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愛 以愛之名

鄭紹康

愛情至上的張天愛，經歷了四次婚姻，卻仍然相信愛情，直到現在也沒放棄對愛情和婚姻的期待。每段感情她都百分百投入，卻仍以無法適應婚姻生活而告終。如今已是芭蕾舞蹈學校校長兼時裝設計師的張天愛，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細訴四次婚姻，以及當年未盡母職陪伴愛女成長的原因。

天生舞者 工作狂人

張天愛從小在傳統的英國式家庭及教育下成長，父親張有興是第一位香港華人市政局主席，兼任九年的立法局議員，出生在南美，后移居英國，是典型的英國式紳士。她從4歲就開始學芭蕾。九歲時張天愛從全世界五千名兒童中，被選入了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成為十位入選者之一，也成為第一個進入這個芭蕾殿堂的亞洲女孩。也是第一個進入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的中國女孩。因為東方女孩的美麗，每次跳舞張天愛都成為焦點，兩次獲得英國皇家舞蹈學校舞蹈編排比賽的第一名。20歲時她取得了學士學位畢業回港，但發現芭蕾舞并不能為她解答人生種種疑問與困惑。于是她背叛了父親的意愿，放棄芭蕾舞蹈家的理想，進入娛樂圈，霎時間成為貴族明星，而離開演藝圈后她又投身商場，成為一名時裝設計師。如今的張天愛實足一個工作狂，她活躍于商場之上，她的PAVLOVA時裝集團已在日本、東南亞、中國揚名，在國際上也小有名氣，而她在國內開設的21所“天愛培訓學校”也是聲名鶴起，學校培訓專業現代舞，音樂、演藝、發型、化妝等。她說成為一個工作狂其實跟她從小學舞蹈有關，學舞蹈的人都有神經質，沒有一種為藝術犧牲的精神就不會有美，即使病痛也要堅持，即使雙腳鮮血淋漓、骨頭破碎也要堅持的韌勁，一直影響著她對事業與自我的追求。

對話張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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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現在是在拍拖嗎？

張天愛：是！

P：你對婚姻仍有憧憬嗎？

張天愛：現在的出發點和境界不一樣了，我覺得婚姻被社會要求太多，要跟夫姓，要做家庭的重點，我現在這個年紀再結婚的話，就是要找個志同道合的同伴。我有自己事業，大家一定要放松，他忙自己的事，我忙我的事，喜歡在一起就一起，這樣才開心。我覺得人生在世不容易，隨時都有可能不在了，比如坐飛機不見了或者病了，帶不走任何東西，除了信念和成就，人生要過得有意義、值得人尊重，不能只顧自己，如果有能力，要去幫助別人。

P：你父親支持你嗎？

張天愛：他很支持我。但我父親覺得我做這行是條不安穩的路，他覺得孩子學跳舞最合適，后來我拍電影，他擔心我做演員很漂泊，擔心我會變得到頭來不知道做什么好，如今他以我為驕傲，但還是會擔心我，離婚也擔心我，做設計師時又擔心我轉行太晚。

P：你當年是以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畢業回香港，無心插柳下為港姐總決賽表演而進入娛樂圈？

張天愛：當年蕭芳芳懷孕，邵逸夫找我頂替她演出，跳完立刻找我拍電影，一年拍了十部戲，但我不是很喜歡娛樂圈，因為那時我在戀愛，沒什么心思在演戲上。對我來講，事業來得容易些，但愛情卻不容易，因為如果不了解愛情，不知道怎么和人相愛，只知一味付出，這樣不好，愛情不是付出就能得到的。

P：你選擇了愛情，同首任丈夫外籍發型師Anthony結婚，婚后又發覺不適合。

張天愛：是。因為有太多約束，結了婚要有規矩嘛！對我來講，結婚就好像進入另一種文化、民族，不是我想過的生活，我不明白為什么結了婚就要沒有自我？如果我是沒有野心的女人，那沒關系，但我偏偏不是。每次我都講得很清楚，大家各做自己的事，彼此不要太管對方。但是很難，他們（眾前夫）都因為這件事不開心。我覺得女人戀愛后要做好朋友、情人、媽媽、保姆，什么都得做，他半步也離不開你，但我又很喜歡做自己，他們偏偏像個孩子一樣，沒有你不行，時時依賴你，這樣真是不行。

P：你四任丈夫好像類型都不同哦……

張天愛：他們還是有一個共同點啦，就是都是白手起家，刻苦耐勞，我很佩服。我不喜歡二世祖，只是我做不到他們想要成為的那個人罷了。

P：如果能讓你選擇，你還會離四次婚嗎？

張天愛：我覺得不在于結幾次婚，緣分不是用來選擇的，曾經有五十個男人向我求過婚，我只結過四次，不算很多吧？有時候很多追求者不等于好，太多感情反而會是傷害。我生女兒之前，有個風水師說邢李源一生會有兩個很厲害的女人出現，但只有一個能長久，那個就是我女兒，所以我得走開。其實并不是這樣，是因為我不適合住大房子，有那么多車那么多房，還有二十多個工人要我管，我還是想花時間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P：你同第四任丈夫羅素的婚姻結束，我感覺你有受傷！

張天愛：每一次我離婚，大家都有不同程度有受傷害。我愛Russell（羅素），所以想他開心，但我拉著他留在內地他卻不開心。我很愛他，他會跳芭蕾，又優雅，又懂我，但他陪著我會妨礙他的事業，因為我的事業一直很順利，而他卻不那么順利。

P：我記得有一次《歡樂滿東華》你和羅素表演盜寶，那時你都50歲了，還吊威亞，為了讓更多人認識羅素，真的很偉大！

張天愛：那時從十層樓跳下來，我都敢！我幾段愛情都是百分百地付出，所以我離開他，他受的傷也是百分百。當時Russell很開心，因為他很想我在他身邊幫助他，而我不會要求他任何事，但我要去內地發展，他不會講普通話，來到內地他就變得默默無聞了，所以他不喜歡，這不是他的錯，他不開心，兩人相處肯定也會有問題。

P：能講一講你女兒邢嘉倩的事情，可以嗎？

張天愛：可能她不想我講太多，因為她小時候我就離開了她，所以我覺得我不應該去講她的任何事。很多繼母對繼子繼女不好，但她很幸運，她同（林）青霞有這樣的緣分。我同Michael（第二任丈夫邢李源）離婚時有個協議，要讓女兒過家庭生活，所以誰先結婚女兒就跟誰。Michael再婚比我早，所以女兒跟他。我也試過和Alan Hoo（第三任丈夫，資深大律師胡漢清）結婚后讓女兒跟我，但她跟Alan相處不好，而很快我又和Alan分開了。

P：那你有沒想過，你一直忙事業，有沒有后悔陪女兒的時間太少？

張天愛：當然有！對小朋友來說，媽媽成天不在家，怎么都有影響。我現在辦學校，很想加一個重要的科目，就是愛。

P：女兒現在辦學也很成功。

張天愛：她身上的干勁大過我和她父親。小時候我見她跟一百多個Barbie 娃娃坐在一起，我問她在做什么，她指著娃娃說：“我現在很忙，要和這幾個娃娃開會，這幾個娃娃要做時尚秀，這幾個娃娃還要跳芭蕾舞……”我和青霞聊天，一致認為她跟她父親一樣直接，一針見血，她還是小孩時已經說過我和青霞：“你們做明星、時裝、文化藝術，都是飄在空中的東西，有什么用？”她很男孩子性格，很聰明，要懂她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