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指揮家的演奏

郭忻杪

與此同時，上帝似乎也好像是有意要眷顧斯托克頓一樣，1987-88賽季NBA再度擴軍，新軍夏洛特黃蜂隊又在擴軍選秀中摘走了里基·格林，這樣一來斯托克頓在隊中的主力位置就更加穩固了。而在坐穩首發后斯托克頓也沒有辜負雷登的期望，這個賽季他實現了自己職業生涯的第一個飛躍——常規賽期間打滿82場，場均出戰34.7分鐘，貢獻14.7分、13.8次助攻（聯盟第一）和3次搶斷，并首次入選了年度最佳陣容（第二隊）。且更為可喜的是：他總共還投進了24個三分球，命中率也提升到了35.8%。

1988-89賽季，雷登在帶隊打了17場比賽之后辭去主教練一職，轉而將帥位交給了自己的助手杰里·斯隆，這又為斯托克頓再一次飛躍提供了跳板。繼任后，根據馬龍和斯托克頓的技術特點，斯隆制定了那后來讓他屢試不爽的經典“擋拆戰術”，并鼓勵斯托克頓多持球進攻。最終，這個賽季斯波坎人得到了他職業生涯最多的1400分，并蟬聯了聯盟助攻王（場均13.6次），還首次加冕了搶斷王（場均3.2次）。

只不過，雖然已經貴為明星后衛，但斯托克頓卻依然低調。他仍舊不喜歡接受采訪，不喜歡將自己暴露在記者的攝像機鏡頭當中，不喜歡留時尚的發型和穿潮流的衣服，甚至連他的比賽短褲（讓我們再說一次他的短褲吧）——都一直是那種老式的緊身款式（后來在撰寫的《ASSISTED》一書中斯托克頓也澄清了這件事，他說：自己并不是偏好穿著老式短褲，只是因為當時的助理訓練師每年都發給自己這樣的短褲而已）。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NBA里的全明星控衛，如果換上牛仔褲和格子襯衫并把他放在鹽湖城的大街上，可能連那些平日里跟他朝夕相處的隊友和教練都不能一眼就認了出來。

可以說，在這一點上斯隆和斯托克頓非常相似（都有著固執且低調的性格）。但兩人又并非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更像是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面。比如斯托克頓從來沒碰過香煙，也很少飲酒；但斯隆，自打正式執教爵士隊以后，這兩樣東西他一樣也沒少沾，球場之外，大多數時間基本也都是選擇呆在家中的酒吧間里，用酒精和香煙來解決場上的苦惱。然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他們后來在長達15年的合作當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無論我要求約翰做什么，他都能辦到。”這恐怕是斯隆對自己所有執教過球員的最高評價了，甚至高過馬龍。

除此之外，我們也都還知道——在斯托克頓打球的那個年代，NBA絕不是一個“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的所在（盡管現在也不是，但總比那時要好一些），這里需要的不是蠻力，而是智慧、經驗和狡猾。那個年代，幾乎所有球員都會存著一些暗招，就像喬丹的“黑手”一般。當然，斯托克頓也不例外，他也有自己的殺手锏。

“進攻時，約翰帶球推進到前場，然后把球傳給兩翼的球員，再轉身擠進擁堵的三秒區，在恰當的時候，會溜到本隊中鋒或大前鋒的身后，架起胳膊重重地頂一下對方的后腰，而可憐的大塊頭們往往會被他撞到距離籃筐更近的地方，從而接隊友傳球完成上籃。”在斯隆眼中，斯托克頓有時還是這樣的一個“壞小子”。

于隊友尚且如此，那對對手呢？毫無疑問，斯托克頓手底下的這些“小動作”讓他們咬牙切齒。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斯托克頓的小動作又總是相當隱蔽，比如在突破時，他會選擇用膝蓋或肘部頂撞對手；跳投落地時會有意識地向防守球員身上擠靠，以造成打“2+1”或“3+1”的機會；至于防守時用層出不窮的小動作擾亂對手進攻節奏，那則更是家常便飯了……由于火候和實際都拿捏的非常準確，裁判往往也是束手無策，因此后來在面對斯托克頓時，所有對手都對他充滿了敵意，“大蟲”羅德曼甚至還曾經痛罵其是：“NBA有史以來打球最臟的家伙。”

很少有人欣賞斯托克頓的球風，包括他的隊友們有時也不能容忍這種打法，不過這個略顯瘦弱的男人卻又總是在關鍵時刻敢于下手，而當每每因此而獲得一場勝利后，他們就會牢牢地閉上嘴巴。

“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只要能夠幫助球隊獲得勝利。”斯托克頓喜歡激怒對手，而在你因為他的小動作而喪失理智之際，斯波坎人就已經從容地控制了比賽。為了球隊的勝利，斯托克頓會最大限度地利用規則來爭取球場上的利益，所以在他真正離開賽場的時候，還是得到了大多數昔日對手的敬意，因為這已經在不覺間成為了一門“約翰哲學”。

“如果字典里有組織后衛這一詞的話，那么它的解釋一定是——約翰·斯托克頓。”這是凱爾特人籃球名宿鮑勃·庫西送給斯托克頓的評價，也是對一名籃球場上純粹組織者的最高評價。而在這份贊譽背后，襯托起它的則是如下這些數據：

15806次助攻總數紀錄，連續9年當選助攻王，有7個賽季助攻總數超過1000次，一個賽季最多助攻1164次（1991年），一個賽季平均每場最高助攻次數14.5次（1990年），季后賽一場比賽最多助攻24次，助攻次數超過20的比賽有35場，職業生涯場均助攻10.5次，另外還是NBA歷史總搶斷王（3265次）。

看看這些數據吧，你會發現這個白人幾乎統治了NBA中所有跟助攻有關的紀錄（順手還霸占了搶斷的）。雖然自始至終沒有獲得總冠軍戒指，但又有什么關系呢？如今位于鹽湖城能源解決中心球館東面的那條路已經被正式命名為“約翰·斯托克頓大街”，球館外面，一座刻有斯托克頓名字的巨型雕像也已巍然挺立，并成為了所有鹽湖城人的驕傲。試問：這樣的成就，就算雷登再精明，又豈是他當年在選秀時能夠預見得到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