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外在形式 解讀內在意象——解讀敘事文本的新視角

沈冬芳

敘事文本是初中閱讀教學中的常見教學題材，常見的表現形式有小說、敘事散文、寓言故事。敘事話語、敘事聲音是敘事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是文本的外在形式。解讀文本即是通過文本的外在形式探究內在意象的過程。內在意象即為隱藏于文本外在形式之內的情感、態度和價值觀，它包括文本作者及文本本身所具有的情感、態度和價值觀兩個方面的內容。遵循敘事文本的構成規律，從文本的外在形式角度切入是解讀文本內在意象的一條捷徑。

一、從人物形象生成角度解讀小說

解讀敘事文本中的小說體裁的作品的時候，不能用客觀真實來觀照小說的內容。小說中的故事情節是一種敘事話語。在解讀小說的過程中，對于小說情節不能糾纏于故事是不是真實，客觀不客觀，而應該去探究產生這一情節的原因和結果，在這一過程中經歷一次文學審美過程。

例如對《“諾曼底”號遇難記》一文而言，對于哈爾威船長的自沉大海這一情節，我們將之作為故事情節進行探究可以盡快實現文本解讀的內在意義。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我們進行如下教學。

師:讀完這篇文章你有什么疑惑?

生:哈爾威為什么不喊船員救他?

師:如果船長喊了，肯定會有船員救他的，如果哈爾威獲救了，他就不是英雄了?

生:是英雄。他把生的權利首先讓給了其他人……

師:是呀，在他的有效的調度之下，他拯救了一船人的生命，如果此時寫上哈爾威船長從容地離開了“諾曼底”號客輪逃生成功。如果這樣進行結尾的話，你認為和課文中的哈爾威船長的自沉大海，哪一個更是震撼人心，能夠打動你的心靈?

生:當然是哈爾威船長犧牲能夠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

師:這下子你是不是明白雨果為什么安排哈爾威船長犧牲呢?

生:我明白了雨果寫本文的目的可能還有深層次的意義:盼望當時的法國社會出現一位象船長一樣的領袖人物。

帶著強烈的文體意識解讀小說題材的敘事作品，將小說情節作為湖里的那棵柳樹進行觀照。在這樣的觀照的過程中讓學生經歷文學審美過程，構建自己的精神世界。

二、在切己的體察、比對中解讀散文

解讀文本是讀者通過對文本的解讀建構自己的精神世界，豐富自己的視野的過程。

解讀敘事散文可以從敘事視角切入，探究作者使用這一敘述視角敘述在事情中所表現出來的觀點和態度，比對文本主人翁和解讀者遭遇同一事件的差異，由此建構自己的精神世界。

下面是教學《明天不封陽臺》賞析語言，披文入情的教學片斷。學生在第一個教學環節中已整體感知文本。

師:是什么使“我”改變了封陽臺的決定?

生:是一只鴿子。

師:這是一只怎樣的鴿子?請同學們找出描寫鴿子的語句。(生讀課文，找句子。)

生:描寫鴿子的句子“閑放在陽臺上的一只書架下面，忽然傳出幾聲‘咕!咕!’的叫聲。一只鴿子蜷縮在書架底下，正瞪大驚恐的眼睛望著我們。它撲打了幾下翅膀卻未曾飛走，就在它的羽翼開合時，我們見到了它正在孵育的兩只鴿蛋，看到了它翅膀上的一塊血痕──那分明是有人在它飛翔時用氣槍打傷的”。

生:這不是一只名貴的鴿子:灰色、嘴大且長，名貴的鴿子該是雜色。

生:鴿子見我們沒有傷害它的意思，重新安靜下來，它伏在蛋上，眼睛緊緊盯著我們，目光是那樣令人憐愛，使我不由想起了馮至深情的詩句:“馴美的白鴿兒/來自神的身旁，它們引示我翹望著/迷離的故鄉”。

師:在10歲的兒子眼中，這是一只怎樣的鴿子呢?兒子對鴿子是什么感情?

生:在孩子眼里，這是一只受傷的可愛又可憐的鴿子。兒子很驚喜又很憂慮。

師:兒子憂慮什么?

生:兒子擔心爸爸會不理會他的心情，繼續封陽臺。

師:那么在“我”的眼中這是一只怎樣的鴿子呢?“我”對鴿子是什么感情?

生:這是一只受傷的在孵蛋的鴿子，是一只落難的鴿子。惹人憐愛，“我”特別希望鴿子能在我家停留。

生:“我”對鴿子充滿關心和愛護，充滿深情，從文中馮至的詩可以看出。

師:同學們能結合文本解讀敘事主體“我”和兒子的情感，讀文章還要讀者進入文本語境中來，即讀散文“貴在有我”。在你的眼中，這是一只怎樣的鴿子呢?你對鴿子是什么感情?你有什么感受?

生:這是一只普通的鴿子，很可愛，也很可憐。我喜歡她。

生:這是一只偉大的鴿媽媽，很不辛，遇到了壞人打傷它，又很幸運，遇到了文中的“我”。

生:假如我是那只鴿子，我會說，親愛的主人，我已經受傷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有寶寶了，請你仁慈一點，放過我們吧。

師:你已經把你自己投入文本了，化身為鴿，與鴿子感同身受。

生:鴿子很美，像美麗的神，讓我的心寧靜。

生:但是美麗的神還是受傷了，這說明人類的殘暴，人類還傷害許多動物，破壞自然環境，所以我覺得鴿子很可悲。

師:你代表鴿子向人類發出控訴，同學們知道鴿子那帶血的翅膀正向我們傾訴著什么嗎?

生:正向我們傾訴著它作為大自然的一分子所受到的暴虐。

師:鴿子眼睛緊緊盯著我們，又流露出怎樣的渴望?

生:它渴望人類不要再傷害它了。

生:它還渴望人類也不要傷害其他動物。

生:它還渴望人類也不要破壞美麗的大自然，因為地球是人和動物共同的家園。

生:它渴望人和大自然和諧共處。

師:這是鴿子的渴望，也是文中“我”和兒子的渴望，也是我們大家的渴望。

這個教學片斷讓我們明確了解讀敘事文本的捷徑在于從其外在形式入手，這樣可以較為快捷地進入到文本的內在意蘊層面。對于小說體裁的文本可以從小說的人物形象的構成來探究小說的內在意義;解讀寓言故事可以從寓言故事的“破綻”處來聯系生活理解寓意;解讀敘事散文可以將敘事散文所反映對象在作者和自己眼中的圖景進行比對，在切己的體察、比對中將自己投射到敘事散文的情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