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議中醫術語的英譯策略：基于翻譯目的論的視角

張 杰李 科

（1.山東工商學院外語學院，山東 煙臺 264005；2.山東工商學院大學外語教學部，山東 煙臺 264005）

作為我國的傳統醫學，中醫起始于原始社會，理論形成于春秋戰國時期，是我國悠久傳統歷史文化中的瑰寶，是勞動人民在長期生活和與疾病抗爭中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和理論知識，并通過長期的醫療實踐形成的醫學理論體系。自清末西醫的大量傳入，國內形成了中醫和西醫兩個醫學體系。隨著國際交流的日益加深，我國中醫也走出國門，并為國外患者和醫學工作者接受和認可。中醫極具中國文化和歷史特色，其中的術語和治療方法博大精深且又與西醫截然不同。多年來，國內的中醫醫學工作者和一些語言學者一致致力于中醫的英譯工作，但由于缺乏系統的理論指導，成果頗微。通過對中國知網的檢索，筆者發現在過去的三十年里，以中醫翻譯和中醫英譯為主題的文章有一百篇左右，其中很多只是對個別中醫術語和詞匯的翻譯，還有一部分是簡單重復。作為中醫文化對外傳播的一個重要部分，中醫術語的翻譯研究迫在眉睫，本文將以翻譯目的論為指導，對中醫術語的英譯研究提出幾點看法。

1 中醫術語翻譯混亂的現狀和原因

術語翻譯是中醫翻譯的重要方面之一。中醫術語中融合了古代的哲學思想和文學表達，其用語兼具文學和民族色彩。由于在西方語言中缺乏相應的對應表達，在翻譯中很難使譯語兼顧醫學內涵和文化特色。目前國內學者中醫術語翻譯中大體存在如下幾種情況：

1.1 術語翻譯缺乏統一標準和規范

通過查閱國內的相關醫學文獻和中醫翻譯詞典發現，國內對中醫術語的翻譯非常混亂，同一術語的英譯存在多種表達。如“虛火”的翻譯有deficiency fire,fire of deficiency type,empty fire等。術語翻譯的混亂對中醫的傳播和讀者的理解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1.2 翻譯生搬硬套，只關注字面意思，不考慮醫學內涵

因為在中醫術語中存在很多文化特色詞，在將這些術語翻譯成英語時，很多翻譯人員往往都是采用直譯，望文生義，而在英語中的表達又沒有中醫中的醫學內涵，從而造成理解的困惑[1]。如“金實不鳴”，意指新病音啞失音，屬實證，多見外感風寒或風熱，痰濁陰滯以致肺氣不宣而失音。有的詞典將其翻譯為solid bell can't ring。再如“血之府”，有些詞典將其翻譯成house of vessel，這是典型的望文生義，簡單地根據漢字的字面意思進行直譯，而完全忽略了其中的醫學內涵，這肯定會讓西方讀者難以理解。其實“血之府”是古中醫術語中對血管的一種委婉表達，如果直接翻譯成“血管”，表意效果會更好。

中醫術語翻譯混亂的造成有多方面原因，一是譯者缺乏相應的醫學理論知識，只把術語翻譯看成純粹語言的轉換；二是對翻譯的真正目的把握不準，不能處理好中醫文化內涵和醫學內涵的關系，忽視了醫學術語翻譯主要用于中醫理論知識傳播、交流和應用的真正目的[1]。

2 目的論及其在中醫術語翻譯中的適用性

20世紀翻譯界的多數理論是圍繞“等值”和“信”展開的，多關注于語言層面。在70年代，德國功能翻譯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弗米爾，在賴斯的理論基礎上提出了翻譯目的論。他認為翻譯是一種有目的的交際行為，而不是單純的語言轉換。翻譯是目的性非常強的跨文化交際行為，是譯者根據委托人的要求，結合目的語文本的目的及目的語文本讀者特點，對源語文本進行的選擇性的翻譯行為[2]。譯文文本既要為翻譯目的服務，又要兼顧實現其在譯語語境和文化交際中的功能。根據翻譯目的論，翻譯要遵從三個原則，即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和忠實原則。當三者出現矛盾時，按照忠實原則服從連貫原則，而連貫原則要服從于目的原則的規律來處理。由此可見，目的原則是翻譯的最高原則[2]。

植根于中國悠久歷史文化的中醫是以陰陽五行作為理論基礎，將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中醫術語作為中醫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蘊含了大量中國特有的文化元素，而在外國的語言文化環境中沒有對應的表達，所以，一些術語用詞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很難被國外醫學工作者或讀者理解。中醫術語的翻譯既要能夠讓外國讀者理解其醫學效用和意義，還要兼顧其中蘊含的文化內涵，對翻譯者造成了很大困難。與其他翻譯理論相比，目的論能夠兼顧文化環境，翻譯的交際目的和讀者的感受，突破了翻譯中語言學范式，根據不同的語言特點和交際目的，靈活地選擇翻譯策略，從而更好地實現翻譯的交際功能。因此，將翻譯目的論應用于中醫術語翻譯，應該是不錯的理論選擇。

3 目的論指導下的中醫術語翻譯策略

中醫文化博大精深，詞源豐富，其翻譯策略的選擇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果翻譯時，過于注重術語中的文化內涵和字面意義，則往往無法在譯語中傳遞其醫學內涵。而如果只根據西醫的對應語翻譯中醫術語的醫學意義，則會使中醫的文化色彩失色不少。同時，中醫中有很多術語和藥物是西醫中沒有的，從而更增加了翻譯的難度。目的論認為，翻譯的目的是使譯文在目的語環境中實現交際功能，被目的語讀者接受。中醫翻譯是為了把古老的中醫知識傳遞給世界，讓國外讀者理解中醫的豐富內涵，讓國外的中醫工作者理解其醫學原理等。因此，在翻譯中應該本著客觀、準確、科學的原則，尋找中西醫學中的共性，把中醫的精髓傳遞給譯語讀者，同時還要保持中醫的傳統文化色彩。中醫術語千差萬別，類別語源各不相同，因此在翻譯時應該根據交際目的，選擇不同的翻譯策略，靈活地應對[3]。

3.1 直譯法

盡管中醫和西醫屬于兩個不同的醫學體系，但其醫治對象都是一樣的，兩者之間存在一些共性的東西。有些中醫術語在西醫中也能找到對應詞，對于這類術語的翻譯不妨采用直譯，既方便翻譯，又容易被國外讀者了解。如牛皮癬、經血、抽風等術語，在西醫中都有對應詞，如psoriasis,menstruation,convulsion等。

3.2 抓住內涵，尋找共同點

受文化和漢語古體語言的影響，中醫的一些醫學術語采用一些修飾性特別強的委婉語，如凈腑、開鬼門、髓海等。這些詞在很多不了解中醫的國內讀者看來都很難理解，如果譯者忽視這些術語的內涵，僅根據字面意思進行直譯，則使國外讀者倍感困惑。在翻譯此類術語時，首先應該抓住其內涵和真實所指，然后找到西醫中的對應語。其實凈腑就是指膀胱，開鬼門即發汗，而髓海是指大腦。了解這些術語的內涵后，即可將這些術語直接翻譯為bladder,sweating和brain。如此以來，既可以把中醫術語的真正意思傳遞出來，又可以免去讀者理解的困擾。

3.3 采用意譯，不禁錮于漢語語言形式

中醫術語凝練簡短，短短幾個字表達的意思非常寬泛，尤其是表述中醫原理和辯證思想的一些術語，著墨很少，但意義復雜。在翻譯詞類術語時，如果譯語受制于漢語的表達形式，則往往不能將意思表達充分和明確，從而造成讀者理解的困難。針對此類術語，為便于讀者理解，不妨按照其意思進行意譯，從而使讀者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同時，使用意譯，還可以根據需要選擇適合譯文文體風格的表達方式，使譯語語言更連貫流暢。

3.4 采用音譯，避免歧義，保持文化特色

在中醫理論中，有些術語屬于中國文化特色詞，在國外語言中找不到對應詞，而對這些詞語的意思又非常模糊和抽象，甚至沒有統一的解釋觀點。如“陰陽”、“氣”等詞。在翻譯此類術語時，往往費盡周折卻又不得要領。對此類術語，國內學術界觀點相對一致，即采用音譯。盡管對于初學者可能難以理解，但一旦形成約定俗成的表達，則便于理解。采用音譯法，即可以避免解釋的差異，使定義明確化，又可以保持中醫的中國文化特色，發揚中華文化。當然，音譯法應局限于一些基本性的術語，要避免濫用，否則會造成讀者的誤解和理解混亂。有些術語如果采用音譯，很難讓人理解其意思，而采用意譯又過于冗長、繁瑣，使術語的文化色彩盡失時，可以采用音譯加意譯的方法。一方面可以表達意思，另一方面可以跟中國文化相融合。這種折中手段既可以滿足傳遞意義的需要，又可以使國外讀者領略中國豐富多彩的中醫文化。

綜上所述，中醫翻譯對于我國中醫文化的傳播和推廣，加快中醫走向世界起著關鍵的作用。對于內涵和詞源豐富的中醫術語，不能絕對的采用“一刀切”的翻譯方式，而應根據源語特點和文化差異情況，選擇有效的翻譯策略，兼顧文化特色和醫學內涵，以最大程度地實現交際和傳義的目的。

［1］李照國.論中醫名詞術語的翻譯原則[J].上海科技翻譯，1996（3）：31-33.

［2］張錦蘭.目的論與翻譯方法 [J].中國科技翻譯，2004（1）：35-37.

［3］趙護林，劉月華.目的論關照下的中醫術語漢英翻譯方法[J].中國科技術語，2011（2）：38-40.

［4］陳艷君.基于科技文體特征的醫學英語翻譯目的論探究 [J].淮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1）：153-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