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群眾 共度難關

呂新民

密切聯系群眾是我們黨的優良作風之一。歷史證明，廣泛發動群眾，相信和依靠群眾是中國革命和社會主義各項事業取得勝利的重要保證。以史為鑒，憶思上個世紀60年代中共河北省委、省政府以及各級黨委和政府緊緊依靠群眾、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克服三年特大經濟困難的實踐和經驗，對于當前開展的以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為主要內容，以保持黨與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推動河北奮起崛起，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為目的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有著積極的借鑒意義。

1959年至1961年河北同全國一樣，由于連續不斷的特大自然災害也出現了嚴重經濟困難的局面，怎么辦？輕輕打開一頁頁塵封的檔案，河北廣大人民群眾在中共河北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下頑強抗擊特大自然災害的場景又一幕幕映現在眼前。

（一）、發動群眾，厲行節約，開展生產渡荒，認真聽取群眾意見，及時調整不合時宜的政策。一是開展群眾性的節約糧食運動，貫徹“瞻前顧后，以豐補歉，細水長流，計劃用糧”的方針，“忙時多吃，閑時少吃，忙時吃干，閑時半干半稀，雜以番薯、青菜、蘿卜、瓜豆、芋頭之類”，糧菜混吃。以石家莊市為例，市委要求從1960年7月10日開始，城市居民，原糧消費指標內節約1斤，機關干部、工人、學生、教職員工、商店和服務行業的職員，在原來糧食消費指標的基礎上節約2斤。在安排群眾生活方面，精打細算過日子，按低標準安排吃糧，寧可“先緊后松”，決不“先松后緊”，把全年分為大忙、中忙、小忙三個階段，按忙閑分段用糧，使得大家能夠吃飽吃好。在機關、團體、廠礦、農村等集體食堂，推廣“糧食食用增量法”，解決群眾“吃飽”的問題。如武清縣碼頭公社56個農村食堂，推廣“增量法”后，僅半個月就節約糧食26萬斤。大力整頓食堂，抽調大批干部逐個生產隊、逐個食堂分工包片安排群眾生活，與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同商量。到1960年11月，河北全省共有46000多支書、生產隊長擔任了食堂管理員，普遍加強了對食堂的管理。推行“以人定量，憑票吃飯，節約歸己”的辦法，做到“寧可半頓，不要斷頓”，并允許社員回家自己做飯。普遍進行采集野菜、樹葉等農作物副產品一切可食用的代食品運動，做到多產菜、多吃用、多采集、多曬干、多儲藏，糧菜混吃，勤儉度日。二是發動群眾生產救災，積極開展災后生產，及時進行搶種、補種、毀種、套種、點種或移栽，增加追肥、培土和除草，加強田間管理，加強農田水利建設，最大限度地降低災害造成的損失和提高產量。在種植上，貫徹“以糧為綱，以菜保駕”的方針，實行間作、混作，高桿與低桿間作，根果菜與葉菜間作，長菜與短菜間作，糧菜混作。鼓勵農民開發荒地和利用街道、房根、坡沿、場院、溝壕邊地等閑散地大量種菜，通過增加耕地面積，提高土地復種率，擴大薯類等高產作物和蔬菜的播種面積，實現農民增收。同時，廣大群眾還以“農業丟了副業找”的決心，因地制宜地開展了運輸、編織等副業生產和其他多種經營，并利用半勞力或其他輔助勞力開展了養豬、家禽飼養等，千方百計增加收入，共渡災荒。加大生活物資特別是副食品的調運，扭轉供應緊張的局面，并開展災后救濟工作，據相關檔案資料記載：河北在1958年12月上旬開展的農副產品突擊調運運動中，僅12月8日到11日3天的大突擊，就運輸物資2162車。在救濟方面，為解決災區人民群眾的吃、穿、住、取暖、疾病防治等問題，各地在訪孤老、訪烈軍屬、訪榮復軍人、訪貧困戶和查病人戶、查住房、查暖炕、查燒柴、查棉衣、查棉被、查吃飯等“五訪六查”充分調研的基礎上，最大限度地進行了救濟工作。據有關檔案資料披露，在撥發的500萬元救濟款中，分配給天津市的就有100萬元，張家口市70萬元，保定專區80萬元，唐山專區95萬元，承德專區55萬元，邯鄲、石家莊各50萬元。三是聽取群眾意見，調整不切實際的政策。針對“大躍進”、人民公社化過程中“左”的錯誤的泛濫和出現的問題，1959年1月，中共河北省委就根據中央的精神通過了《關于全面整頓農村人民公社的決議》。隨后抽調省、地、縣、社干部分赴農村進行整社工作，調整了公社體制，改公社一級所有制為公社、生產大隊、生產隊三級所有制，以生產大隊為基本核算單位。糾正“一平二調”的“共產風”，退回平調生產隊、社員的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恢復自留地。調整公共食堂和供給制，整頓干部作風，重點解決虛報浮夸、鋪張浪費、貪污多占、強迫命令、違法亂紀等問題。實行包工、包產、包成本的生產責任制，改善經營管理等措施。1961年1月中共八屆九中全會通過“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經濟工作方針后，河北在糾正錯誤方面更是邁出了有力步伐，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大力加強農業戰線，把糧食生產放在第一位，貫徹以糧為綱，全面發展的方針；調整農村政策，取消半供給制、半工資制，實行按勞分配和“三包一獎”責任制；貫徹“大集體，小自由”的精神，明確自留地長期歸個人使用，社員自留地所收糧食歸自己所有，小隊的小片開荒地所收糧食歸小隊所有，不計消費，也不計征購，公社和生產隊也不得調劑或扣留，進一步調動生產隊、小隊、社員的生產積極性；取消公共食堂，對“一平二調”的錯誤實行退賠；劃小生產隊規模，進一步改善經營管理；提高輕工業發展速度，把工業轉到以農業為基礎的軌道上來，圍繞農業辦工業，縣社工業凡不符合為農業生產服務方針的企業，該停辦的停辦，該收縮的收縮；壓縮重工業，充實輕工業，對煉鐵企業進行全面調整，實行關、停、并、轉。此外，還推出了精簡職工，壓縮城鎮人口，縮短基本建設戰線，放開和搞活城鄉集貿市場等活躍經濟的政策。

（二）、深入群眾，轉變工作作風。在節約渡荒中，省委要求干部轉變工作作風，推廣了石家莊市委在干部中實行的“三查”（思想、立場、行動）、“四同”（與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同商量）的做法，認為徹底解決干部與群眾“同吃”問題，是實行糧薯菜代混吃，貫徹低指標、瓜菜代方針的關鍵之一。不與群眾同吃，生活特殊化，就不能積極領導群眾大搞代食品，就會脫離群眾，成為群眾的絆腳石。要求在干部中，特別是縣、社黨委委員中，認真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進行整風和群眾觀點的教育，所有干部都要做到與群眾“同吃”。要求干部經常掌握災區人民生活的第一手材料，深入下去摸實底，不依靠下邊的報告，自己動手搞試點，對重點地區派人坐陣，對一般地區巡回排查，普查和抽查相結合，以戶為基礎，以隊為單位，反復排隊，社掌握到戶，縣掌握到隊，專掌握到社，省掌握到縣，對重點問題反復調查，分析研究，切實掌握情況，以便早發現問題早解決。這樣，進一步改善了黨群關系，大大鼓舞廣大群眾奮發圖強、艱苦奮斗的精神，增加了同心同德，戰勝困難，渡過災荒的信心，促進了經濟的恢復和生產的發展，為克服暫時的嚴重困難奠定了堅實的干部群眾基礎。

（三）、反對官僚主義，推行吳橋縣“二五制”領導方法。吳橋縣“二五制”領導方法的主要內容是：在一周之內，從縣到公社、管理區各級干部，一兩天時間開會、研究工作和學習理論，以五天時間深入到生產小隊，參加生產、領導生產。1960年7月2日，中共河北省委書記林鐵在《河北日報》發表題為《開展一個馬克思主義的改進領導方法、領導作風的運動》的文章，肯定了吳橋縣“二五制”的領導方法，認為普遍開展一個推行吳橋“二五制”領導方法，反對官僚主義作風的運動，是全省的一件大事，是貫徹黨的馬克思主義領導方法，貫徹群眾路線領導方法，糾正脫離群眾、脫離實際的官僚主義作風的一個生動創造。吳橋縣“二五制”領導方法在全省的推行，在當時的背景下，對于遏制嚴重脫離實際的浮夸風、瞎指揮等左的行為，有力地抗渡自然災害和經濟困難起了積極的作用。

（四）、依靠人民群眾的支持，服從國家抗渡三年特大經濟困難調劑余缺的大局，開展糧食征購工作。為貫徹國家統購統銷的政策，適應調劑余缺的需求，廣大人民群眾在每天糧食不足一斤，嚴重時只有幾兩，靠挖野菜、吃樹皮、玉米心艱難度日，甚至因饑餓生病死人的極端困境下，仍上交給國家大量征購的糧食，有的還不惜交出了自己應留的最低限度的口糧、種子糧，竭盡全力地支持了國家征購任務的完成。據相關檔案資料顯示，1959年寧晉縣糧食征購工作比1958年提前一個月完成了專區分配的任務，購銷相抵后，全年純征購13759萬斤，與1958年相比，為國家多征購糧食7560萬斤。再如，任丘縣的夏糧入庫從6月11日開始，發動組織了運糧隊伍24000余人，大小車千輛，人擔5800挑，比1959年提前30天完成了夏糧入庫任務。據統計，1959年到1961年，全省分別征購糧食為33.23億公斤、21.81億公斤、15.16億公斤，征購率分別高達44.93%、35.03%和25.59%。在抗渡三年特大經濟困難的斗爭中，為了國家大局的需要，河北人民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五）、注重調查研究，支持人民群眾為克服嚴重的經濟困難而創造性地開展生產救災和探索經濟發展的新模式。如何建設社會主義，不僅在中國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而且對于從沒有執政經驗的中國共產黨人更是嚴峻的考驗。自1958年開始的“大躍進”、“人民公社化”運動等，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全國人民探索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一次嘗試。雖然這些探索為后來的實踐所證明許多是錯誤的，但也不乏有益的經驗。其中“包產到戶” 的農業生產責任制，就是農民群眾迫切要求生產自主權而出現的一種創新和探索。1961年3月，中共中央在廣州召開中央工作會議（即三南會議），討論制定了《農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草案）》（簡稱《農業六十條》），對糾正社隊規模偏大、公社對下級管的太多太死、民主制度和經營管理制度不健全等問題，做了較為系統的規定。4月，中共河北省委召開三級干部會議，傳達貫徹中央廣州會議精神，討論制訂了《河北省農村人民公社工作補充條例（草案）》，并與5月修改后公布實施。其中繼續實行生產大隊對生產隊包產、包工、包成本和超產獎勵的“三包一獎制”是《補充條例》的一項重要內容。但由于在具體實踐中，“三包一獎制”手續繁雜，難以把握，生產隊之間平均主義嚴重，因而也嚴重影響了群眾的生產積極性。基層干部說：“三包一獎有三愁：算帳，吵嘴，熬燈油”。為解決“三包一獎制”存在的問題，張家口市委第一書記胡開明在長期下鄉調研的基礎上，提出了將基本核算單位放在生產隊的辦法。胡開明親自帶領一個工作組到萬全縣郭磊莊大隊搞生產隊收益分配“大包干”試驗。“分配大包干”是基層干部和群眾對于以生產隊為基本核算單位進行分配的通俗叫法。經過兩個月的醞釀、討論，郭磊莊順利實現了核算單位下放。具體辦法是：生產大隊由生產小隊提取公積金、公益金和管理費，生產隊直接向國家承擔糧食征購任務，其余收入歸生產隊自行分配。實行這種辦法后，社員出勤多了，干勁大了，勞動效率提高了，生產隊也發揮了積極性和自主權。6月，胡開明親自起草了關于郭磊莊分配大包干問題向省委的報告。報告認為：在一部分或大部分地區實行“分配大包干”代替“三包一獎”有五大好處：即將生產和分配統一起來，使社員感到個人與集體利害關系直接了；徹底解決了大隊干涉過多和瞎指揮問題；能夠發揮干部和社員的主動性、積極性，使生產真正做到因地制宜；大包干方法簡單、好算好懂，好實行，從根本上避免了瞞產私分。10月14日，中共河北省委《關于“分配大包干”（以生產隊為基本核算單位）試行情況和今后意見的報告》上報中央，計劃在全省范圍內分兩步普遍推廣。10月7日，中央發出《關于農村基本核算單位問題給各中央局、各省市區黨委的指示》，將張家口專區郭磊莊報告列為附件。此后，以生產隊為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單位的規定，被正式載入1962年9月中共八屆十中全會通過的《農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修正草案》。張家口地區郭磊莊核算單位下放的試驗，比中央正式文件通知將基本核算單位下放生產隊的時間提前四個月。農村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單位放在生產隊的規定被正式寫入《農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修正草案》， 由此可以看出，河北在張家口專區進行的“分配大包干”的嘗試為中央調整農業政策提供了有力根據。此外，廣大人民群眾還創造性地進行多種形式的農業生產責任制的探索，如保定專區的“分配大包干”、承德專區的“十項規定”和“毛驢戶養”、滄州專區的“借地”和“包產到戶”等，這些可貴的探索，對提高農業產量，克服暫時的經濟困難，解決人民的吃飯穿衣等生活問題起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