一枝。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