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春蕾 (上蔡縣人民文化館 河南上蔡 463800)
淺析李斯的功與過
鄺春蕾 (上蔡縣人民文化館 河南上蔡 463800)
公元前221前,秦滅六國,誕生了我國歷史上第一個較為完善的中央集權的封建制國家。幸使“元元黎民得免于戰國,逢明天子,人人自以為更生”(《漢書?嚴安傳》)。不但完全符合廣大人民的統一愿望,而且對歷史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促進作用。
作為“千古一相”,李斯對于秦統一后在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所制訂的一系列體制改革,于當時可標“新局”,對后世亦尊圭臬。然而也有不少專家學者對李斯的人格大加貶低,現就李斯的功與過,筆者淺析如下:
李斯,字通古,生于上蔡,起于閭閻之家。為了建功立業,實現自己的人生志向和政治理想,他師從荀況求攻帝王之術。“學已成”時,李斯放眼天下“度楚王不足事,而六國皆弱,無可為建功者”,遂站在歷史的高度“欲西入秦”,直至輔秦競并天下,完成統一。
李斯在政治上的遠見卓識,著重體現在他入秦后所做出的諸多大事上。每一件都足以改變秦王朝的前途和命運。
《史記?李斯列傳》記載:“會韓人鄭國來間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覺。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諸侯人來事秦者,大抵為其主游間于秦耳,請一切逐客。’李斯亦在逐中。”正是鑒于這種情況,李斯才寫了他那篇傳世名作《諫逐客書》:“……今乃棄黔首以資敵國,卻賓客以業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向西,裹足不入秦,此所謂借寇兵而赍盜糧者也。”一語中矢,道出逐客之誤,為秦以后統一六國起到了具有決定性的主導作用。
他早在呂不韋舍下“任以為郎”時,就向秦王闡明了自己的戰略主張:“……夫以秦之強,大王之賢,由灶上騷除,足以滅諸侯,成帝業,為天下一統,此萬世之一時也。今怠而不就,諸侯復強,相聚約從,雖有黃帝之賢,不能并也。”接著向秦王獻策,實施離間之計,加劇了各國的內部矛盾,為加速統一步伐的進程做了良好的鋪墊。
對此,李斯在《自罪書》中曾有自述:“地非不廣,又北逐胡、貉,南定百越,以見秦之強。”在他的出謀劃策下,歷三載而定百越,大秦帝國達到了中國歷史上史無前例的版圖。
秦統一后,先是在李斯等人的建議下,奉王為“泰皇”、命為“制”、令為“詔”、天子自稱“朕”,確定了帝制。同時,李斯力排眾議,駁斥了以王綰為首諸大臣的師古“分封”之說。由此廢除分封,確立了郡縣制。其后,為全面鞏固帝業體制,保障社會穩定“使后無戰攻之患”,李斯建議“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鐘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于宮中。”并全力協助秦始皇“勤勞本事,上農除末,黔首是富。”進一步推行了“百姓當家則力農工”的重農政策。在當時極大的促進了農業生產和農業發展。
由于戰國之亂,秦統伊始,錢幣異常混亂,李斯奏請秦始皇廢除諸幣。經過貨幣的統一和流通,有力增強了各地的經濟聯系,對全國各民族的融合起了很大的紐帶和橋梁作用。除貨幣外,各國度量衡之大小、長短、輕重各異。為在全國建立統一的賦稅標準,李斯擬議并主持了度量衡的統一完善工作。取秦為準,余者盡廢。
跟著李斯還建議秦始皇興修水利,車涂同軌,并上書:“治馳道,興游觀,以見主之得意。”在全國范圍內修筑起了“東窮燕、齊,南極吳、楚”(《漢書?賈山傳》)的大規模馳道工程。和隨后修的“直道”并重于世,被后人認為“是現代高速公路的先驅,堪稱中國交通史上的偉大創舉。”
魯迅先生有語:“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著墨不多,尤為精辟。觀其所著,除代表作《諫逐客書》外,尚存《論督責書》《自罪書》《泰山刻石文》及《芝罘刻石文》等多篇刻石文章傳世。文風“麗而動”“事略而意徑”“質而能壯”,既含史料價值,并對漢賦深具后啟之功。
秦始皇初兼天下,和貸幣、度量衡一樣,當時以大篆為范疇的文字亦甚繁亂。如較早的甲骨、鐘鼎、籀文(即金文)和較近的六國文字,都大大阻滯了社會文化的統一和進步。于是“丞相李斯乃同之,罷其不與秦文合者……取史籀大篆或頗省改,所謂‘小篆’者也”(東漢許慎《說文解字》)。這次以李斯倡議,首創并主持的文字統一工作,史稱“書同文字”,故小篆又名“秦篆”。對于小篆之創始,歷來素無異議,李斯當為先河,誠所謂“小篆者,李斯所作也。增損大篆,謂之小篆”(《太平廣記》引《書斷》)。小篆的問世,意義極為深遠。它以一種簡單化、定型化、省略和改換偏旁的新格局,為“方塊字”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李斯的書法成就是巨大的,凡當時“諸山碑銅人銘,皆斯書也”(衛恒《敘篆》)。唐張懷瑾《書斷》謂其“小篆入神,大篆入妙”,并形容“畫如鐵石,字若飛動,長風萬里,鸞鳳于飛。”李斯所篆的陽陵虎符“謹嚴渾厚,徑不過數分,而又有尋丈之勢,”被清王國維奉為“秦書之冠”。刻有八字大篆“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稀世傳國玉璽,同系李斯親筆,為歷代王朝看做是“守國之寶”。另從一些后人復制的刻石來看,無論是《嶧山碑》之圓勁,《瑯琊臺刻石》之古厚或《泰山刻石》之宛遒,都為后人學習“秦碑”提供了重要的書法典范。
應當承認,在人類發展史上,任何一個杰出的歷史人物,都或多或少存在著所處時代的歷史局限,李斯也不例外。
說起李斯之過,大致可分四種:一、妒嫉同窗,陷殺韓非;二、惑主焚書,首導浩劫;三、貪居爵祿,廢嫡立庶;四、邀媚取寵,上《論督責書》。針對其一,凡閱史人皆知,韓非入秦“實為弱秦”,“因其與李斯、姚賈之計劃針鋒相對,故斯、賈不得已而共請殺之。此事關系秦之統一事業,至為巨大,非尋常嫉賢害能者可比。”其二之“焚書”,也重在“禁”,而不在“焚”,是在“五帝不相復,三代不相襲”的前提下,才對儒家“復古分封”采取的打擊。否則,郡縣之制便難鞏固。即便是與后來發生的“坑儒事件”有所聯系,時“當戰國橫議之后,勢必至此。自是儒生千古一劫,埋怨不得李丞相秦始皇也。”何況“焚書者,本秦舊制,不始李斯”(章炳麟《秦獻記》)。不可否認,第三點沙丘之變,一定程度上是李斯出于個人的私欲所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敗筆和歷史污點。至于《論督責書》斥其“阿意求容”之說,對李斯未免茍求過甚。反映了一些傳統文人好丹非素,論甘忌辛的心態,含有對李斯刻意的歧視和偏見。不管怎么說,李斯在這四點上即便是犯了直接或間接的過失,諸多因素應屬歷史之局限,一古腦的全部歸咎其一身,是不盡當的。否則,便脫離了時代的歷史條件,所謂之評論,也因此而變得局促和狹隘,成了唯心主義的一家之言。
綜上所述,李斯的歷史地位無疑是舉足輕重的。縱觀古今華夏,與歷代人杰相比,他所做出的歷史貢獻,是順應歷史潮流的。其中一部分,更具有不可磨滅的劃時代意義。他雖有缺點,與其所做的歷史貢獻相比,是功大于過的。客觀而全面的去評價,他都無愧于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軍事戰略家、文學家和書法大家。
鄺春蕾,女,1980年10月出生。畢業于黃淮學院、美術專業,縣委上蔡文化館助理館員、專職美術教師。工作單位:河南省上蔡縣文化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