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停擺自組織特點分析

楊昕雨 石 璞

（1.南京體育學院，江蘇 南京 210014；2.南京師范大學，江蘇 南京 210046）

1 自組織理論概述

德國哲學家康德首先在哲學層面的上提出了“自組織”理念，由此萌發了自組織理論的思想。系統科學領域的自組織理論是20世紀60年代末期開始建立并發展起來。哈肯在1976年提出了“自組織”的概念，即“一個體系在獲得空間的、時間的或功能的結構過程中，沒有受外界的特定干涉，就說這個體系是自組織的”。它研究的對象主要是復雜自組織系統的形成和發展機制問題，也就是，在一定條件下，系統是如何自動地由無序走向有序，由低級走向高級的有序[1]。它主要由耗散結構理論、協同學論、突變論、超循環理論等組成。自組織理論的內容揭示了系統要實現從無序到有序的演化，需要具備：開放系統、遠離平衡態、非線性相互作用機制；競爭與協同；漲落機制等，而這些是自組織理論的精髓所在。

2 NBA停擺的組織性質

從組織的進化形式來看，哈肯認為可以把組織分為兩類，即他組織和自組織。如果一個系統靠外部指令而形成，就是他組織；如果不存在外部指令，各行其責又自動地協調形成有序結構，就是自組織。NBA最初是由11家冰球館和體育館的老板共同發起的，可以說NBA系統從一成立就具有自組織的性質，而非他組織的產物?！巴[”是體育界的特有名詞，是指由于組織內各種原因造成體育聯盟正常運轉暫停的局面。NBA聯盟歷史上共發生過五次“停擺”，分別于1964年、1976年、1998—1999賽季，最近一次發生在2011—2012賽季。因此，NBA聯盟停擺就是系統內部的運動產物，而非他組織所導致的結果。NBA停擺是具有自組織特性的，停擺的整個過程也就是自組織的不斷演進、適應外界、自更新的必然產物。

3 停擺的特點

3.1 時間的特點

從每次停擺所持續的時間看，前兩次的時間較為短暫，停擺發生不久雙方就達成結束協議終止停擺。后三次較前兩次要長的多，其中第三次持續74天，第四次持續191天，第五次經過勞資雙方拉鋸式的談判宣告終結，持續了149天。以兩次停擺事件發生的時間間隔為一個周期計算的話，NBA聯盟歷史上發生的五次停擺的周期分別為：12年、18年、4年、3年。周期呈現為逐漸縮短的特征。

綜上表明，NBA聯盟的停擺在時間上向爆發性發展，周期縮短，停擺持續時間變長，并帶有頻繁的趨勢。說明勞資雙方的利益博弈頻繁，聯盟內部正常運作存在不穩定性。

3.2 原因特點

NBA聯盟歷史上發生的五次停擺原因各異：1964年的第一次停擺是因為球員工會地位得不到官方承認，球員的利益未能得到保護；1976年，與ABA合并后，NBA一條“大學未畢業球員不能進入NBA的決定”，球員工會認為是歧視行為，引發了聯盟停擺；1994年，狀元格倫·羅賓遜要價億元合同震動整個聯盟，導致聯賽第三次停擺；1998—1999年賽季，NBA資方要求限制大牌球員收入過高的現狀，在商談無果情況下，聯盟進入第四次停擺。2011—2012賽季發生的第五次停擺的焦點主要集中在：硬性工資帽、份額分配標準、消減球員大合同、提高退休金額。以上看出，勞資雙方的利益博弈是引發停擺的主因。

3.3 解決方式特點

NBA聯盟停擺原因各異，最終解決的方式也各有不同：第一次是通過資方妥協并做出讓步得以解決的；第二次停擺是在勞方的不懈努力下，逼迫資方做出的讓步；第三次停擺是勞資雙方各自退讓一步，硬性工資帽沒有被采用，球員合同被限制的情況下結束的；1998—1999賽季勞方做出了妥協才得以解決，此次停擺被認為是資方的最終勝利；2011—2012賽季的解決，有人認為是資方的讓步，有人認為是勞方的妥協，但筆者認為是勞資雙方的共同讓步，此次停擺的解決實質上是沒有贏家的，因為雙方都為此支付了高昂的金錢代價，聯盟也為此損失慘重。

4 NBA停擺的自組織系統的特性分析

4.1 開放性條件

自組織理論開放性原理認為，與環境沒有任何交換的、封閉的系統不可能出現自組織行為，而與外界進行物質、能量、信息交換的系統才可能進行自組織運動。

NBA聯盟的停擺事件一開始就備受媒體、政府、球迷等外界的高度關注和爭議，甚至外界輿論的批評爭議，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動了勞資雙方的談判，促使聯盟自身系統的發展趨勢走向合理的軌道。停擺的影響也是深遠長久的，同時影響面也是較為廣大的、消極的。作為NBA聯盟的海外市場——中國，因為此次停擺損失了近幾個億的收入，并且對中國球迷以及世界愛好籃球的球迷來說，停擺令他們較為失望，而球迷對NBA長久良好發展是至關重要的。

4.2 遠離平衡態條件

普利高津認為，系統只有處于遠離平衡的狀態才能形成秩序。只有處于遠離平衡態，系統才能形成動態特征，此時系統各個區域的物質和能量分布極不平衡[2]。平衡態以及近平衡態是與遠離平衡態相對應的，是孤立系統經過無限長時間后，穩定存在的一種最均勻無序的狀態。由于NBA系統與外部環境之間的作用，系統是一個開放性的，系統內部的線性變化就會被破壞，“停擺”事件也將不會是一個平衡不變的狀態?；厥?011—2012賽季停擺，利潤分配一直是NBA勞資雙方最為敏感的話題。勞資雙方就是一對矛盾體，雙方一直處于博弈之中，都想獲得較大比例的利潤分配，但利潤是一定的，這就出現了一個較為棘手的難題，如何找到一個平衡點來使雙方能夠滿意，正是雙方利益的遠離平衡態導致停擺的不斷出現，不斷升級，破壞不斷加重。

NBA聯盟屬一個商業性質的社會團體組織，是以高水平的聯賽和高層次的商業運作而聞名于海內外。停擺的出現必將帶來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同時對以球員為主要代表的勞方的收益和影響等方面受到損失。資方把屬于自己的非人力資本投向聯盟就是為了職業籃球的表演市場獲得最大化的收益；勞方則將運動技能作為勞務要素投入到球隊，實現自身效用的最大化目標[3]。雙方損失也不平衡，筆者認為在停擺過程中，勞動一方的球員總是敗家，原因顯而易見，一個職業運動員的職業“壽命”總是很短暫的，他們吃得就是青春飯，停擺時間越長，自己從金錢收入和運動技能等方面都將不能實現盈利和最大化發揮。所以勞資雙方在停擺中受到的影響和損失層面看是不平衡的。

4.3 非線性條件

非線性原理認為，滿足疊加原理的線性相互作用無法產生整體涌現，整體涌現性是系統組成部分之間、系統與環境之間非線性相互作用的產物，是典型的非線性效應[4]。系統、子系統組分之間的作用可分為合作與競爭。沒有組分之間的合作，沒有系統與環境之間的合作，不會有新結構的出現；沒有組分之間的競爭，也不會有新結構出現?？梢哉f非線性在本質上就是合作與競爭。

NBA聯盟停擺事實上，是球隊老板在與球員代表戰斗的過程中，老板之間也在進行著無形的斗爭，就是少數寡頭球隊與多數小市場球隊之爭。停擺期間的勞資談判主要是以球隊老板為代表的資本家們和以整體球員為代表的球員工會的博弈，而在這兩大陣營中卻也存在著各種小的集團利益體，它們之間為了共同的利益和不同的目的走在一起形成一個談判聯盟，彼此間進行聯合和協同產生新的趨勢，或者由于自身的作用形成新的趨勢，并能在競爭的基礎產生協同，子系統之間就產生了相互作用，這就是非線性作用。

5 NBA停擺化解之自組織演化動力及有序發展分析

孟德斯鳩說過：“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5]。因此，他們如不學會自動的互助，就會全體陷入無能為力的狀態”[6]。自NBA1964年建立以來，從小到大，從弱變強，現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具有影響力的國際職業運動組織之一，期間也經歷了幾次較大停擺風波，但都一一平息，使得聯盟的各項機制也因此更加完善、充實、有效。NBA停擺解決的系統發展的動力為何，又是怎樣形成有序的？系統學認為，系統演化的動因在于相互作用，系統內部的各子系統、元素之間的相互作用，構成了系統演化的內因；系統與外部環境的相互作用和變化，構成了系統演化的外因。普利高津認為，漲落導致有序。

5.1 解決停擺的動力之源：競爭與協同

競爭是協同的基本前提和條件。哈肯認為協同是系統中的諸多子系統的相互作用協調的、合作的集體行為。NBA停擺的整個過程就是老板和球員、各俱樂部之間、各運動員之間充滿了競爭與協同。而老板之間也進行著無形的戰斗，2011—2012賽季停擺，雙方談判從早上10點直至深夜兩點，持續16個小時，“主帥”大衛·斯特恩年近古稀，森林狼隊的老板泰勒也過了70歲大壽，這些老頭子玩命的談判僅僅只是為了幾個數字？大牌球星收入巨大，加之廣告費、代言費等根本不愁收入和開銷，停擺的拉鋸戰對于明星球員自然不會傷筋動骨；相反地，多數草根球員就是依靠著打球費養家糊口，停擺時間越長對他們等同于“滴血”。勞資兩派的權、利之爭是主要矛盾所在，在談判桌上，雙方代表都是為了各自方的大利益協同作戰進行較量。談判場下，NBA聯盟所進行的各種規定制度也都是為了平衡俱樂部之間的利益、照顧大多數球員的利益、努力實現勞資的“權”、“責”、“利”的平衡。此外，要達到新的勞資協議，勞資雙方不僅僅是要競爭，更多的是要相互體諒，相互退讓，這樣才能夠利于打破停擺的僵持局面，使聯賽的正常運行進行下去。

NBA停擺與外界之間也廣泛的競爭與協同。在美國乃至世界范圍，存在著眾多的球迷市場，有籃球的、足球的、網球的等等，NBA為爭取更多的球迷、贊助商、媒體等等的關注，也不得不與其他體育項目行業展開激烈競爭。其次，歐洲及亞洲的職業籃球聯賽也會趁勢挖NBA聯盟“墻腳”。可是停擺期間必將導致球迷、贊助商轉向其他的運動項目，媒體也會更多的報道負面新聞，這勢必給苦心經營的NBA聯盟帶來重大的負面影響。如何解決這個棘手問題，就需要勞資雙方進行協同合作，盡快解決停擺危機握手言和達成共識，恢復聯盟的正常比賽，以挽回損失重建NBA聯盟的良好形象。

5.2 停擺的有序之本：漲落

狀態量對其平均值的偏離，稱為漲落，其特點就是隨機生滅，或大或小[1]。一個小的隨機漲落可能在同其他漲落的競爭中迅速增長，相關作用不斷增強，變成巨漲落，最終主導了整個系統的支配地位，從而驅使一個失衡的系統走向更有序、更穩定的狀態，這就是漲落導致有序的原理。

NBA停擺期間，系統不斷地與外界環境進行物質、能量、信息的交換，各子系統之間的沖突、競爭、交流等，促使他們之間的位置無法固定。因此，勞資雙方之間的戰斗就表現出系統所固有的漲落特性。從每次停擺所持續的時間看，前兩次的時間較為短暫，停擺發生不久雙方就達成結束協議終止停擺。后三次較前兩次要長的多，其中第三次持續74天，第四次持續191天，第五次經過勞資雙方持續了149天。這存在漲落的特性。1999—2005賽季的勞資協議中，工資帽的數額定為BRI（籃球相關收入）的48%，從2005開始至今，被提升到51%。BRI數額不是一成不變的，NBA聯盟歷史上的五次停擺中有三次就是分成不合理所導致的。只有利益分配機制的不斷完善、合理才能使勞資雙方停擺的失衡系統走向更有序、更穩定的狀態，這就是漲落導致有序之所在。

6 結語

從系統科學理論的角度看，NBA聯盟停擺的整個過程具備了自組織演進發展的條件因素，即：開放性、遠離平衡態、非線性機制；動力源泉：競爭與協同；形成了漲落有序的發展。NBA聯盟停擺的過程正是遵循著這一理論規律演化進行的?？傮w來說，勞資雙方的糾紛最終目的就是在出現新的問題時，通過進一步的合作協商，摒棄落后的協議，在新的環境下達成雙方利益上的一種平衡態。

[1]劉紅建，成衛民，張海連．NBA自組織特性分析及對我國的啟示[J]．2009（3）：378.

[2]陳慧莉．自組織理論視角下的教學系統[J]．教育科學，2007（11）：147-148．

[3]王建國．NBA聯盟的利益主體及利益博弈分析[J]．體育學刊，2007（7）：39-42．

[4]苗東升．系統科學精要[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8．

[5]轉引自梁治平，法辯[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5：7.

[6]轉引自邵華．自組織權利救濟——多元化糾紛解決機制的新視角[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