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聲(組詩)

帕+男(瑤族)

窗外桃花靜如初雪

穿過一陣亂語 這才消停下來

今夜尤其明顯

意料之外的

是開在我的窗外的一樹桃花

一瓣瓣 靜如初雪

今夜東風惰怠否則滿地的落英

那肅殺的底色

還不如一夢

徜徉在桃花樹下

讓落英敲打著我的無眠

春天，我不能談鄉愁

娘說春天來哦

春天的表情隨時都好

春天就像個十七八歲的閨女樣

娘說春天本來就是時間的少年

是我們看不出

春天的性別

娘說一年之所以要分四季

就是因為

時間也會老

娘說春天是少年的話

那么夏季就是青年了

秋季是中年那冬季呢

娘說春夏秋冬

就是時間的面容

風花雪月就是時間的面部表情

娘說談鄉愁的人容易老

人老了鄉愁就更濃

看來春天我不能談鄉愁

花開并不是春天的真相

真相還埋在前季的那堆土里

不要動輒說 找到了

通往真相的途徑

有一點懸念何妨

還不至于得罪了上帝

是誰在牽引著

整個季節

順著時間的方向

流動

墻外的花開了嗎 你說 開了

我說開在何處

有的鬧市

某些時候比野徑還要冷清

因此渴望

太陽緩緩地從西邊回過頭來

這大概

就是有的人預期

在本身沒落之前

懷揣著一絲希望當然

一切皆有可能

包括季節三番五次地

在時間的鞭策下

只有招架之功要么就奮不顧身

阻止來自不同方向的聲音

有的聲音

純屬虛假還有的企圖

主導

整個季節

每個季節都有自己的主流

無論水源豐沛

還是土地肥沃

那些只是參考

花開并不是春天的真相

春天，一首無題的詩

我想知道水的呼吸方式

想知道

那么多的無題詩

還想知道

石頭的瞳孔里裝著的

被砍倒的樹

都不流血

不是春天豁然開朗了

而是花

在醞釀著

重來

重來的意義

可以將今天變成明天

一朵花和一簇花

都同樣煎熬過

在風的剪刀下越過

荒誕不經的前提

榮耀是一副枷鎖

苦難是一幅畫

一朵花形同一個人的盛宴

和一簇花

有別都想分一杯羹

寂寞與喧嘩

并不是一朵花和一簇花的變相而是整個春天

這樣一首無題的詩

祗候花開

這如備份的心情

你何時看得到初蕾的沮喪

這一切即使從夜的末端開始

也一樣

不是所有的驚悸

都牽動著花開

痛 是漫不經心的

也是無法復制的

像夢與夢之間的距離

遙遠得

不可及

也許 這就是我和你的方向

你需要防線

需要冷兵器時代的剛強

我只需要一道風景

我以全部的精力 去懷念

曾經的那支

出生入死的隊伍

我也是個戰士 在狼群中

不顧把我痛飲的姿勢放大

再放大

直到掩蔽

所有的狼藉

槍聲 何時讓我歡欣鼓舞過

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頭顱

卻能嗅到呼嘯而來的殺機

我還是選擇祗候

這樣一個春天

即便是一場游戲

也要響應

你那明目張膽的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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