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工業大學管理學院 王秀麗
內蒙古工業大學國際商學院 張昭俊
內蒙古工業大學管理學院 譚 霞
西部地區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差異與經濟效應分析
內蒙古工業大學管理學院 王秀麗
內蒙古工業大學國際商學院 張昭俊
內蒙古工業大學管理學院 譚 霞
本文運用基于人力資本價值與勞動者收入內在邏輯關系的人力資本存量估算方法,對中國西部地區內外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差異進行比較。同時,采用面板數據模型對西部地區人力資本作用下的經濟效應進行實證分析,并根據分析結果給出相關政策建議。
西部地區;人力資本;空間分布;經濟效應
自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以來,西部地區經濟加速發展,部分省份經濟增速在全國范圍內連續幾年均名列前茅。良好的發展態勢得益于西部地區豐富自然資源的開發以及國家在西部地區投資的明顯增加。隨著全球經濟低迷以及我國經濟發展速度的放緩,西部地區高投入、低產出的粗放經濟增長模式受到嚴峻挑戰,需要降低自然資源和資本在生產中份額的同時,提高人力資本的份額及其利用效率促進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本文從人力資本價值與勞動者收入的內在邏輯關系角度對西部地區人力資本的進行估算,并對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差異與經濟效應進行分析,從而為制定和完善西部地區經濟發展政策的提供支持。
一直以來,有關人力資本存量沒有公認的測度方法,大部分學者對人力資本存量的估算與論證圍繞教育指標法、累計成本法與未來收益法進行。多數學者運用教育指標法時,以教育年限或教育程度度量人力資本并建立經濟模型進行實證分析,但正如沃布曼(Wobmann,2003)所述,教育指標大多以非貨幣為計量單位,在衡量與評價人力資本作用時,難以與其他資本比如物質資本進行比較。恩格爾(Engle,E.,1883)、肯德里克(Kendrick,J. W.,1976,1994)、張帆(2000)、錢雪亞等(2004,2005)、焦斌龍、焦志明(2010)等運用累計成本法對人力資本進行了估算,以教育、培訓、醫療和保健等投資支出進行計量,但該方法卻忽略了人力資本與人力資本投資的異質性,同時也未注重人的天資與勤奮因素。法爾(Farr,1853)、都柏林和洛特卡(Dublin & Lotka,DL,1930)、維斯博德(Weisbrod,1961)、維肯斯(Wickens,1924)、格瑞艾姆和韋伯(Graham & Webb,GW, 1979)、喬根生和弗勞明(Jorgenson & Fraumeni,JF,1989,1992)、王德勁(2006)、朱平芳(2007)等基于未來收益法對人力資本進行了估算,而由于未來收入與折現率的不確定性,以及缺乏對人力資本退出生產領域余值的考慮,影響了該方法對人力資本存量估算的準確性。
基于上述考慮,本文采用人力資本存量估算方法①張昭俊、趙宏中:《中國人力資本存量估算》,載于《統計研究》2012年第6期,第41~45頁。對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進行估算,該方法認為人力資本價值在市場中最重要的顯示信號是收入,注重人力資本價值與勞動者收入的內在邏輯關系,其僅僅估算生產中運行的人力資本存量,不考慮潛在的人力資本存量。該方法認為某一國家或地區的人力資本存量可以運用以下模型進行計量:
(1)
HCS表示人力資本存量,R為勞動者收入,δ為人力資本價值轉移系數或折舊,r為資本收益率。其中,勞動者收入R是指勞動者因從事生產活動所獲得的全部報酬。包括勞動者獲得的各種形式的工資、獎金和津貼,既包括貨幣形式的,也包括實物形式的,但不包括晉升、休假、培訓等非貨幣薪酬收入,以及紅利、利息、贈與等財產轉移性收入。模型中R可以直接取自于國家統計局GDP收入法構成項目中的勞動者報酬數據;人力資本價值轉移系數或折舊δ則首先按照人力資本的構成進行人力資本分類,然后按照職業或行業確定各類人力資本的使用年限與其重要性進行加權計算得到,人力資本的折舊率估算采用4.96%;人力資本收益率r參照債權人的收益率確定,估算采用6.67%的折現率。
根據上述人力資本存量估算方法,本文對我國東、中、西部地區以及西部地區各省、市、自治區1995~2010年的人力資本存量進行估算,并將通過估算結果度量與分析西部地區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及其差異。文中三類地區參考國家統計局對我國經濟行政區域的劃分,其中東北三省歸入東部地區,為保持數據的統一性將重慶歸入四川。
(一)從西部地區內部各省份分析。
本文將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均分為五級,級別由小到大代表人力資本聚集度由低到高,即級別較小的區域人力資本分布較為稀疏,而級別較大的區域人力資本分布較為密集。從1995 ~2010年間西部地區11省份人力資本空間分布來看,人力資本密集區主要分布在東南部省份,東部各省份較為密集,西部相對較為稀疏,因此各區域呈現相鄰等級聚集狀態,即密集區域與稀疏區域均相鄰聚集;從區域人力資本變化趨勢來看,1995~2010年間西部人力資本空間等級均值呈現增大趨勢,2000年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以來,各省人力資本增速加快,而后五年增速更為明顯;從對各省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差異比較來看,各省人力資本分布不均,截至2010年西部11省份中四川(包括重慶)、廣西、內蒙古以及陜西人力資本存量分別占據前四位,而寧夏、青海、西藏人力資本存量較低;從各省人力資本分布等級變化來看,除內蒙古由3級升至4級、青海由2級退至1級以外,其他省份均維持人力資本在西部地區所處等級不變或波動變化趨勢。
由圖1可見,在1995~2010年各省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占西部地區總分布比重變化趨勢中,四川(包括重慶)的人力資本比重最大,而西藏所占比重最小;內蒙古、寧夏的人力資本分布在西部地區比重逐年上升,而四川(包括重慶)人力資本分布比重相對下降,其他省份均呈現不同程度的波動變化趨勢。
(二)從西部地區外部區域間分析。
由表1可見,1995~2010年間我國東、中、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及其產出效益反映了如下情況:
從人力資本存量估算結果來看,1995~2010年間,東中西部地區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均顯示出不斷增大趨勢,而隨著國家及各地方對人才的重視以及經濟的快速發展,2005~2010年間各地區人力資本分布增長幅度較大;在產出效益方面,各地區人力資本產出效益均無明顯上升或下降趨勢,東部地區產出效益值圍繞0.24上下波動,中部地區產出效益值圍繞0.21上下波動,西部地區產出效益值圍繞0.2上下波動,但就區域差異來看,東部地區人力資本產出效益明顯高于中西部,而盡管西部地區產出效益與中部差距較小,但仍處于末位,且就人力資本相對分布量來說,西部地區11省的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密度卻小于中部地區6省的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密度,可見西部地區整體對人力資本價值的重視程度較其他兩地區仍有差距。
(一)模型設定與數據說明。
為研究西部地區及其各省、市、自治區人力資本對地區經濟的影響效應,本文以西部地區國民生產總值為被解釋變量,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為解釋變量,運用1995~2010年西部地區10省份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10省份包括內蒙古、四川(包含重慶)、貴州、云南、廣西、陜西、甘肅、青海、寧夏以及新疆,西藏因數據不全而剔除在外。

圖1 1995~2010年西部地區內部人力資本空間分布比重變化趨勢

表1 代表性年份東、中、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與產出效益估算 百億元
注:表中數據估算均按照平減指數換算為1995年價;產出效益=地區GDP /人力資本存量。
本文借鑒經典的C-D函數,構建以下包含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的生產函數:
(2)
其中,Y為地區經濟總量,以GDP為指標,各省份當年GDP值取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K為物質資本存量,本文借鑒張軍等人(2004)的研究方法與其1995~2000年省際物質資本存量數據,估算補足2001~2010年數據,物質資本存量公式為:Kit=Kit-1(1-δit)+Iit,其中i表示省區市,t指t年,經濟折舊率δ值為9.6%,I為固定資本形成總額;H為人力資本存量,運用本文已提及的人力資本存量方法進行估算。運用該模型進行計量分析時,本文所有面板數據均按照平減指數換算為1995年價。另外,為消除數據中的異方差現象,對三個變量及函數(2)兩邊取自然對數,得如下生產函數:
InYt=InC0+αInKt+βInHt
(3)
(二)面板數據的單位根與協整檢驗。
為避免計量關系中存在“偽回歸”問題,保證計量分析的基礎性和有效性,本文采用Fisher ADP和Fisher PP單位根檢驗方法對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經檢驗結果顯示,序列InGDP、InK和InH序列均含有單位根,為非平穩序列,而經過一階差分后的ΔInGDP、ΔInK和ΔInH均通過顯著水平為1%的檢驗,因此時間序列InGDP、InK和InH為一階單整平穩序列,服從I(1)過程。
本文運用基于E-G兩步法的Pedroni七種方法對變量數據進行協整檢驗,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除Pan-rho和Gro-rho檢驗認為變量數據可能約有20%的概率無協整關系外,另外五種檢驗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拒絕原假設,認為變量存在協整關系。因此,本文認為變量InGDP、InK和InH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可以建立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
(三)面板數據模型建模與結果分析。
面板數據模型分為變系數模型、變截距模型以及混合回歸模型三類,為驗證本文面板數據的使用模型,此處對面板數據模型進行F統計量檢驗與Hausman檢驗,檢驗結果顯示統計量為39.1471,伴隨概率為0,因此拒絕固定效應模型與隨機效應模型不存在系統差異的原假設,建立固定效應模型。
運用西部10省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后,結果顯示D.W.值僅為0.657,說明該模型中序列存在自相關效應,建立帶有一個誤差自回歸項AR(1)的固定效應模型所得到的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D.W.接近于2,即無自相關序列;同時F統計量值為2434.487,相應P值為0.0000,參數整體顯著;R平方項與調整R平方項均大于0.99,即解釋變量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對GDP的解釋信度達99%以上。
由西部地區面板數據固定效應模型輸出結果可得到如下結論:
1.人力資本存量H與物質資本存量K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檢驗,說明在本文假設模型下,以人力資本價值與勞動者收入的內在邏輯關系為基礎所估算的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能夠顯著地反映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長水平。

表2 面板數據協整檢驗
注:表中“( )”內數據為變量間不存在協整關系的概率Prob值。

表3 西部地區面板數據固定效應模型輸出結果
注: SC代表四川(包括重慶)、GZ代表貴州、YN代表云南、GX代表廣西、SX代表陜西、GS代表甘肅、QH代表青海、NX代表寧夏、XJ代表新疆、NMG代表內蒙古。
2.西部地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均對地區經濟產生正面效應;人力資本對經濟總量的彈性系數β約為0.54,即在物質資本固定不變時,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每增加1單位,經濟總量則增加0.54單位;物質資本對經濟總量的彈性系數α約為0.37,即在人力資本固定不變時,西部地區物質資本存量每增加1單位,經濟總量則增加0.37單位。可見人力資本產出彈性要高于物質資本產出彈性,說明當前西部地區在擁有同等水平的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情況下,人力資本能夠更好地提升地區經濟產出水平。
3.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對地區經濟總量的彈性系數β與α均小于1,產出彈性較低,說明當前西部地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均未發揮應有效用,人力資本應發揮的價值未得到有效挖掘,而所投入的物質資本利用率低,從而造成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浪費現象的存在。
4.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產出彈性之和α+β<1,可見西部地區國民經濟生產規模報酬遞減。該情況說明西部地區物質資本投入溢出、人力資本存量較少,而物質資本產出彈性低、人力資本產出彈性高,從而降低了整體生產效率,造成地區生產規模報酬遞減。
5.輸出結果中的截距變化反映了各地區綜合情況對地區經濟產出的影響,可見雖然10省份整體對地區經濟產生正面效應,但是實際各省份對地區經濟產出影響存在較大差異。由輸出結果可見,四川(包括重慶)、云南、廣西以及陜西可對地區經濟產生正向效應,而其他省份對地區經濟均產生逆向效應。
本文通過對西部地區人力資本空間分布差異及經濟效應的分析,主要得到以下結論:
1.在中國的三大經濟帶中,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在數值上與中部地區較為接近,但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及其產出效益仍處于最低水平,且與東部地區存在較大差距。
2.西部地區及各省份人力資本空間等級均值逐年擴大,各省份所占分布比重呈現出不同的變化趨勢,但各省份之間差異較大,其中四川(包括重慶)人力資本分布最密集,而西藏人力資本分布最為稀疏;從對地區國民經濟的產出影響來看,10省份整體對地區經濟產生正面效應,但是實際各省份對地區經濟產出影響存在較大差異。
3.本文所運用的人力資本估算值能顯著的反映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長水平,結果反映了西部地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均對地區經濟產生正面效應,且人力資本較物質資本具有更高的產出彈性,能更好地促進地區經濟的提升。但從整體來說,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產出彈性均較低,說明當前西部地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均未發揮應有效用。同時,西部地區物質資本投入溢出、人力資本存量較少,從而降低了整體生產效率,造成地區國民經濟生產規模報酬遞減。因此各地方在注重人力資本的引進與培養的同時,應關注已投入生產中的人力資本的合理與充分利用,使西部地區人力資本價值與潛能得到充分挖掘,人、物均各盡其用,以促進西部地區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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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95-3151(2014)72-003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