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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彬與晚清海關

2014-08-07 12:35:55
傳記文學 2014年4期
關鍵詞:監督

樊 寧

顧文彬與晚清海關

樊 寧

顧文彬晚年畫像

晚清近代海關是對外不平等條約的產物。第一次鴉片戰爭失敗后,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1842年8月29日),中英《南京條約》簽訂,廣州、福州、廈門、上海、寧波五口被辟為中外通商口岸。晚清的通商口岸是如何運作的?代表清政府在通商口岸行使主權的海關負責人,是如何與外籍稅務司共事的?稅吏是如何撈外水肥私的?曾任浙海關監督的顧文彬鐵腕整頓海關,我們能從他從未面世的家書、日記中找到一些答案。

顧文彬(1811-1889),字蔚如,號子山、紫珊,晚號艮庵,蘇州府元和縣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恩科進士,同治九年(1870年)閏十月二十日,補授浙江寧紹臺道員缺,管轄寧波府、紹興府、臺州府,道署在寧波府,同時兼任浙海關監督。他于同治十年(1871年)二月二十二日接過印篆,任期未滿,即屢上告病稟給浙江巡撫楊昌浚,于光緒元年(1875年)四月二十三日卸任。

兩次鴉片戰爭簽訂不平等條約規定的通商口岸,均設立了由外籍稅務司管理的新海關,時稱“新關”,或“洋關”,而原來在各口岸的戶部所轄海關則改稱為“常關”,于是,很多通商口岸出現“一地兩關”現象。新關專掌外貿商船的管理與征稅,是真正意義上的海關,常關負責管理國內貿易船只和各類內地稅費的征收,實際上成為稅關。

1843年11月,寧波正式對外開埠,英、法、美三國設領事館于寧波江北岸。1861年,在寧波江北岸外馬路設立稅務司,征收對外貿易稅費,俗稱浙海新關或浙海洋關。原浙海大關專征國內貿易稅費,俗稱浙海常關。鴉片戰爭前后的海關,本來都是由清朝地方軍事長官管轄,第二次鴉片戰爭后,通商口岸開放日多,清政府在各口岸派設道員,兼理海關及華洋交涉事宜,寧紹臺道員兼任浙海關監督。

征稅

海關業務主要有進出口貨物監管、海關征收稅費、查緝走私、海關統計。1860年,中英、中法《北京條約》規定,中國對英、法的巨額賠款,在通商口岸關稅收入內扣繳,一年分四次,每次繳關稅的五分之一。1860年10月以后,清廷賠付英國、法國的各八百萬兩白銀賠款均由海關按季撥付,至1866年上半年度全部還清。之后,海關征稅按季約提四成,解交戶部銀庫,六成留存各省使用。

1858年6月,清政府簽訂《天津條約》,同年11月,與英、法、美簽訂稅則,確定中國對進出口貨物實施“值百抽五”的低稅率原則,此協定關稅執行至1929年1月1日。凡洋貨進口后運往內地,除繳納值百抽五的關稅外,可向海關再納一“子口稅”,即可“遍運天下”,不再繳納常關稅和厘金等內地稅。以通商口岸為“母口”,進出口貨物經過的內地、常關或厘卡即稱“子口”。子口稅是中國海關對進口貨物運銷國內各地,或內地土貨發運出口所征收的一種國內稅。子口稅率無論進口、出口,一律為正稅之半,即2.5%,故稱“子口半稅”。

關稅包括進口稅、出口稅、復進口稅、藥土稅、船鈔、長江復進口半稅,內地子口稅。影響關稅因素甚多,甚至天氣陰晴也影響關稅征收,同治十年(1871年)四月二十五日,顧文彬告訴三子顧承,此間前幾日大雨,關稅甚少,昨日一晴即旺,他因此期盼“總要多晴為妙”。

關稅變化無常,稅鈔低迷令顧文彬憂慮。同治十年(1871年)四月下旬關稅,止有一日得八百金,余則過百寥寥。四月底應繳者,新關之傾镕、平余兩項約五百金,已繳來,除此別無進款。由于市面上流通的銀兩成色繁多,是以上繳中央的銀兩,各省關多就地將碎銀傾镕為元寶或銀錠。各地在征收賦稅中以加派、加征的份額解送給戶部的,叫“平余”。

關稅令顧文彬費心勞神,同治十年(1871年)三月初八起至四月初七止,浙海大關分征應得二千二百二十余兩關平銀,又修船費兩個月應繳八百兩關平銀,皆未送來,關書吳振家信誓旦旦言明不會耽誤。時至五月二十六日,月內關書應繳之項俱齊,惟庫項四千要拖欠一半,到下月總繳,顧文彬姑且應允。四月初八起至五月初七止,兩處分征共得三千三百余兩關平銀,已繳來,其未繳者,尚有漁稅、津貼、造船費、鎮海季規等項,約有一千數百兩關平銀。

關平銀,又稱海關兩、關平兩、關銀,清朝中后期海關所使用的一種記賬貨幣單位,屬于虛銀兩。一關平銀的虛設重量為583.3英厘、或37.7495克(后演變為37.913克)的足色紋銀(含93.5374%純銀)。海關在征收關稅時,依據當地實際采用的虛銀兩與紋銀的折算標準進行兌換。

關稅跌落起伏,時刻牽動著顧文彬的心弦。同治十年(1871年)五月初八起至六月初七止,浙海大關分征應得二千二百四十余兩,鎮海分征應得二百余兩,較前月稍勝而已。六月中關稅大減,以旺月而變為衰月,為向來所無,顧文彬驚詫地詢問幕友浦祝三是何故,對方亦說不出,他猜測大約生意清減之故。六月下旬,關稅極壞,七月八日截數分征止一千零兩,不及五月之半,他“甚為詫異”。

晚清海關實行包稅制,完成關稅定額,多余的稅款則由海關監督與關書對半分成,此乃顧文彬財富的來源之一,他在日記中記載的浙海關賬目透露了這一秘密。他就任浙海關監督的首次征稅,乃從同治十年二月二十二接過印篆,至三月初七止,大關進口征三百七十四兩二錢九分三厘,出口征九百三十一兩六錢一分,除閩額征五百五十六兩一錢三分七厘,洋額二百五十八兩一錢六分五厘,盈余四百九十一兩五錢一厘,顧文彬對開應得二百四十五兩七錢五分一厘。

之后,關稅征收款起伏不定,而閩額一千四十二兩、洋額四百八十四兩則為固定的征收數目。

……

就全國海關而言,1861年海關總稅收共為504萬關平銀兩,到1910年增至3452萬關平銀兩,海關稅收成為清政府除田賦外最大的收入,增長的主要原因是西方列強經濟侵略日益擴大,即外商大量傾銷洋貨和搜購廉價原料,以及鴉片輸入激增、稅厘并征等。1858年,《天津條約》簽訂,清政府同意鴉片貿易合法化,每擔鴉片征收進口正稅30兩白銀,稅目以“洋藥”作為鴉片的代名詞。1875年,海關獲得代常關征收鴉片厘金的權力。

合法的灰色收入

晚清海關關稅的征收權,雖為外籍稅務司所奪,但稅款的保管權仍掌握在海關監督手中。在浙海關,稅鈔由浙海關監督監收,并繳入其指定的海關銀號——紅頂商人胡雪巖的阜康銀號,此乃歷任浙海關監督的慣例,顧文彬上任后也依例而循。在清代,票號與官場聯系密切,官僚倚仗特權,將公款免息或低息存入票號,票號則給官僚付以優厚利息,此乃合法的灰色收入,這成了海關監督的一筆不菲的外快,此乃顧文彬財富的來源之二。

浙海關庫款解往戶部前,存放在官號阜康銀號,此乃舊章,頗有爭議。同治十年(1871年)二月初五日,顧文彬尚未赴任寧紹臺道員,在省城杭州府,浙江巡撫楊昌浚特別言及浙海關關餉,表示奉戶部公文,關餉應由委員解京,而署理寧紹臺道員方子穎卻仍由官號阜康銀號會解,與新章不符,已經駁回。楊昌浚聞訊福建要頂奏,囑咐顧文彬寄信,抄其案來,便可援以為例。顧文彬回到寓所,立即邀阜康銀號店伙張明揚來,囑其寄信給阜康銀號管事曹恬波,往福建抄案。

三天后,撫署幕友汪小蓬來答拜顧文彬,感謝他錄用親戚為書啟,談及關餉改解一節,表示新章可頂稟,因為關餉由銀號會解,便于商賈,否則恐稅必減色,如此立言較為動聽,而老關餉全解不過五萬兩,宜允其改解,以塞部臣之意。又言戶部催開乍浦、頭圍口兩處稅,必須趕辦頂奏。又提及巡撫所得傳調之款,夏初、冬初兩次,每次四千兩,兌止九三,此外無他矣。

海關監督按例將稅收數目分年分季上報,然后按照中央的規定,將稅款解歸戶部,或按戶部指定各項開支數目撥解或留用。雖然地丁、漕糧、關稅、鹽課等不同稅課批解戶部時間不同,但大多分為上忙(五月或六月前)、下忙(十一或十二月前),各解一半。

海關送交戶部的關餉,舊章程的程序繁雜,例如,同治十年(1871年)五月初十,京餉起解,公牘辦齊,顧文彬從前付給阜康銀號的匯票及阜康銀號付給道署的存票,皆要涂銷另結,即彼此收付利息亦可清結一次;而新章程的程序則為:海關湊齊應解銀兩的一定數目之后,或熔為元寶,或直接以散銀裝之于木鞘(每鞘或五百或一千,鞘尾還裝有散銀以備作平余銀),以十鞘為一車,派令委員攜帶文批批解出發。在出發前,督撫、運使、海關監督將啟程日期和委員名字奏報皇帝并咨戶部。

1870年,寧波外灘

海關庫款存放于阜康銀號,顧文彬本不以為然,俟來年改章,關餉由委員解京,他認為談何容易,不僅阜康銀號支付給海關監督的優厚利息沒有了,而且寧波與上海情形不同,上海尚有現銀,此間純用匯票,若要俱歸,現銀入庫,萬做不到。目前胡雪巖光景諒不至驟變,目前仍可放心,況且此事非一朝夕可辦,且從長計議。上海官號本有德馨接辦之說,倘若蘇松太道沈秉成到任后,竟交德馨辦理,浙海關亦可踵而行之。

顧文彬之所以仍放心地將庫款存放在阜康銀號,是因為陜甘總督左宗棠乃胡雪巖的靠山,同治十年(1871年)十月初三日,他在家書中審時度勢:阜康銀號不取息,親家吳云所見固是,然而凡事須看透徹,如大局不壞,即取息何妨?若大局一壞,即不取何補?胡雪巖以左宮保為靠山,以甘肅省糧臺為退步,“左公一日不退,雪巖一日不倒”,故目前尚可無妨,斷非朝不保暮,危若朝露之比。他與幕友曹愷堂密商此事,對方亦云棘手。他擬俟翌年新正進省城杭州,與巡撫楊昌浚面商,或有辦法。七天后,他告訴兒子顧承,阜康銀號會解關餉一節,既有鎮江關章程,或能照辦,亦未可知,此事只得緩商。今年京餉應解三十五萬兩,刻又措解十五萬兩,已無余剩,盡征盡解,存數較少,干系較輕。

正值送交戶部的關餉新章程與舊章程交替之際,顧文彬將與阜康銀號的往來與利息賬結算,截至同治十年(1871年)九月十五,存在阜康銀號的關稅止得息銀四千余兩,此項息銀在未改章之先,他落得取用,揣入私囊。九月分征,浙海大關一千五百余兩,鎮海關三百余兩,尚屬中平。對于應繳納的款項,他絕不手軟,“大關應繳各款已齊,止剩季規、養廉未繳,已嚴催之矣。”

同治十年(1871年)二月二十二日上任,至當年十月,顧文彬個人進款已收一萬兩白銀,傳調款尚不在內,他欲悉數匯至蘇州,詢問兒子顧承,“未知有安頓處否,總要穩當而兼秘密”,至于以前欠阜康銀號的二萬兩白銀,作為長欠,“不必還他,取略帶小纜之意”。

鐵腕治理浙海關

在晚清海關,關政紊亂,官商勾結,放私逃稅現象普遍。各海關稅務向來歸關書包征,顧文彬到任以后,仍照章辦理,因為關書各有身家,各缺亦系世業,故不敢妄生弊竇,自干罪戾,惟事久則弊生,他隨時稽查,鐵腕治理。

據記載,在浙海關,閩額一千四十二兩關平銀、洋額四百八十四兩關平銀,是固定的征收數目。洋、閩兩房額征每月一千數百兩,幕友曹愷堂認為應以撥補分攤,打折頭不應如此之多,蓋額征少則分征多。顧文彬因此悟出更有可少的算法,駁詰奸滑的關書吳振家俯首無詞。若能照他的算法,每年可得數竿中飽私囊。一竿為一千元。

海關的主要部門稅務部門分為內班、外班、華屬三個部分,華屬即中國關員,分通事、幫辦通事、額外通事、不列等通事四類共八等。總稅務司赫德宣稱,海關人員的薪俸按海關等級及相應的數額標準發給,各級薪俸“都相當優厚”。除了薪俸,海關關員還有名目眾多的各類津貼。華員作為海關的附屬人員單列,品級低微,薪俸只是外籍關員的16%—26%,而且津貼少。

衙門中書吏“本無額設工食”,于是勾結衙役借公需索。同治十年(1871年),至九月初七止,浙海大關正額已征到一萬一千五百兩,若以各項應解之款扣抵外,關書個人所得只須二三竿,照此算法,竟透付數竿。吳振家口氣已愿吐出,惟其數未定。同年十一月初八日,顧文彬告訴顧承,關書多扣額征約計八千兩,他令其吐出四竿,伊等已允,三竿尚未定見,明年照此辦理。閩、洋兩房額征約兩竿已夠,余多俱歸入分征,約計可多四五竿。鎮海關收數,據關書云,今年約收二萬五千金,以他觀之,尚屬不實不盡,即據此數,包征之外,已多萬余金,“豈能任其獨吞”?應如何辦理尚未議及,如能辦到分征,必須添請精明的幕友襄理。如仍舊包征,便無須添人。

包征之外的關稅悉數由海關監督、關書瓜分。關書多扣的額征,顧文彬令其繳還。就他核算,截至同治十年(1871年)十一月初七止,關書應找出五千五百金,“我意已定,不能任其請減也”。翌年照此辦理,可多五竿,連造船費,共得一方。他自言,若對鎮海關再加搜剔,恐伊等吃不起,“然任其侵吞,我又不甘,須要從長計議也”。

一方乃指一萬元。吃進去的錢財,關書豈肯乖乖吐出,斗智斗勇在所難免。同治十年十二月十四日,顧文彬告知顧承,浙海大關書吏多扣正款一節,舌敝唇焦,關書僅肯吐出四竿,他意要五竿外,相差不甚懸殊。

從同治十年十一月初八換班之日起,均照顧文彬新制定的章程,從此浙海大關積弊稍除,他個人約可多六七竿。“大關隱匿,搜剔殆盡”,所未搜者止鎮海一關,絲毫未動,俟顧承到寧波道署,他謀定而動。

“搜剔殆盡”生動形象地道明了斂財手段之強硬,但同時剛柔兼濟,適可而止。同治十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顧文彬向兒子描述,浙海大關書吏多扣正項一節,現已說定共吐出五竿,現付三竿,明年二三月期票兩竿,造船經費恰合萬金。若照他的算法,他尚吃虧一千五百金,因該書吏等跪求,故爾讓之,“亦所謂適可而止也”。

海關官吏向來大肆私撈油水,且有成規,而書吏項濤違反規定,惹得顧文彬勃然大怒,斷然克扣胥吏油水。事情的起因是,匯費盈余一款,應全數交進內署,詎料項濤仍將海關監督拿七成、門吏拿一成的銀票持來硬交,希圖蒙混。顧文彬見之拍案大怒,痛加申飭,將銀票擲還,隨即發諭單,將項濤斥革。

項濤慌忙乞求幕友曹愷堂說情,曹愷堂諭令先將匯費盈余全數交進內署,始令項濤叩頭謝罪。顧文彬將清書的八錢不給,院書的二兩二錢不給,止給每年共三百兩。而項濤的四兩,止給一半。項濤自經嚴斥之后,居然馴順,將匯費準駁賬交與,他的名下止領二兩,亦不敢爭,惟求眾清書可否酌給。顧文彬應允,在他看來,此不過小點綴而已。

折耗項下,向來的規矩是海關監督、關書六四分成,項濤應得四成,除去上半年已領過一半,年終結賬照算,他應得千金有零,而顧文彬只給他三百金。項濤再四懇求,又借去三百金,他的名下統裁去約兩竿。項濤等關書占著關稅久假不歸,烏知非有驟然吐出,未免竭蹶不遑。“在我適還固有,不為苛刻”,如此振頓一番,所入非細,大見成效,顧文彬由此得出結論,“可見做官不可不精明也”。

守著浙海關這棵搖錢樹,顧文彬源源不斷將巨款匯回蘇州,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初六日,告訴兒子顧承,阜康銀號所匯一桌,到后自當向兌。約三十萬兩庫款現存于官號,除已經請咨將解的十九萬兩,尚有應解四成銀七萬兩,欲一并起解,而官號的楊遠香大有難色,屢次托項濤來乞緩,看此情形,未免有轉運不靈之意。顧文彬揣測,大約往來折上提其存款,諒不能推諉,若欲于存款之外多挪其兩三桌,恐未必能應允。

浙江巡撫攤派辦貢經費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海禁”解除,寧波設立浙海關,下設溫州、瑞安、平陽等口15處,在溫州口又分設四個旁口。1876年,清政府與英國簽訂《煙臺條約》,添開溫州等四處為通商口岸,1877年4月1日,溫州海關建立,對外正式名稱為甌海關稅務司公署。杭州也于1896年開埠。此后,浙海關轄區僅寧波、紹興、臺州三府。1901年《辛丑條約》簽訂后,寧波的江東、鎮海兩常關及小港、沙頭兩分口被劃歸稅務司管轄。

1877年4月之前,寧波是浙江唯一的對外通商口岸,浙海關如同唐僧肉,不僅海關官吏從中大撈油水,就連浙江巡撫楊昌浚也向浙海關大肆攤派,他攤派給浙海關的春貢、秋貢,各四千兩白銀,顧文彬與關書各出一半。

同治十一年(1872年)正月二十三日,顧文彬密告顧承,所貼辦貢經費,儗分春、秋兩季致送,每季兩竿,若按照傳調之例,此項應出于關書,“但關書經我屢次搜剔,所出已多,此時若再令獨任,未免太苛,儗我與關書各出一半,似覺平允”,料關書不能推諉,其款儗出于鎮海關一處,因浙海大關業經振頓,鎮海關未動分毫。若做長下去,儗逐年加送一竿,加至同治十五年,便到八竿之數。巡撫于貢差,可以分文不賠矣。他叮囑兒子,“此事須秘密,切囑孫輩萬不可漏言于外矣”。至于親家吳云,是否應告知,由兒子酌情而定。

除了將撫署辦貢經費強行攤派給浙海關,巡撫楊昌浚還提高浙海大關報銷數額,顧文彬因此傳關書吳振家來,告以中丞面諭:大關報銷之數,須加擴充,初意欲將溫州每年所解的一萬數千金,提開不算,欲令浙海關加出此數。顧文彬雖婉轉推卻,然而不能不稍加擴充,擬每年約加一竿,又因辦貢一節,每年須賠八竿,巡撫之意在乎津貼。

吳振家當即表態,中丞素來廉潔,今談及此事,料因賠墊不起而發,必當仰體憲意。顧文彬評價,吳振家究屬老吏,故能提頭見尾。他隨即告以官與吏每年各貼兩竿,鎮海關盈余,分毫未動,此款應由鎮海關獨自承擔,不必與其他關書商量,致有泄漏。吳振家唯唯從命,無絲毫勉強。顧文彬專遣家人徐福赍此密函,到杭州府走一遭,此事辦妥,其他不足慮矣。

浙海關各口皆經搜剔,惟有鎮海關獨為完善,違抗命令不遵從,強硬地回絕以“各書七年一輪之美缺,若再搜剔,便無余地”。海關書吏需望眼欲穿等上七年,方輪到傳調關款的美缺,才可趁機撈油水,豈能束手任人宰割?顧文彬姑且容之,分征之說暫且不提,使各關書有所系戀,“寬以濟猛之一法也”。

清浙海關稅務司英式建筑

存于阜康銀號的庫款,顧文彬急于解往戶部,生怕有閃失,同治十年(1871年)十一月朔,催促顧承,之前托親家吳云轉詢時任蘇松太道的涂宗瀛,內務府解款經費務必催其趕緊往詢,亟須與阜康銀號結算。

在蘇州的親屬十分關切京餉情況,同治十一年(1872年)十月十七日,顧文彬一一道來,“大孫問及年內解款,查年內解款共有三起,一新關四成款,一大關正款,一淮軍協餉,其稿均已辦齊,陸續解出,決不有誤也”。十一月初八日是傳調之期,向來在十月底辦齊,上年十月二十二日已將解撫轅的四竿解出,此次一則因吳振家回家來遲,二則因應調洋房的徐蘭有誤公之事,前任文道任內應解冊檔進京,至今未解,虧空三千余金,應否革役嚴辦,尚不可知。為此兩層耽擱,直至十月二十七日,始將解轅之款辦齊,顧文彬令家人壽喜解往杭州府撫署。常例六竿,也已交進。同治十一年(1872年),浙海關共應解銀五萬七千八百五十二兩左右。當年的常稅統計較上年稍勝,惟茶稅則大遜,推原其故,因為外國人多辦之故,亦未可知。

時隔一年,又到傳調之期,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十五日,顧文彬告訴兒子:四成京餉已辦文起解,然而此后存數尚多,存在阜康銀號,無法可想。寧波府西門有一瞽者,占卜極靈,他前日曾令大孫顧麟祥往占存銀在外吉兇何如,據云,目下無妨,至明歲下半年當留心防范,據此,目前尚可放心。而阜康銀號打到他存折上的外快又積攢了二桌,他急欲匯到蘇州,“年內未知能否拔清,若欲透支,恐不能耳”。

雖然胡雪巖有左宗棠作靠山,但是巨額關稅存在阜康銀號,顧文彬惟恐發生變故,寢食難安,密告顧承:胡雪巖家計深淺不可測度,然而以巨款存之,乃日夜不安之事,卻又無法改變官項存于此的現狀,他吐露心扉,“我之不愿久戀此缺,蓋為此也”,守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缺,卻已萌生退意,急欲從宦海抽身。他要求兒子,阜康銀號打到他存折上的外快,必須在蘇州尋覓到穩妥的安頓處,方可來拔取。

挪湊京餉

同治七年(1868年)后不久,所有省份和大部分新海關都攤派了京餉的款額,清政府一年按期可以征得總數800萬兩白銀。近代海關稅收的使用,包括國用、省用、關用,國用包括解部、餉項、賠款、外債、皇室經費、中央政費等六項,省用是海關解交所在省的款項,關用包括稅務司經費、關用經費、海關使用的匯費川資、傾熔火耗等項。

解往京城的京餉本身就難以湊齊,朝廷又加大數額,雪上加霜,顧文彬無奈竭力挪湊,同治十三年(1874年)四月十三日,向兒子顧承訴苦:此間關稅解部,入不敷出,屢請巡撫楊昌浚將虧空情形或奏或咨,巡撫不允。現在續撥十五萬兩的戶部公文已到,五月內應解十三萬兩部款,竭力挪湊,尚短五萬兩,只得向厘局暫借,“諒中丞不能不允,因舍此無款可籌也”。從歷來虧空滾算至五月止,幾及二十萬兩,從今以后,即下半年收數稍旺,亦止彀還各欠,斷不能存留。胡雪巖倒賬一層,反可無慮耳。

清朝海關的經費,雖有定數,但因采取包稅辦法,只要滿足所包定額,其余部分可以作為外水落進稅吏荷包。這就等于定數之外,還有額外經費。外籍稅務司管理下的海關,徹底廢止了包稅制度,所有稅款都得“盡收盡解”。這個支取固定經費的辦法,保證了稅款點滴歸公,員役不得假借名目勒索商人以自肥,一般說來,各關經費充裕,每年大多有余銀。

盡管浙海關累計虧空將近二十萬兩,并不影響顧文彬將巨額外快源源不斷匯回蘇州,同治十三年(1874年)四月二十五日,他致信兒子:三竿前日始匯,刻下諒已收到,其一方之不即匯歸者,因存在阜康銀號可得一分之息,若提回而無息可生,豈不吃虧?且現在解京之款,尚短一二萬兩,須阜康銀號墊付,并無存在彼者,故無倒賬之虞。他意欲蘇州確有穩妥處而可長存者,談定后方將此項匯歸,“乃為萬妥耳”。

晚清從上到下的官員,無不希望能在任上大撈特撈,如果任期內適逢天災欠收,則進賬大受損失。同治十二年(1873年)閏六月二十八日,顧文彬告訴兒子,下轄的鄞縣上忙、下忙,稅款共計九萬串,已征收十之六七,所剩止二萬串,又屬歉收,剛接印的秘縣令不免賠累,他雖同情卻愛莫能助。

閩商控告案

值百抽五低稅率刺激了外商來華牟利,國家經濟門戶洞開,便利了外國資本主義向中國傾銷產品,掠奪原料。而中國商人則長期處于“逢關納稅,遇卡抽厘”的苛征重負之下。

顧文彬努力根除海關書吏貪污舞弊之源,同治十二年(1873年)五月二十日表示,浙海大關閩房進口稅向來不用紅單,無可稽查,其弊不淺。今閩商請用紅單,勢在必行,藉可稽查,以杜絕偷漏之弊,當大有起色。閩房進口稅改用紅單,可以稽查書吏,使其無從舞弊,分征當有起色。

繼關稅自主權后,海關行政管理權被以英國為代表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奪去,各地海關監督只能管理國內老帆船及其貨物的戶關、工關及常關,而管理外商船舶及其貨物的洋關,則控制在總稅務司和各地稅務司手里,各通商口岸出現“一地兩關”長期并存的畸形局面。

1873年,海關取得對華商輪船的監管征稅權。中國關稅權益不斷喪失,清政府無法從外商征得應征的稅,只得放任地方政府對華商苛征,以致華商人、洋商人在關稅待遇上處于極不平等的地位,因此發生了福建商人控告浙海關案。同治十三年(1874年)五月二十一日,顧文彬告訴顧承,閩幫案雖未結,大約是和局。閩浙總督李鶴年專辦海防,此等小事未必在意。對于閩商控案,顧文彬自認為問心無愧,因為署中所辦公事皆照例而行,不但官站得住,即使吏亦站得住,無足慮也。惟初系恤商而起,今則為好反成隙,“辜負我一片好心,為可恨耳”。

福建商人到浙江巡撫楊昌浚處,指名控告浙海關書吏吳振家,楊昌浚飭候補知府甘晉前來會同寧波知府邊葆誠審訊。甘晉是上元人,與顧文彬同鄉,顧文彬由此揣測,“中丞遣此公來,意在了案可知”。吳振家雖系滑吏,然而確無舞弊情事,書吏理直而閩商理曲,故可坦然無慮。

閩商控案審結,令人大失所望,甘晉不過敷衍了事,未必十分熨貼。顧文彬并不滿意,“我意在引退,不欲與人爭意氣,聽之而已”。

閩商控告案敷衍了事絕非偶然,地方官員徇私舞弊,審理案件貪贓枉法,顧文彬喟嘆獨木難支,油行買空一案,現已了結,即原擬辦徒罪者,亦以杖責釋放,因縣令孫歡伯逾限,處分甚重,再四來求,故從輕辦理,風聞孫歡伯于此案頗通賄賂,果爾,則可恨極矣。道、府、縣均是地方官,要振頓地方公事,須要一氣聯絡,指臂相連,然而寧波知府邊葆誠遇事擱起不辦,孫歡伯因累重不能自潔,“我一人孤立于上,遇事掣肘,奈之何哉”,顧文彬悲嘆。

浙海關監督處理與華商的關系尚難,處理與外籍稅務司的關系更加微妙。在總稅務司署對全國海關行政統一管理前,海關監督擁有任命本口新關稅務司、議定海關經費、監督征稅工作、核收解送關稅款項等職責。海關監督是代表清政府在通商口岸行使主權的海關負責人,而“系幫同各口監督辦事”的外籍稅務司,削奪了海關監督的行政職權,弱化了其對本口岸進出境事務的監督、管理、征稅等業務權力,海關監督被架空。

在浙海關,顧文彬對外籍稅務司不卑不亢,表現了中國人的氣節。

生于1835年的英國人赫德,是中國近代海關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他于1863年任中國海關總稅務司,直至1908年因病請假回國,主持海關工作長達45年。他經常巡視各通商口岸,檢查海關的管理工作,同治十一年(1872年),他出京,后由上海、廣東、福建而寧波,六月初九日在浙海關,顧文彬款以酒果,午后往晤、送禮,赫德只收受了水果。

從1859年到1949年,共有五任海關總稅務司,首任為英國人李泰國,赫德繼任,第三任為英國人安格聯,第四任為英國人梅樂和,第五任為美國人李度。

至于浙海關英國稅務司惠達,名義上是顧文彬的下屬,倆人交往頻繁。顧文彬接過寧紹臺道員印篆七天后,設酒果款待前來答拜的惠達,惠達“甚恭順”。

同治十一年(1872年)正月二十八日,顧文彬往晤惠達,同年六月二十五日午后,他又答拜惠達、翻譯官索麥禮,俱擾其酒果。蓋因前一日惠達來晤,欲往游日本,似乎辭行之意。八月二十一日,惠達剛從日本游歷而歸,就到寧波道署拜晤,顧文彬嗣后前往答晤。

不難看出,浙海關監督顧文彬與外籍稅務司之間,更多的是禮節性的禮尚往來,浙海關的關稅征收、保管、解款大權,掌握在顧文彬手中。英國稅務司雖然虎視眈眈,但貌“甚恭順”。

從1842年到1911年期間,列強憑借不平等條約,先后攫奪了中國關稅自主權和海關行政管理權,但外籍稅務司并無直接管理和收支關稅的權力,稅款的收支、保管尚由各地海關監督辦理,總稅務司只是督促各關稅務司呈報稅收數字和審核納稅收據而已。

晚清海關見證了列強用堅甲利炮轟開中國國門的恥辱,見證了搖搖欲墜的清王朝的腐朽。浙海關監督顧文彬秘不示人的家書、日記,真實記錄了晚清海關的本來面目,彌足珍貴。

實習編輯/趙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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