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木成林 方有巨樹

付宜紅

創新人才如何培養？基礎教育階段的創新人才如何培養？雖說這個課題巨大無比、重要無比，但幾年前，利用科技部相關課題研究的契機，教育部門開始嘗試關注、思考、研究這個問題。

隨著時間的推進，一些概念似乎愈加清晰。首先，我們都知道基礎教育在我國指的是正常兒童從幼兒園至高中教育的階段。對于處于這樣一個特定階段的兒童和青少年，談人才、談創新，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每個孩子都可能成為創新人才，或者說都具有創新潛質。如果我們認同這樣一個基礎共識的話，那么，基礎教育階段的創新人才如何來培養？毫無疑問就是盡最大的可能，創造一切條件為每一個兒童提供最好的條件、最多的機會與幫助。由此，我想到古人的一句成語“萬木成林、方有巨樹”。這個極富哲理的成語很好地道出了育人的道理與人才培養的途徑。

作為一級政府或學校管理者，包括為人父母的家長，我以為我們該做的事情是專心育林。每一個孩子就如每一棵小樹苗，我們該做的是保證每一棵小樹苗都有均等的生長空間，盡最大的可能讓每一棵小苗享受充分的空間、陽光與雨露，而不是把樹苗層層篩選、刻意栽培，讓一部分樹苗獲得更多的肥料與水分，有著更為寬松的生長環境，而使另一部分（或大部分）樹苗的生存環境變得擁擠和惡劣。很多事實早已證明在基礎教育階段，這種拔苗助長式的人才培養方式最終使兩塊田地都沒能獲得我們期待的人才。

比如，我們的國人是如此期盼諾貝爾獎，然而我們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先生，卻是小學都沒畢業；我們的國人是如此期待中國足球能走出去，然而無論我們聘請怎樣的教練，甚至不惜舉國之力，但至今也未能滿足球迷們的期待，原因何在？我想，這里該反思的地方很多，其中一定有人才培養模式的問題。其實，13億人口大國的足球后備軍貧弱得不及人口只有我們十分之一的日本。因為他們的足球后備軍是全國中小學校的青少年，而我們的只是在極少數體校和足球學校中。這種對青年少進行層層選拔，過早進行專業化、高強度的訓練的人才培養模式……成本巨大、收效甚微。由于我們沒有把目光轉向育林，使得兩塊田地的孩子在成長中都有了不可挽回的缺失。

當然，體育界、科學界等人才的缺失一定還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也不可否認基礎教育階段確實存在天才兒童，天才兒童要有特殊的培養機制和選拔渠道。但是，我們更不能忽視作為面向大眾的基礎教育、為人的一生成長奠基的基礎教育，以及為培養更多優秀人才奠基的基礎教育，其應該具備的公平、廣博與寬厚等基本屬性。

近期，教育部明確指定19個大城市在擇校問題上率先攻克難題、拿出行動、做出表率。教育公平、均衡等問題再次成為教育部2014年的工作重點與任務。各大城市也將陸續出臺規范義務教育免試就近入學的相關辦法。

萬木成林，方有巨樹。其實，我們的祖先早就告訴了我們公平與質量的關系以及獲得質量的途徑。當我們精心呵護著一方沃土，化育出一片茁壯成長的樹林，還會愁未來沒有巨樹出現么。

作者系教育學博士、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