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華
借喻和借代是兩種極容易混淆的修辭格。在語言形式上,這兩種修辭都不出現本體,沒有起連接作用的媒介詞語,在應該出現本體的地方,都直接由喻體或代體充當,這兩種修辭格的使用效果都是使表述的內容生動、鮮明、形象。二者有這么多的相似之處,那么,應該怎樣區分這兩種修辭格呢?
首先,兩種修辭格構成的基礎不同。
借喻這種修辭構成的基礎是本體和喻體之間的相似性,借代這種修辭構成的基礎是本體和借體之間的相關性。
例如,“祖國的花朵真可愛”這一句運用的修辭是借喻,用“花朵”比喻“祖國的少年、兒童”,本體和喻體的相似點是二者都具備“新鮮、美麗”的特點,它們是依靠相似點聯系起來的。再如,“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魯迅《故鄉》)這一句運用的修辭同樣是借喻,用“厚障壁”比喻“我”和閏土之間內心的“隔閡”,本體和喻體之間的相似點是二者都具備“阻斷、使無法溝通”的特點,他們同樣是依靠相似點聯系起來的。
“‘義哥是一手好拳棒,這兩下一定夠他受用了。壁角的駝背忽然高興起來。”(魯迅《藥》)這一句運用的修辭是借代,借“駝背”代替“五少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陶淵明《桃花源記》)這句運用的修辭也是借代,借“黃發垂髫”代替“老人孩子”。這兩個句子里的借代,都是用部分代整體,借體和本體之間有“部分和整體”的相關性,但是沒有相似性。
第二,所有的借喻都可以轉述成明喻,即“……像……”這種形式,而借代不能。
比如,“這個鬼地方,一陰天,我心里就堵上了大疙瘩。”(老舍《龍須溝》)這里“大疙瘩”運用了借喻的修辭,可以轉述成明喻是“這個鬼地方,一陰天,我心里就難受,這種感覺像在心里堵上了大疙瘩。”再如,“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魯迅《故鄉》)這一句可以轉述成明喻“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產生了隔閡,無法溝通了,這種隔閡像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壁角的駝背忽然高興起來。(魯迅《藥》)這一句運用的修辭格是借代,我們不能說“五少爺”和“駝背”相似,再如, “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陶淵明《桃花源記》)我們也不能說“黃發垂髫”像“老人孩子”。
第三,借喻的本體與喻體的關系和借代的本體和借體的關系性質不同。
在借喻這種修辭格中本體和喻體的關系是臨時性的、松散的,借代這種修辭中本體和借體之間的關系是穩定的、緊密的。
比如“晶瑩的珍珠從他的眼里滑落下來。”“珍珠”和“眼淚”原本沒有什么關系,只是在這個比喻句中二者臨時產生了相似的關系。而前面提到的“駝背”是指“五少爺”身體特征——后背彎曲,即駝背,駝背和五少爺是無法分開的。“黃發”原本指“老年人的頭發由白轉黃”“垂髫”原本指“古時未冠的童子頭發下垂”,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的頭發,都和本體間有著不可分割的緊密聯系。
盡管借喻和借代有著很多相似點,但是我們如果能夠從以上幾個方面加以區分,便可準確判斷、區分這兩種修辭的。
(作者單位:遷安市第三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