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夢”內涵的辯證意蘊及其啟示

羅健　夏東民

摘要：“中國夢”包含著個體與整體、物質與精神、歷史與現實、特殊與普遍等相互統一的深刻的辯證意蘊。要看到社會現實中尚存在制約和阻礙實現“中國夢”的種種因素。實現“中國夢”，必須處理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中的若干辯證關系。

關鍵詞：“中國夢”；本質內涵；辯證意蘊；中國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14）-05-0044-03

作者簡介：羅健（1974-），男，安徽廣德人，江蘇理工學院思政部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夏東民（1956-），男，江蘇蘇州人，江蘇理工學院黨委書記，教授，蘇州大學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1]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同志提出并多次闡釋了“中國夢”的豐富內涵。“中國夢”包含著個體與整體、物質與精神、歷史與現實、特殊與普遍等相互統一的深刻的辯證意蘊。

一、個體與整體的辯證統一

“中國夢”的本質內涵是實現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最終旨歸是實現每個人的自由和全面發展。每個人、每個民族、每個國家之所以有追求、有目標、有夢想，根本原因是人類不同于動物。人的本性具有一種超越性，即人要不斷地超越昨天、超越現實、超越自我而獲得精神意義上的存在價值。就個人來說，在人生的歷程中，通過樹立并實現新的目標而不斷超越、提升自我；就一個民族、國家來說，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通過建立并實現新的夢想而不斷發展與進步。個人命運同民族、國家命運是休戚相關的，“中國夢”鮮明地體現了個體與整體的辯證統一。正如習近平所說，“這個夢想，凝聚了幾代中國人的夙愿，體現了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整體利益，是每一個中華兒女的共同期盼。歷史告訴我們，每個人的前途命運都與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連。國家好，民族好，大家才會好。”[1]

“中國夢”的實現既要依賴個人、又要依靠整體。一方面，個體利益的增進帶來整體利益的增加，個體利益的增進是民族、國家整體利益增加的基礎。“實現中國夢必須凝聚中國力量。”“全國各族人民一定要牢記使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用13億人的智慧和力量匯集起不可戰勝的磅礴力量。”[2]“中國夢”把不同階層、不同群體的夢想匯聚為一個共同的追求、共同的愿景，進一步激發人們產生強大的人際合力。另一方面，個體利益的實現必須依賴于民族、國家整體利益的保障。只有在整體利益的保障下，個體利益、個人夢想才能較好地實現。正如習近平所說，“生活在我們偉大祖國和偉大時代的中國人民，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共同享有夢想成真的機會，共同享有同祖國和時代一起成長與進步的機會。有夢想，有機會，有奮斗，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能夠創造出來。”[2]

馬克思曾指出，“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能有個人自由。”[3]當然，馬克思在這里所說的共同體是沒有壓迫、剝削的共產主義社會即“真實集體”的社會。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中國還無法達到完全的“真實集體”狀態，由此現實中還存在影響“中國夢”實現的制約因素。我國發展市場經濟以來，市場經濟激發了人們的創造活力，推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與此同時，市場經濟也帶來了一些負面效應。“在市場經濟下，個人主體性增強，集體意識的組織基礎發生變遷，由嚴密控制下制造共識、形成集體意識向獨立自主的多元主體轉變，在復雜而流動的社會中尋求共識和實現共同利益，個體本位主義思潮對集體主義形成了沖擊。”[4]人們追求自我個性而更多關注個體價值，存在一些集體主義觀念淡薄化、對整體利益關注不夠的現象。另一方面，由于改革進程加速，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法制等具體制度尚不健全和完善，存在一些“虛假集體”的問題。“本應以集體主義精神統籌兼顧各階層利益的政策，容易退化為某些強勢群體的工具，某些時候在某些事項上，集體主義成為某些集團實現其私利的托辭，地方保護主義、公共政策淪為少數集團利益的實現工具等現象時有發生。”[4]政策制定和執行過程中對少數人的合理、合法、正當利益造成了一些侵犯，破壞了社會公正，也影響了一些人投入社會主義建設的積極性。“中國夢”的辯證意蘊啟示我們，個人利益與整體利益應該達到有機統一。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在堅持集體利益的前提下，要強調和尊重個體的正當利益。實踐中，一方面必須加強文化建設，加強思想道德建設，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努力提升人們的思想道德素養，增強人們維護整體利益行為的自覺性。另一方面，要更加自覺地把以人為本作為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核心立場，從集體主義出發不斷加強和完善制度建設，關注并盡量滿足各階層利益，重視社會個體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等多方面的合理、合法權益保障，努力為個體利益的實現創造條件，凝聚并發揮中華民族為實現“中國夢”的最大人際合力。

二、物質與精神的辯證統一

辯證唯物主義認為，物質是第一性的，物質決定意識。同時，意識對物質具有巨大的能動作用。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既需要物質的基礎和保障，也需要精神的鼓舞和動力；既需要從現實出發，又需要理想目標的引領。“中國夢”鮮明地體現了現實與理想、物質與精神的辯證關系。習近平指出，“經過鴉片戰爭以來170多年的持續奮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展現出光明的前景。現在，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實現這個目標。”[1]“經過幾千年的滄桑歲月，把我國56個民族、13億多人緊緊凝聚在一起的，是我們共同經歷的非凡奮斗，是我們共同創造的美好家園，是我們共同培育的民族精神，而貫穿其中的、更重要的是我們共同堅守的理想信念。”[2]習近平的講話既立足于中國現實、立足于社會發展的物質基礎；又為中華民族樹立了共同的奮斗目標，十分注重理想精神層面的引領作用。endprint

“中國夢”的實現必須強調物質與精神的辯證統一。一方面，目標的追求、理想的實現需要現實基礎、需要物質力量的保障。當今我國經濟總量已躍居世界第二位，但人口多、底子薄、發展很不平衡的狀況并未根本改變。“我們要堅持發展是硬道理的戰略思想，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全面推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深化改革開放，推動科學發展，不斷夯實實現中國夢的物質文化基礎。”[2]目標的實現是一個客觀的漸進過程，“中國夢”的初步實現需要兩個百年的發展戰略，即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新中國成立一百年時趕上中等發達國家水平，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另一方面，“中國夢”本身具有理想目標的感召性，“中國夢”的實現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動力支撐。“中國夢”的實現，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全體社會成員的凝聚力、向心力和精神動力。共同的理想信念、目標追求，有助于團結社會群體中的一切力量，把各個社會階層和社會群體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充分調動起來。這也就是習近平同志所指出的，“實現中國夢必須弘揚中國精神。這就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這種精神是凝心聚力的興國之魂、強國之魄。愛國主義始終是把中華民族堅強團結在一起的精神力量，改革創新始終是鞭策我們在改革開放中與時俱進的精神力量。全國各族人民一定要弘揚偉大的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不斷增強團結一心的精神紐帶、自強不息的精神動力，永遠朝氣蓬勃邁向未來。”[2]

從物質與精神辯證統一的視角來看，我國社會現實中還存在著影響“中國夢”實現的一些阻礙因素，突出體現在一些人割裂物質與精神的辯證關系，產生了錯誤的認識和行為。一方面，存在著過分強調物質方面的顯性建設而忽略或輕視精神文化方面的隱性建設的現象。這就容易造成人們失去崇高的追求和宏偉的理想，滿足于現實的自我成就、沉迷于單純的物質享受而停步不前，或者片面夸大改革開放中的困難而失去深化改革開放的魄力和繼續開拓的勇氣；另一方面，存在著忽視社會發展的客觀運行規律而陷于主觀主義窠臼的現象。如一些地方領導干部不講實事求是而片面追求“形象工程”、不顧現實基礎而片面追求所謂的“跨越”發展，結果造成發展的低效甚至付出了不必要的昂貴代價。習近平對“中國夢”的闡釋啟示我們：一方面，主觀的理想必須依賴于客觀的物質活動。夢想的實現過程必須全面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依據中國的國情，符合社會發展的客觀實際而創新發展；另一方面，“中國夢”的實現要發揮精神對物質的反作用。在社會實踐過程中把國家夢、民族夢和個人夢融合一體，大力弘揚中國精神，激發全國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大膽而穩妥地推進改革開放。

三、歷史與現實的辯證統一

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要求人們對社會發展問題要從歷史與現實相結合的角度出發，做客觀地、歷史地、全面地考察。社會發展是一個歷史的過程，具有承接性、漸進性、延續性。歷史與現實是緊密聯系的統一體：歷史為現實發展奠定基礎，現實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馬克思說：“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5]“中國夢”鮮明地體現了歷史與現實的辯證統一。習近平指出，“實現中國夢必須走中國道路，這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條道路來之不易。它是在改革開放30多年的偉大實踐中走出來的，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多年的持續探索中走出來的，是在對近代以來170多年中華民族發展歷程的深刻總結中走出來的，是在對中華民族5000多年悠久文明的傳承中走出來的，具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和廣泛的現實基礎。”[2]習近平從歷史與現實辯證統一的視角指出了實現“中國夢”所具有的歷史淵源和現實基礎，強調要增強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道路和制度自信。

“中國夢”的實現必須注重歷史與現實的辯證統一。一方面，歷史是現實的基石。歷史的演變有其內在邏輯，中國人的價值理念、思維習慣、行為方式、文化傳統等等都有其漫長的歷史延革和深厚的歷史淵源，因此，我們無法割裂歷史、舍棄歷史。“中國夢”是對中華民族歷史的深刻回顧，是對歷史規律的遵循。實現民族復興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而實現民族復興的“中國夢”，必須切實走出一條正確而科學的發展道路。中國共產黨人經歷了一個曲折的歷史奮斗過程，經過90多年艱苦卓絕的不懈奮斗，終于探索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歷史已經證明，中國發展道路是歷史的選擇、人民的選擇。另一方面，歷史規導現實，現實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走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正是我們黨在正確總結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經驗，克服探索中所發生的種種失誤、教訓的基礎上作出的偉大決策。“中國夢”是對中國現實的生動寫照。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國家綜合實力不斷增強。改革開放新時期全部成就歸結到一點，就是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確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它們“三位一體”，分別以實現途徑、行動指南、根本保障共同支撐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支撐著“中國夢”的實現進程。

從歷史與現實辯證相統一的視角來看，目前社會上還存在著影響“中國夢”實現的一些阻礙因素，突出體現在割裂歷史與現實的關系，錯誤地認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一方面，一些人缺乏歷史的分析，片面夸大改革開放帶來的消極效應或一些失誤，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缺乏足夠的自信，甚至否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必然性、客觀規律性、科學發展性；另一些人只看到現實的成就，而看不到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面臨的機遇與挑戰，看不到繼續深化改革發展的重要性和緊迫性。習近平對“中國夢”的闡釋啟示我們，一方面，任何時候都要尊重歷史，遵循歷史規律，不能失去自我。“中國夢”的實現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條道路是保證“中國夢”實現的唯一正確的道路。另一方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現實層面上并不是完善的，還需要在實踐中繼續探索、創新發展。實踐證明，推動社會進步的最大因素是理論、道路、制度因素的不斷創新。道路探索中必定會產生一些問題，關鍵是需要正確對待出現的失誤、錯誤。黨的十八大提出從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五位一體進行全面建設，必將促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方略更加完善、發展目標更加明確、發展內涵更加豐富。endprint

四、特殊與普遍的辯證統一

辯證唯物主義認為，特殊性與普遍性是辯證統一的。特殊寓于普遍之中，特殊性體現著普遍性，普遍性包含著特殊性。“中國夢”鮮明地體現著中國與世界的有機統一，是特殊與普遍的統一。習近平指出，“中華民族是具有非凡創造力的民族，我們創造了偉大的中華文明，我們也能夠繼續拓展和走好適合中國國情的發展道路。”[2]“中國夢”的實現過程也即和平發展的過程，中國的發展既有利于中國，也有利于世界。“中國人民愛好和平。我們將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旗幟，始終不渝走和平發展道路，始終不渝奉行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致力于同世界各國發展友好合作，履行應盡的國際責任和義務，繼續同各國人民一道推進人類和平與發展的崇高事業。”[2]

“中國夢”的實現強調普遍與特殊的辯證統一。一方面，“中國夢”具有特殊性。實現“中國夢”，既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奮斗歷程，也是中國人民開拓、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偉大歷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不同于其他國家的現代化道路，中國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照搬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模式，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完全仿照其他發展中國家模式。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體現了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本質特色。“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總結歷史經驗，不斷艱辛探索，終于找到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正確道路，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果。這條道路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2]另一方面，“中國夢”具有普遍性。中國道路在結合本國具體實際的基礎上，吸收兼容了世界多種發展道路、模式的優點。中國共產黨的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中內在地包含著人類社會科學發展的共性規律和追尋的普遍價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探索人類文明多樣化發展道路開辟了獨特的路徑，為人類社會向更高級的文明形式演進提供了嶄新的范式。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也即中華民族躋身于世界先進民族行列，必將對人類文明做出更多的貢獻。

從普遍與特殊辯證統一的視角分析現實，目前也還存在著影響“中國夢”實現的一些阻礙因素，突出體現在一些人有意無意地割裂了普遍與特殊辯證統一的關系，對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出現了錯誤認識。如某些西方國家政客否認中國發展道路，拋出“中國崩潰論”的觀點。在他們看來，中國雖然土地廣袤、人口眾多，但社會主義中國沒有自己的特色，不會有持久的生命力，最后只能依附于西方；另一些人則以狹隘的眼光看待中國，沒有認識到中國發展的世界意義，相反擔憂中國的崛起模式，在世界上散布“中國威脅論”的言論，妄圖孤立中國，故意干擾中國的發展。歷史和現實的實踐告訴我們，否認改革開放的舉措和成就或者簡單盲從西方的規范和價值、照搬西方的發展道路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背離，是對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背離。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歷史文化、經濟狀況、發展程度都是獨特的，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一定要走自己的道路。與此同時，中國的發展又要融入世界，繼續堅持和平發展、促進和諧世界的建設。“中國夢”的實現進程中一定要直面全球開放的大環境，善于揭示并自覺運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發展的共性規律，深入研究社會主義中國的實際國情，把握個性規律，繼續推進并不斷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創新、道路創新和制度創新，為人類社會發展做出自己獨特的貢獻。

參考文獻：

[1]習近平.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繼續朝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目標奮勇前進[N].人民日報，2012-11-30（1）.

[2]習近平.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3-03-18（1）.

[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1.

[4]謝加書，李怡. 集體主義的新闡釋及其社會作用方式[J]. 學術論壇，2009，（1）.

[5]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70.

【責任編輯：黎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