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音樂”一詞乃是“黃色”在近代中國由代表高貴、尊嚴的本民族象征色彩詞,轉成與色情淫穢之指代并列共存、具有內在涵義矛盾之詞匯的歷史過程的衍生品。本文在對學界流傳已久的“聶耳率先使用說”提出質疑的基礎上,試圖考察“黃色音樂”語詞的產生、流行及其內涵演變的歷史軌跡,揭示這一新名詞同現實社會政治文化的緊密聯系,以期豐富人們對“黃色音樂”及其母體“黃色”詞義流變的認知。
一、“聶耳率先使用說”辨析
關于“黃色音樂”(或“黃色歌曲”)詞語的發端,一種頗為流行的觀點認為 “國歌之父”聶耳是該詞的首創者。早在1959年,資深電影人王為一先生在撰文追憶上世紀30年代同聶耳在百代公司共事的一段往事時提到:“聶耳告訴我,公司打算要樂隊為黃色歌曲伴奏,他認為不能再干下去了,于是商定我先離開樂隊,聶耳也很快離開了百代公司。”①其中的間接引語似乎表明了聶耳曾使用了該詞。1980年老一輩知名作曲家王云階先生又明確指出:“‘黃色歌曲則是從三十年代聶耳批判當時那些色情的歌曲開始使用的詞。”②正式提出“黃色歌曲”的稱謂源自聶耳的看法。時至2007年,搜狐博客上的一篇題為《國歌作者竟是“黃色”之父》的博文還進一步闡明聶耳是在“九·一八”后批判其恩師黎錦暉的作品《桃花江》時首次使用了“黃色歌曲”一說。③但以筆者之見,這一觀點絕非已成定論,大有值得推敲之處。
首先,就上述幾例表述本身而言,王為一先生用的是間接引語,且系一種回憶,不一定準確。王云階先生只是拋出了觀點卻未拿出確鑿證據,缺乏足夠的說服力。而搜狐博主的分析,則完全承襲了王云階先生的說法,并依據周大風的《因勢利導循循善誘——談港澳流行庸俗歌曲的滲入》一文加以發揮而來的,但周文只提到“《桃花江》之類的低級流行歌曲,遭到聶耳等同志的批判,視為‘亡國靡靡之音”,④并未說聶耳首次使用了“黃色歌曲”一詞,可見這是博主的移花接木之術引發的謬誤。
第二,就聶耳及同時代的人們對低俗流行音樂的批評用語而論,也未見“黃色音樂”、“黃色歌曲”之說。20世紀二三十年代,以音樂家黎錦暉融合美國爵士音樂和中國傳統小調創作而成的《毛毛雨》、《妹妹我愛你》等為代表的一大批愛情歌曲遭到各派勢力的口誅筆伐,左翼音樂家聶耳即是其中的一員大將。筆者翻閱了聶氏的著作⑤,均無“黃色歌曲”的蹤跡。他批判黎錦暉的兩篇文章《黎錦暉的〈芭蕉葉上詩〉》和《中國歌舞短論》,只用了“紅男綠女、香艷肉感”等詞。此外,筆者又查詢了同時代各方人士對黎派音樂的批評史料,亦未有斬獲。1929年《開明》雜志第1卷第12號的“音樂專號”⑥和30年代具有國民黨官方背景的江西音樂教育委員會主辦的《音樂教育》雜志中的相關文章⑦,使用的多為“淫曲、淫樂、淫穢、靡靡的、下流、頹廢萎靡、肉麻”等詞匯。有意思的是,左翼文化人田漢、冼星海在指摘黎氏作品時,選擇的顏色詞乃是“桃色”而非“黃色”。⑧足見,沒有直接證據顯示聶耳生活的時代“黃色音樂”詞匯已經被使用。
第三,從“黃色”詞義轉變過程來看,聶耳活躍的20世紀30年代中前期,國內“黃色”一詞的語義雖然開始受西方“黃色新聞”概念的影響,但尚未明確出現色情、淫穢之意,也沒有大規模波及其他文化領域,⑨所以聶耳也不大可能在這個意義上使用該詞。
第四,幾位當事人的回憶也為筆者的質疑提供了有力的佐證。1965年,黎錦暉先生曾指出20、30年代之交,“還沒有‘黃色歌曲的稱謂,歸入流行歌曲之內”。⑩當年在明月歌舞團和黎錦暉、聶耳共事的王人藝先生也在80年代回憶稱:“‘明月的前身是中華歌舞團,并不是什么一出來就是一個黃色歌舞團。其實,當時也沒有‘黃色歌舞這種講法。”{11}這似可證明當時的確沒有“黃色歌曲”一類的用法。耐人尋味的是,王為一先生在新近出版的自傳中再次談到早年在百代公司與聶耳交往一事,沒有再提及“黃色歌曲”,只是說“西樂隊的任務就是為適應現代人愛跳交際舞,要為跳舞場和家庭舞會的需要灌制舞曲唱片”。{12}似乎有意識地進行了更正,故他1958年采用“黃色歌曲”一詞極有可能是受特殊意識形態、文化氛圍的影響,不能輕易判定聶耳享有該詞的專利權。
筆者以為,“聶耳率先使用說”的出現與“黃色音樂”、“黃色歌曲”等詞在40年代中后期特別是新中國建立以后大規模流行密切相關。1935年聶耳逝世以后,紀念文章層出不窮,多強調聶耳與迎合低級趣味的靡靡之音進行了堅決的斗爭,逐步樹立其斗士形象。{13}1948年,《綜藝》雜志的“聶耳逝世紀念專刊”有兩篇文章在肯定聶耳給新音樂開辟道路的豐功偉績之時,也指陳當時的社會“黃色歌曲充斥”、“黃色歌曲仍流行支持它的社會背景仍存在”。{14}這是筆者看到的較早將“黃色歌曲”與“聶耳”的大名放在一起的文章。新中國成立后,特殊的政治氛圍之下,批判“黃色音樂”的高潮迭起,不少論者遂將有過光輝的反低俗音樂歷史的聶耳奉為批判“黃色音樂”的第一人,如認為“他厭惡靡靡之音,痛恨那些黃色歌曲”{15},聶耳的《中國歌舞短論》“嚴厲地指出這種為了追求‘票房價值,不惜迎合落后群眾的黃色音樂的危險性。”{16}甚至黎錦暉也在1965年認為是聶耳“首先揭起了反對黃色歌舞的大旗”。{17}應該說,聶耳的確對帶有“黃色音樂”性質的歌曲有過批評,但大量的文章通過回溯性質的研究,將二者捆綁在一起,以至于讓人產生一種無端的聯系和錯覺,無形中確立并強化了人們對聶耳最早使用“黃色音樂”語詞的印象,這或許是“聶耳率先使用說”出現的重要原因。
綜上所述,我們基本可以認定聶耳不是“黃色音樂”一詞的最先使用者,要想弄清楚這一語詞的出現和使用情況只能另尋它途。
二、“黃色音樂”一詞的發端與流行
“黃色音樂”一詞的出現與“黃色”一詞在近代由代表高貴、尊嚴的本民族象征色彩詞,加入色情、淫穢等含義關系至深。西方有關“黃色”的貶義復合詞匯“黃色新聞”傳入中國后,逐漸被國人誤解為色情、桃色新聞之指代。到抗戰勝利之初,這一淫穢含義已經生成并逐漸滲透到其他文化領域。{18}此時中國各大城市的淫穢色情文化一度泛濫成災,音樂界也不例外,這就需要一個形象的、具有一定整體概括力度的時髦詞語去反映和批評,而以往人們鞭撻低俗音樂時常用的“桃色、靡靡之音、淫樂”等詞已經不再時興,“黃色音樂”這一替代品也就應運而生了。endprint
由于音樂與新聞的異質性較強,“黃色音樂”在使用過程中較少吸收“黃色新聞”所富有的欺騙、渲染、夸張等多重含義,二者的共通之處多在于色情淫穢的詞義。1945年,音樂批評家楊琦批判了當時音樂創作色情化傾向的“黃色逆流”,指出樂壇最流行的《紅豆詞》專門迎合小市民胃口,驟然聽來“跟‘郎呀郎呀及‘香格里拉等黃色歌曲有什么分別呢!”他指責歌曲創作者劉雪庵“連頭也不回地走向黃色音樂的道路上去了”。{19}該文是我們目前所見到的最早使用“黃色音樂”、“黃色歌曲”的文獻,其中的色情意味顯而易見。實際上,當時多數用者也都將“黃色音樂”歸為“色情淫穢”的范疇,或謂“談情說愛的靡靡之音、含義粗俗下流”,{20}或稱“實為造成淫靡風氣之主因”{21}。值得一提的是,早年因大量創作、演唱流行歌曲的黎錦暉、黎明暉父女此時分別被冠以“黃色音樂的始祖”(“黃色音樂的鼻祖”)和“黃色歌手”的頭銜。{22}
與此同時,不少音樂人對“黃色音樂”的討論并未局限于歌詞的狹小范疇,而是深入音樂的曲調、旋律、和聲等多維面向,體現出“黃色”詞義轉化在音樂領域呈現的獨特風貌,一定程度上也標示了該詞在遷延擴展中內含和外延的音樂學專業化程度的增強。早在1947年,就有人提出:“黃色歌曲不僅是歌詞有傷風化者才有毒,從音樂本質上看整個的這種靡靡之音,它是推廣正當音樂教育的絆腳石,也是發展健全的音樂藝術的桎梏。”{23}這里作者強調的是“黃色音樂”所造成的整體的靡廢風氣對音樂界的消極影響。音樂理論家錢仁康先生則指出“黃色音樂”的壞處,不在于歌詞的淫蕩,而在于情感不真實。他還用了一個精彩的比喻來論證此觀點:“歌詞不過是歌曲的一部分,更重要的還是曲調與和聲。一件完好的藝術作品,好比一棵樹,必定有其堅實的□□(基干),和繁衍的枝葉,基干代表‘統一,而枝葉代表‘變化。所謂黃色音樂,應該是指并不具備這種美的條件的音樂。”{24}透過錢先生對“黃色音樂”的另類解讀,我們不難發現,這里“黃色音樂”的所指和內涵都有所變異,情感的不真實成為其主要特征,缺乏曲調與和聲之美則構成“黃色音樂”的重要內容。這一分析手法和基本觀點影響深遠,在后人的論述中有著多次回響。
一些論者還側重于分析“黃色音樂”產生的社會根源。有人關注其出現的西方因素,指出“黃色音樂”是“從資本主義國家不正常矛盾破碎的音樂中偷來的”。{25}國立禮樂館主辦的《禮樂半月刊》也發文解析了“黃色音樂”與現實社會的互動關系,一方面,社會不寧,民不聊生的時候,有閑階級想從音樂中尋求生活的刺激,歌手們要靠它維持生計,故社會上充滿“黃色音樂”。另一方面,這種音樂又反映了現時代的低級、缺乏美的理想和高尚的情操的社會環境及人性。{26}
此外,這一時期,“黃色”還沾染了西方舶來品“黃色工會”概念產生的“腐敗、妥協、麻醉、墮落”含義。這一點在音樂領域也有所體現,楊琦先生就曾有“反動的黃色音樂愈來愈猖獗”、“麻痹人民精神意志的黃色音樂”{27}等提法。
三、新中國成立后“黃色音樂”的
傳播與詞義演變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之后,“黃色音樂”一詞在社會上依然廣為使用,人們對它的理解也不斷地進行著調整,詞義流變的背后彰顯的是不斷變幻著的時代特征。
建國初期,階級斗爭等意識形態領域的思維觀念逐漸推廣到全國,“黃色音樂”概念的內涵有了不小的變化。人們對它的理解,除了沿襲解放前的淫穢含義之外,更將此前零星的從意識形態角度剖析的做法迅速普及開來。著名音樂評論家李凌先生就將“黃色音樂”的傳播歸結為國民黨反動派放縱鼓勵的結果,指出他們“想用色情的靡靡之音來麻醉人民”。{28}而1950年在南京召開的“如何肅清黃色音樂”座談會上,與會者不僅從節奏、情調、樂器、歌詞、歌手角度對黃色音樂進行了剖析,還突出強調“黃色音樂”在供統治階級享樂之余,還是用以麻醉人民的,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畸形產物,“本質是反人民的、腐爛的、低劣的、色情的、不健康的”。{29}此種“反動、麻醉”的攝義取向在寓意范圍內被逐步前置,而色情含義大有退居次席之勢。
1957年開始,聲勢浩大的“反右”運動在神州大地上轟轟烈烈地展開,音樂界也未能幸免,對“黃色音樂”的批判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1958年1月7日《人民日報》發表的《肅清黃色歌曲》一文尖銳地指出:“對待黃色歌曲的斗爭,是音樂戰線上兩條路線的斗爭,也是反對資產階級右派分子的政治思想斗爭中的一個重要方面。”這就使得這場討論不再是學術范圍之內的探究,而已淪為一場非正常的政治批判運動。該文還強調“黃色音樂”反映了反動、沒落階級的反動觀點和萎靡、淫穢的思想感情,并且被利用來腐蝕、麻醉勞動人民的斗爭意志,“有些歌曲在政治上帶有明顯的漢奸意識和反動色彩……有些公開地宣揚色情,宣揚金錢至上,宣揚享樂主義,宣揚消極頹廢等資產階級腐朽、沒落的思想和生活方式”。這里的“黃色音樂”既有色情含義,又不乏頹廢之意,更突顯了反動意味,階級內涵日益顯豁和占優。由于它刊載在最具影響力的《人民日報》上,從而為這場政治色彩濃厚的大批判奠定了基調。此后,不少赫赫有名的音樂界人士紛紛以此為準繩撰文討伐“黃色音樂”,{30}連黎錦暉也發文承認“寫了不少的黃色歌曲”。{31}需要指出的是,時任中國音樂家協會主席的呂驥先生對當時隨意擴大“黃色歌曲”內涵的做法表達了不滿,希望能夠將其限定在色情、粉飾現實、引人頹廢墮落的范圍。{32}只是這一提議并未得到多少響應。
這場疾風驟雨式的群眾運動使得“黃色音樂”在人們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最終完成其社會化進程。在湖北,武漢群眾藝術館編印了《為肅清黃色音樂而斗爭》論文專輯,供群眾學習。{33}在遼寧,音協分會成立“批判黃色歌曲研究小組”,通過座談會、通俗音樂會、廣播電臺等多種途徑分析批判黃色歌曲。{34}在山西則有“堅決抵制黃色音樂大力開展社會主義歌唱運動”的倡議。{35}而各地的新聞報紙更是將對“黃色音樂”的批評之聲傳到千家萬戶,《中國青年報》、《遼寧日報》、《上海解放日報》等先后發表了多篇揭露黃色音樂危害性的專文。{36}endprint
此后,“黃色音樂”再度引發熱議則是改革開放之初的事情了。港臺及外國流行歌曲的大量輸入和流行,引起了不少社會人士的警覺,激發了人們對“黃色音樂”的再研究。1982年《人民音樂》編輯部主編的《怎樣鑒別黃色歌曲》論文集,大體反應了那個時代人們對“黃色音樂”一詞的理解。其中伍雍誼、丁善德的文章頗具代表性。前者認為“黃色歌曲是在資本主義社會條件下產生的靡靡之音”,能夠憑借資本的力量廣泛傳播,對社會的影響遠超過去的靡靡之音;后者則將“黃色音樂”概括為“情緒頹廢、低級下流的歌曲,歌詞庸俗下流,曲調輕佻淺薄,再加上演唱者的矯揉造作,嚴重腐蝕人們的靈魂。”{37}這些解釋和看法大多早已有之,并不是什么新創見,其特點在于盡管“黃色音樂”的資本主義屬性仍在,但其階級含義特別是反動意味逐漸淡化,色情頹廢之意再度恢復了主導地位。
時至今日,“黃色音樂”同“黃色”詞匯家族的其他成員一道,仍為大眾廣泛采納和接受。隨著改革開放的日益深化,人們對流行音樂也日漸寬容,對很多歷史問題也開始以新的眼光去看待,{38}但無論人們在什么情境下使用該詞,其基本詞義并未發生顯著變化,那種色情、靡廢的基本含義一直延續下來。
結 語
“黃色音樂”一詞的出現與傳播已歷經六十余載,它的肇始乃是中西文化交融的一個副產品,其使用、擴散與演變又體現出文化與現實社會政治之間的緊密聯系,它的詞義變化可以折射出一定的社會環境與觀念的變遷,表現出新語詞的活力與張力。同時,我們還應該注意到,一個新名詞的出現與其所表征的社會現象的發軔與流行并不一定是同步的,語詞的制造往往具有一定的滯后性,當人們概括出某一詞匯后,再向前進行追溯研究,就有可能造成“詞匯出現時間前移”的誤區,這也是出現“聶耳率先使用說”之誤的真正原因。
①王為一《記聶耳的一件事》,載崎松主編《國魂頌:紀念聶耳散文集》,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8年版,第97頁。
②王云階《從衡量靡靡之音的尺寸談起》,《人民音樂》編輯部編《怎樣鑒別黃色歌曲》,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82年版,第37頁。
③http?押//zrde.blog.sohu.com/61192203.html.
④同②,第39頁。
⑤主要包括《聶耳全集》,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人民音樂出版社1985年版;《聶耳日記》,鄭州:大象出版社2004年版。
⑥如繆天瑞《京昆等不適合于音樂教材》、《關于淫樂》;陳堃良《為渴求真正音樂的出現而說話》。
⑦如《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之使命及計劃》(1933年第1卷第1期)、《黎錦暉一流劇曲何以必須取締》(1934年第2卷第1期)、《關于黎錦暉》(1935年第3卷第2期)、《從部編小學音樂教材說到黎錦暉》、《爵士音樂黎錦暉一流音樂與廣東劇的檢討》(1936年第4卷第8期)。
⑧田漢《暴風雨中的南京藝壇一瞥》,《田漢全集》第15卷,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2000年版,第283頁;冼星海《現階段中國新音樂運動的幾個問題》,《冼星海全集》第1卷,廣州: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116頁。
⑨{18}黃興濤、陳鵬《近代中國“黃色”詞義變異考析》,《歷史研究》2010年第6期。
⑩黎錦暉《我和明月社》(上),《文化史料》1982年第3輯。
{11}陳聆群《王人藝先生談聶耳和黎錦暉》,《上海音樂學院學報》1985年第3期。
{12}王為一《我進了聶耳的“民樂隊”》,《難忘的歲月:王為一自傳》,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2006年版,第31頁。
{13}這些文章可參見中國音樂家協會、中國音樂研究所編《中國近、現代音樂史參考資料》(聶耳專輯),1959年。
{14}孫慎《聶耳·我們的先驅》、純音《聶耳·新音樂的創造者》,《綜藝:美術戲劇電影音樂半月刊》1948年第2卷第1期。
{15}周耀《革命歌手聶耳》,《中國近、現代音樂史參考資料》(聶耳專輯),第527頁。
{16}何為《聶耳日記里的世界》,《國魂頌——紀念聶耳散文集》,第133頁。
{17}黎錦暉《我和明月社》(下),《文化史料》1983年第4輯。
{19}楊琦《論音樂作品的色情傾向——從劉雪庵的〈紅豆詞〉說起》,楊琦《在音樂戰線上》,南京:江南出版社1951年版,第119—123頁。
{20}盧冠六《對于“黃色歌曲”民歌及創作民歌舊有歌曲及新創作的歌曲等之意見》,《活教育》1949年第5卷第5—6期。
{21}《文運會取締黃色歌曲》,《上海教育周刊》1947年第1卷第4期。
{22}駱英《電影·廣播與黃色音樂》,《綜藝:美術戲劇電影音樂半月刊》1948年第1卷第7期;楊琦《廣播電臺與黃色音樂》、《從黃色音樂談起—糾正鄒碧波先生的錯誤觀念》,《在音樂戰線上》,第148、144頁;《黃色歌手黎明暉如今厭惡毛毛雨》,《自由新聞》1948年第5期。
{23}柳《肅清黃色音樂 必須雙管齊下!》,《文化先鋒》1947年第6卷第21期。
{24}錢仁康《從黃色音樂到民歌》,《音樂評論》1948年第23期。
{25}唐摯《從黃色音樂說到民歌》,《時與文》1948年第23期。
{26}葉寶琨《取締“黃色音樂”以外的根本問題》,《禮樂半月刊》1947年第7期。
{27} 楊琦《中國音樂的發展及路向》、《批判·搏擊·躍進》,《在音樂戰線上》,第103、104頁。
{28}李凌《國統區的新音樂運動》,《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紀念文集》,北京:新華書店1950年版,第273頁。
{29}《在音樂戰線上》,第91、97頁。
{30}李凌編著《讓新的音樂生活活躍起來:批判黃色歌曲講座提綱》,北京:音樂出版社1958年版;馬可《生活里少得了音樂么》,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58年版。
{31}黎錦暉《斬斷毒根徹底消滅黃色歌曲》,《人民音樂》1958年第3期。
{32}呂驥《對于當前音樂工作中幾個主要問題的意見》,《呂驥文選》上集,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88年版,第277—278頁。
{33}丘虹《武漢出版“為肅清黃色音樂而斗爭”專輯》,《人民音樂》1958年第2期。
{34}《遼寧采取有效措施抵制黃色歌曲》,《人民音樂》1958年第1期。
{35}《開展社會主義歌唱運動 山西舉行音樂會演大會》,《人民日報》1958年3月24日。
{36}《不讓黃色音樂毒害人民 各地有關部門開始采取措施》,《人民日報》1958年1月7日。
{37}伍雍誼《一種精神腐蝕劑—對我國三十、四十年代黃色歌曲的認識》;丁善德《分清輕音樂與靡靡之音》,《怎樣鑒別黃色歌曲》,第2、7、34頁。
{38}這一點集中體現在學界對黎錦暉的重新認識與定位上,不少學者認為將黎氏音樂稱為“黃色音樂”是不恰當的,應對具體的作品作歷史的分析。參見梁茂春《對我國流行音樂歷史的思考》,《人民音樂》1988年第7期;孫繼南《黎錦暉與黎派音樂》,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7年版,第234—238頁。
陳鵬 中國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博士生
(責任編輯 金兆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