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勝于“在”

王乾榮

一名疾病預防科的醫生在開講座的過程中問聽眾：“人怎么知道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有病？”下面有答“感覺疼”或“不舒服”的，有答“看著腫”或“看著爛”的，有答“不知道”的。醫生笑道：“其實，你覺得哪個部位‘存在了，就說明哪個部位有病了。”

筆者覺得，這位醫生所言極是。比如，一旦頭疼，人們便立即意識到“頭”的存在，或揉揉腦袋止疼，或趕緊去找醫生。又如，人一旦感冒，便馬上覺得鼻子存在了，想法兒讓它通氣。諸如耳、目、口、舌、身，無不如此。

由五官想到官府。官府是舊稱，今稱“人民政府”。政府在哪里？老百姓如果平素不大感覺到它的“存在”，太太平平過日子，我認為這就是一個盡職的政府，因為它把該做的提前全做了。

古時有所謂“官方”，即居官應守之規則；有所謂“官守”，指官吏應盡的職責；有所謂“官秩”，是官吏應得俸祿等級。當今也有各類法律法規。國家制定這些“規制”，無非是促使官府和官吏更好地為社會和大眾服務。但是，最好不要讓人們過于頻繁地感受到這些法律的存在——凡感“痛處”，必有官方違規之行為。

當下，有的地方官員喜歡大張旗鼓地宣傳，說給當地做了多少“好事”“實事”云云，甚至大搞“形象工程”。其實，此事不必說得太多。政府不做好事、實事，難道去做壞事、虛事嗎？政府、官員為民服務，做好事、實事是天職。哪怕老百姓沒有感覺到政府的“存在”，政府所做之“事”，也明擺著“好”在那里、“實”在那里，這就是政府的成功。

如果老百姓天天找政府，向政府哭訴被黑社會禍害、反映遭官員打擊報復、痛陳嬰兒吃毒奶粉患上腎病、不滿強制拆遷被肆意欺壓……這時，政府在百姓心中的“存在感”倒是強，但這無異于對政府失職的控訴！

人體器官最好別讓人感覺到它的“存在”，這不是漠視器官，而是其各司其職，良性運轉。同理，“治未病”的神醫盡管默默無聞，但其防病保健的意義功不可沒。由此推演開來：政府機構默默運作，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而并非“倒逼”式的叩門求助，政府工作才算是履職盡責、高效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