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有器

楊登甲

盯著買回來的雙層玻璃杯，紀曉恩突然來了靈感。對于這種內、外空間對比通透的效果，他十分鐘意，不過杯子里的內膽造型卻很是普通，中規中矩。“能不能將它設計得既美觀又有內涵呢？”紀曉恩思忖著。

這時，傳統精美的宮廷器皿跳進了他的思緒。經過挑選，紀曉恩決定將玻璃杯內膽設計成清朝雍正時期的宮廷器具。霽紅小花囊、洋彩圖案花紋碗、琺瑯四季花卉斗……各種典雅別致的名器造型被嵌進了玻璃。將清茶、咖啡或是果昔盛入其中，還會驚現出更加絢麗的色彩。紀曉恩給作品起了個頗有韻味的名字——《里外》，意為優雅的玻璃外表下，承載著濃厚的傳統文化。

“這個設計是將傳統與現代做了一個適當結合，表達出兩者之間并非是一種對立的、孰輕孰重的關系，藉此希望人們能重拾并更深入地了解中國文化。”紀曉恩說，之前曾看過臺灣故宮宣傳片，里面的口號深深打動了他：“老東西，新感動（OLD is NEW）。”將傳統元素融入設計作品里，帶給人們全新的感受，正是他致力追尋的設計理念。

就像當年觀看過宋徽宗的《溪山秋色圖》之后，紀曉恩就沒有按捺住心中的沖動，設計出一款“山水”風格的吊燈作品《逍遙游》。“平日里，我會關注許多傳統文化，如詩詞、畫作等，它們都是我取之不盡的靈感來源。當時看到了《溪山秋色圖》，就覺得畫中意境非常優美。之后便尋思著如何將這種傳統古樸的意境轉換成設計產品，運用于實際生活中。”

順著自己的感覺，紀曉恩采用不銹鋼材質，制作出一個圓盤，在上面排置出此起彼伏的山脈；山間還圈著幾個小環，用紅、黃、綠等啞光漆分別上了色。通上電源后，其中兩座山通體明亮，與其他山峰相互輝映，光彩照人。傳統元素在設計力量的作用下，獲得了新生，它不僅走進了人們生活，更迎合了大眾的品味。

感受傳統之美，紀曉恩樂在其中。在他眼里，生活中滿是傳統文化。“可能是我們工作室外胡同間的四合院建筑，或是某部李安的電影；可能是《舌尖上的中國》里某個傳統美食介紹，亦或是故宮里的《清明上河圖》。”其實傳統文化的一切就存在于日常生活中，能否注意其內涵及關注其價值所在，就看你是否用真心去與之交流。

對話紀曉恩

近期創作的《里外》反響如何？它在制作工藝上有何獨到之處？

《里外》發布后得到了許多反饋，比較出乎意料。除了設計圈子外，其他像文化、藝術或是餐飲方面的人士也有相當程度的響應，大家好像都能從作品中找到引起共鳴的切入點。以上種種對于一直堅持以傳統文化為設計概念出發的我來說，無疑是一大鼓舞。

至于獨到之處，《里外》的造型比一般的器形復雜，制作有一定的難度。因為純手工制作，就要求師傅的技藝必須非常精確。每件作品都有些許差異，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種手工的痕跡，帶有一點傳統工藝的韻味，在作品上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您如何處理“工藝、文化、創意”這幾者之間的關系？

工藝、文化、創意是我們工作室的核心概念。文化、工藝諸如畫作、古典家具等都是珍貴的資產。以《里外》系列為例，我以文化作為設計概念的基本出發點，用創意的方式迎合現代審美觀，再以傳統工藝打造出精美、適合人們生活的設計品。

您在“琉璃工房”和“法蘭瓷”的工作經歷是否對您后來的設計帶來影響？

在這段時間里，我接觸學習了許多傳統文化和工藝，受益匪淺。尤其是琉璃工房的工作方式給我的印象特別深，每天上班前，所有公司人員都會聚集在廣場打太極拳，而后開始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