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阿蒂斯·吉爾摩爾

郭忻杪

同為上校隊1974-75賽季的奪冠功臣，我們為什么要將吉爾摩爾排在伊塞爾之前？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奪冠后當上校隊因為薪金總額超負荷而不得不選擇放棄兩人當中的一個時，他們留下的是吉爾摩爾。

要不是斜刺里殺出來突然給你一記蓋帽，抑或是如閃電般從你頭頂將球擄走，也許除了發型之外沒有人會留意到吉爾摩爾——這位身高2.18米的巨人。的確，論性格，一向低調的吉爾摩爾讓他在那個中鋒輩出的年代很容易被人遺忘。然而，他又確實一度被認為是有史以來身體最為健壯的職業籃球運動員，又一個比爾·拉塞爾。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無論是在ABA還是NBA，吉爾摩爾都是聯盟中最敬業的防守型中鋒。很多對手都知道：當他站在籃下時最好不要帶球殺入，因為那很危險。

1949年9月21日，吉爾摩爾出生于佛羅里達州奇普利，大學就讀于杰克森威爾。NCAA時期，他是學校的超級王牌，場均得到24.3分和22.7個籃板（后者至今還是NCAA的紀錄），并于1970年帶隊闖進了錦標賽決賽，只可惜最終不敵當時的超級霸主UCLA。大學畢業后（1971年），吉爾摩爾被ABA的肯塔基上校隊和NBA的芝加哥公牛隊同時相中，不過由于公牛隊誠意看起來相當欠奉（他們預計在選秀大會第7輪第15順位，即總第115順位選中吉爾摩爾），于是吉爾摩爾果斷選擇了加盟前者。還記得當年，上校隊給這位希望之星開出了一份創ABA紀錄的天價合同，且在宣布簽約那天的新聞發布會上，當吉爾摩爾頂著夸張的爆炸頭、穿一雙平足鞋現身，在體測中測出身高是2.33米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換句話說，也就是吉爾摩爾的爆炸頭足足有15厘米之長！

在ABA，吉爾摩爾是和“J博士”一樣偉大的巨星，綽號“火車頭”。菜鳥賽季，他場均便能得到23.8分和17.8個籃板，并送出聯盟最多的422次封蓋（場均5次），投籃命中率高達59.8%。自然而然的，也一下就拿到了在ABA所能得到的幾乎一切個人榮譽——最佳新秀、聯盟MVP、入選最佳陣容等。接下來兩個賽季，吉爾摩爾繼續復制這樣的傲人數據，連續三年成為聯盟籃板王，連續兩年成為命中率之王、總封蓋王，至于最佳陣容和最佳防守陣容……那則更是一次不落。

可是，盡管能高效的得分，能統治籃板和防守端，聲望也堪比“J博士”，但當時卻還是有人批評吉爾摩爾，說他打球太過“紳士”了。比如步行者隊的喬治·麥金尼斯就說：“如果阿蒂斯足夠硬朗，那么他將無法阻擋。”而也正是因為這種“紳士”打法，使得吉爾摩爾那些對手們會針對他不報復的弱點，來對其兇狠的犯規。“如果阿蒂斯能打上幾架，結果可能就會不同。”當時《SportsIllustrated》的籃球專欄作家皮特·加里也這樣說道，“只可惜，他打得太客氣了，甚至客氣的有些過分。”

1974年，41歲的胡比·布朗走馬上任成為了上校隊主教練，這位后來NBA名帥的到來改變了吉爾摩爾。到來伊始，布朗就摒棄了前任貝比·麥卡錫那套使用吉爾摩爾的方法，他更加合理的分配這個大個子的出場時間，讓其在高、低位以及側翼不停地移動，并命令吉爾摩爾打得更加具有侵略性。漸漸地，吉爾摩爾也終于開始意識到：想要奪冠，靠的絕不是禮貌與風度。于是1974-75賽季當圣路易斯精神隊的莫里斯·盧卡斯向他挑釁時，吉爾摩爾毫不客氣地揮起了自己的拳頭，而上校隊在兩次總決賽失利后，也終于在這一年奪得了總冠軍（其中季后賽期間吉爾摩爾場均貢獻24.1分、17.6個籃板，還榮膺了總決賽MVP）。

1976年ABA與NBA正式合并，戲劇性的是——就好似命中注定一般，在解散選秀大會上，公牛用狀元簽摘到吉爾摩爾，這位超級中鋒最終還是來了芝加哥。在NBA，吉爾摩爾又征戰了12個賽季，并把最好的時光留在了公牛（前六個賽季場均貢獻20.1分、11.5個籃板、2.6次助攻和2.2次封蓋，投籃命中率58.8%）。值得一提的是，在1980-1984年間吉爾摩爾連續四個賽季的投籃命中率分別為67%、65.2%、62.6%、63.1%，均是聯盟第一，而其NBA生涯命中率高達59.9%，亦為歷史之最。

關于吉爾摩爾，曾經跟他一起在馬刺隊效力過（1983-1985）的“冰人”喬治·格文說：“我從來沒有跟這么有統治力的中鋒打過球！”前雄鹿隊全明星前鋒馬奎斯·約翰遜則說：“阿蒂斯和威爾特（張伯倫）有些像，巨大、敦實，你企圖去扣籃，但他就像拍蒼蠅一樣把你蓋掉。同時，他們的性格也很像，都很溫和。”的確如此，在比賽中，吉爾摩爾總是像袋鼠一樣雙手護胸，以免撞傷別人，且他還從來不對裁判怒吼、不想凸顯自己。針對全世界“你不如賈巴爾”的指責，也只是低眉順眼的說一句：“卡里姆有無敵的天勾，我可沒有”。

所以性格決定命運，吉爾摩爾是個好球員，只是有些太好、太和氣了，因此低調到被淹沒了偉大聲名（直到2011年62歲高齡時才入圍名人堂）。記得1981年時，在芝加哥街頭吉爾摩爾曾經說過這樣一句玩笑話——每逢有人問“哥們你真高，你打籃球么？”他就會回答說道：“不，我只是給長頸鹿洗耳朵的。”雖然只是一句玩笑話，不過這就是吉爾摩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