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端午·三晉端午情趣濃

智聯忠

農歷五月初五為端午節，又有端陽節、夏節、五月節等多種稱謂。這吃粽子、插艾草的五月節與春節、清明節、中秋節并稱為中國的四大傳統節日，足見其在老百姓生活和集體節日中的重要意義。山西是中華民族發祥地之一，簡稱“晉”，三晉大地被譽為華夏文明的“搖籃”。考量這里的文化習俗，對于了解中國的民俗活動和國人的心理特點別有意味。

山西的端午節和廣大中國的其他地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不熱鬧，甚至感覺不出有哪些非常突出的特色。但是，三晉大地的端午節卻呈現著無盡的情趣和風味。這些山西情味和著晉土晉韻體現出的情趣，絕非概念意義上的形式，而是融匯在點點滴滴的民俗活動中。晉中是山西文化深厚、歷史悠久的地方，我們不妨主要對這里的端午習俗來做個簡要的評介。

粽子：黃金白玉裹瑪瑙

山西民間食粽之習俗，約有3000多年的歷史。“角黍包金，香蒲切玉”，山西的粽子多以葦葉相包，用料為純黍米或糯米，也有“二米粽子”，金銀合璧。有的不加餡心，蘸糖吃；有的里邊包有色澤鮮紅、肉質厚實的紅棗，白的、黃的、紅的，色澤亮麗、倍有食欲，得其美名“黃金白玉裹瑪瑙”。據說這些包粽子的方法早在西晉時就有，如今山西粽子也仍以黍米或糯米包紅棗制粽最多，與南方包肉粽、蛋黃、花生等不同，似乎也不那么豐富，但是這“黃金白玉裹瑪瑙”粽，不能不說充滿了深厚的文化和情趣。如今端午節吃粽子還會被另一種食物取代，就是不用葦葉，直接在鍋上蒸的“餾米”，用料與粽子相同，只是一層一層地鋪在特制的蒸斗上反復地灑糖漿蒸熟，比包粽子更方便些。不同的做法，吃起來也稍有差異。大人們無所謂，倒是小孩兒會覺得粽子更誘人些。和別的地方不同的是，山西晉中一帶包粽子的米先要泡在水里好幾天，等到充分發酵后才能待用，不然米不軟、粽不香，那粽子的效果和吃粽子的情趣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葦葉，山西一帶又稱之為“粽葉”，說來也神奇，每個葉子上都有一排牙印，傳說是被王母娘娘咬的。用它包米，除了一些紀念先人、抵御猛獸的種種講究之外，還因為粽葉里透著一股別致的清香，對香氣的青睞還體現在了端午日摘取艾草的做法。

艾草：家家戶戶門口掛

傳說唐朝僖宗年間，黃巢領兵造反，所到之處，殺人甚多，百姓害怕四處逃竄。途中他碰到一婦人一手拉著一個年紀小的男孩，另一只手卻抱著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孩。黃巢驚奇，問后得知那個小孩才是她的親生孩子，為了保存大伯家的根苗她情愿抱起大男孩。黃巢深受感動，于是讓那婦人將菖蒲和艾草插在門口，說這樣黃巢的軍隊就不會傷害你。于是婦人回到家中將這個消息傳開，大家都插了艾草，果真沒有受到傷害。習俗從此延續開來，至今每逢端午山西多地還有別（當地俗語，“插”的意思）艾草的習俗。一方面別艾草為的是紀念和感謝黃巢，另一方面是一種延續著的祈福與祝愿。

端午插艾條，除了有祈福、驅邪的說法，還與古代人端午時節的“保健”有關。五月端午無疑也是全民防疫祛病、避瘟驅毒、祈求健康長壽的大節日。農歷五月天氣漸漸變熱，蚊蟲蒼蠅滋生、活躍起來，被稱為“惡月”或“百毒月”。艾草里有種芳香物質，艾葉的芳香清新，能祛除毒氣，除污濁，凈化空氣，活血通絡。家家戶戶將艾草插在各自家中的門口，既保佑平安又追求健康。當然，這保家平安的任務恐怕還不能完全肩負在艾草的身上，門神有著獨特而不可替代的意義。

門神：看家護院滅五毒

保佑全家平安莫過于祈求神靈的保佑，將鬼怪、邪氣完全擋在大門外不入院內才會更加放心、安全，于是在大門口貼一對威嚴神武的門神日夜守護方為上策。用紅、綠、黑三色畫模印染的門神在端午之際倍受尊敬，秦瓊和尉遲恭二人搭檔成為最受歡迎的門神。二位神靈不僅要收服怪獸、邪氣，而且還要防止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五毒”的侵入，以保全家人的安全、健康。門神大多印制而成，雕工與花色也多樣漂亮。

山西晉中多地還多用剪紙“神器”來看家護院。紅色剪紙被剪成剪刀、火錐、寶劍等利器，并刺向五毒，以示力量強大、消滅它們，進而求得健康。事實上，剪紙制作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祈福、滅毒、消災、驅邪的重要做法。剪紙精美、多樣，藝術上的追求與家家戶戶的欣賞、比賽、學習、研究有關，不僅增添了節日的情趣，也獲得了藝術的熏陶。精美的紅色剪紙多以黃紙做底貼在門上，紅色辟邪驅兇，紅黃搭配也十分美觀。比較講究的家戶，還會將門神與剪紙“神器”一同貼在門首，以求平安健康。光在院落上求健康還遠遠不夠，家人身上還必須佩帶香囊、五色線，也是山西端午節的必備活動。

香囊：清新保健大豐收

端午節特制的香囊，一般由家里的老人來縫制，多用各色花布縫制而成，囊內裝有艾葉和“五谷”。艾草清新、彌香的氣味，可以驅蟲避害、消散瘟疫；小麥、玉米、高粱、谷子、糜子等谷物雜糧裝在囊中，寄喻了“五谷豐登”的美好意愿。為小孩兒制作香囊是晉中的必須，香囊可以制作成小馬、小狗、猴子等各種可愛的動物，也有方形的紅色小布袋。每當這個時候，孩子們都會互相攀比，誰身上戴得多、戴得漂亮，證明誰家的奶奶、媽媽們技藝高超，因此，這也是當地婦女炫耀手藝的機會。

佩戴香囊的同時還必須在四肢和脖子上佩戴無色彩線，也就是用青、白、紅、黑和黃色五種顏色的線編制而成的彩帶。各色彩線分別代表金、木、火、水、土五行。三晉大地的人們在端午給孩子佩戴五彩，是為了驅邪除魔、祛病健體。成年人甚至也要佩戴五色彩線、帶香囊。五色線在香囊制作中也必不可少，懸掛的繩子必須用五色線，心靈手巧的人們還會用紙疊成粽子的形狀，用五色線纏起來佩戴身上，這讓吃粽子、別艾草、帶香囊、比巧競技緊緊地結合在了一起。總之，五色線的獨特寓意與作用，在端午節的特殊時刻是絕對不能缺少的。

考量三晉端午節的這些習俗，不僅讓我們感受到了節日的特殊內容，更重要的是處處體現了以人為本、祈求健康、驅邪納吉、競技尚美的無限情趣。山西人的節日從形式到內容大大豐富了人們的情感和情趣，形成了別具一格的節日特色，從居室到院落、從飲食到穿戴、從孩童到大人，無不處在平安、健康的庇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