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結構升級與人才結構調整協同適配機制研究：以黑龍江省為例

霍 影,姜 穎,籍丹寧,趙桂娟

(黑龍江科技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150022)

一、引言

伴隨我國產業結構轉型戰略的提出和《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的發布,如何在人才結構層面進行匹配產業結構轉型的適配性調整就成為關乎我國產業經濟在當前階段轉型效率和在未來階段發展水平的主要問題。產業結構的轉換及變化,通常可以通過對生產設備和基礎設施等的更迭和再投入而較容易實現。但相應人才結構的調整,卻需要考慮地區的資源稟賦、產業特色和貿易基礎,這一適應性的調整過程需要綜合統籌的細致匹配才能完成。因此,產業結構的轉型效率很大程度上需要受制約于人才結構的調整預期。因為各省資源稟賦和產業特色存在區域差異,所以相應的人才結構調整策略也應不盡相同。

二、黑龍江省當前階段產業結構及人才結構發展現狀

黑龍江省地處我國的東北地區,與鄰國俄羅斯大面積接壤,農業、林業及礦產資源豐富。糧食、木材、石油、煤炭是黑龍江省傳統的優勢產業,黑色能源化工、農產品深加工和裝備制造是黑龍江省當前的支柱產業。另外,對俄貿易亦對黑龍江省產業結構外部的整體表征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參見《黑龍江統計年鑒2012》,2011統計年度內,黑龍江省的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分別為6.3%、53.9%和39.8%。2001到2010十年均值層面,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則分別占地區生產總值的 7.95%、59.86和 32.19%。總體而言,黑龍江省當前階段的產業結構中,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仍占有主要比重,而第三產業(尤其是信息及金融服務業)的發展卻相對薄弱。

針對產業結構中智力因素及金融服務占比偏低的發展現狀,黑龍江省政府在《黑龍江“十二五”規劃綱要(2011-2015年)》中針對性地提出要“充分發揮科技第一生產力和人才第一資源作用,實施科教人才強省富省工程,把科技進步和創新作為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推動力,把發展教育和培養高素質人才擺在更加突出的戰略位置,促進科教優勢向經濟優勢、競爭優勢轉化,逐步推動經濟發展方式由依靠物質投入向依靠科技進步轉變”。即在政府層面提出以人才作為產業發展的推動條件,以高素質人才的培養,尤其是地方高校對于落地人才的培養作為黑龍江省產業結構轉型的智力支撐。這一宏觀方針的提出,在《黑龍江省高等教育強省建設規劃》(黑政發2008[68]號文件)中亦有匹配性的體現,不再贅述。

參考《2012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發現黑龍江省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從業人員占地區人員就業比重的十年均值分別為46.33%、20.76%和32.91%。雖然在計量層面并不能嚴格證明“從業人員比重”和“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之間存在直接的發展應因,但從從業人員比重層面還是能夠間接反映出黑龍江省從業人員邊際生產效率較低的勞動密集型生產現狀,以及由此而帶來的產業結構發展主體中,智力集聚因素占比較低的人才結構現狀。

三、黑龍江省產業結構升級對人才結構調整提出的要求

來自世界發達國家的發展經驗證明,提升高校服務社會的職能,促進大學與地方產業的互動才是優化區域產業結構的根本方式。《黑龍江省高等教育強省建設規劃》中亦明確提出以建設“五個一批”為核心,即“建設一批高水平大學,支撐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建設一批高水平學科專業,服務主導產業群發展;建設一批高水平創新平臺,支持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建設一批高水平人文社科基地,促進文化大省發展;培育一批以高水平領軍人才為核心的創新團隊,促進人才強省建設”,通過以高校作為主體的人才培養服務區域經濟發展。

目前,黑龍江省共有普通高等學校79所,具備農業、林業及煤炭等地方優勢產業背景的高校14所(其中農業背景9所、林業背景2所、能源背景3所),僅占全部高校數量的17.7%,尚不足以承擔起“五個一批”的產業托付和培養預期。因此,從總量層面分析,黑龍江省高校服務地方產業經濟,尤其是對接區域優勢、特色產業的能力是亟待加強的。以農業現代化、節能環保為生產訴求的產業結構轉型目標,也都對黑龍江省高校人才培養內涵的凝練提出了更高的產業對接預期。換言之,特色人才的規劃、培養和儲備問題將成為制約黑龍江省傳統優勢產業升級的主要影響因素,是黑龍江省產業結構升級對人才結構調整提出的第一方面要求。

除特色產業人才對接外,服務生產配套的第三產業人才也是制約黑龍江省產業結構轉型最終預期的重要影響因素。這里,“服務生產配套”的要求主要指具備第二產業工作經驗、掌握現代信息技術并能夠有效銜接第三產業發展的人才。信息服務業、金融服務業是最為迫切的產業和人才建設需求。當前階段,黑龍江省具備專項金融服務人才培養背景的高校僅有哈爾濱商業大學、哈爾濱金融學院、黑龍江財經學院等少數幾所,在數量上遠不及工學背景的人才培養規模。但伴隨工業周期的演進,尤其是當經濟社會步入到工業化中(后)期,信息服務業將成為制約工業化整體發展水平的瓶頸。因此,提升金融服務人才培養的規模、質量和產業契合度是黑龍江省產業結構升級對人才結構調整提出的另一方面要求。

四、匹配產業結構升級的人才結構配置(培養)方案

為在規模優勢上充分發揮出“五個一批”的集聚潛力和建設預期,建議由黑龍江省科技廳牽頭,聯合黑龍江省教育廳、黑龍江省工業和信息化委員會以及黑龍江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共同籌建以下四個人才培養平臺,夯實黑龍江省傳統優勢產業的科技基礎、提升相關產業的智力因素并為相關行業的人才儲備營造平臺式的聯合培養環境:

(一)打造黑龍江省農產品精深加工產業聯合培養平臺

源于農產品在黑龍江省雖然具有地緣稟賦,但加工層次和產品附加值卻較低的產業發展現狀,可以由東北農業大學牽頭,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哈爾濱商業大學、黑龍江東方學院提供人才支撐,協同國家乳業工程技術研究中心、黑龍江省農業科學院的科研優勢,聯合北大荒集團、黑龍江省完達山乳業股份有限公司、黑龍江龍丹乳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黑龍江省九三油脂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等大宗農產品加工企業共同組建黑龍江省農產品精深加工聯合培養平臺。平臺應重點圍繞乳品、大豆、玉米等初級農產品的精深加工展開聯合研發和合作人才培養,推進科技攻關和產業示范。為第一產業的轉型升級提供科技支撐,為黑龍江省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提供智力保障。

(二)打造黑龍江省高端裝備制造產業聯合培養平臺

為配合《黑龍江省戰略性新興產業“十二五”發展規劃》中“高端裝備制造”建設規劃的有效實施,可以由哈爾濱工業大學牽頭,由哈爾濱工程大學、中國船舶重工集團公司第703研究所、哈爾濱理工大學提供人才支撐,聯合哈爾濱電氣集團公司、齊重數控裝備股份有限公司、哈爾濱飛機制造公司以及齊齊哈爾二機床(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共同組建高端裝備制造業聯合培養平臺。平臺應根據戰略性新興產業中高端裝備制造業的發展需要,整合黑龍江省具備裝備制造業行業背景的高校、科研院所和龍頭企業的技術優勢,以促進科研成果轉化和技術人才培養為基礎,以提升黑龍江省高端裝備制造產業創新研發水平為目標,加快黑龍江省裝備制造業這一主導產業的技術升級。

(三)打造黑龍江省黑色能源化工產業聯合培養平臺

針對我國于當前發展階段內仍對石油及煤炭兩類黑色能源需求量巨大的產業現實,黑龍江省應在強化能源稟賦的基礎上,協同高校、科研院所和企業的人才優勢,以智力因素促進生產工藝對于兩類能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具體架構上,可以由東北石油大學和黑龍江科技大學分項牽頭,分別聯合黑龍江省科學院石油化學研究院、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以及哈爾濱煤炭設計研究院、黑龍江龍煤礦業控股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黑龍江省寶泰隆煤化工有限公司聯合組成黑龍江省黑色能源化工聯合培養平臺。平臺的搭建及培養導向應充分考慮哈大齊工業走廊對于石油、天然氣和化工產業的需求,并協同匹配黑龍江省東部煤電化基地的建設進程,為保證黑色能源的安全高效生產、梯次開發和循環利用提供科研保障和智力依托。

(四)構建黑龍江省金融服務產業聯合人才培養平臺

黑龍江省并不具備培養金融與經濟專項人才的學科優勢,但卻在對俄貿易方向具有發展特色產業金融服務的地緣稟賦。建議由哈爾濱商業大學牽頭,集聚省內高校專科人才的培養基礎,并聯合哈爾濱銀行“對俄特色金融服務”的業務專項,共同構建黑龍江省金融服務人才聯合培養平臺。針對性地展開對俄貿易專項服務人才的聯合培養,并借助平臺依托,將科研合作和人才交流進一步擴展到匹配地方特色產業發展的農業經濟、林業經濟和礦業經濟等專項人才的培養過程。

五、配套產業結構和人才結構協同發展的制度和策略保障

(一)政府層面:統籌確定專項人才培養(儲備)計劃

著名的三螺旋理論模型(亨利·埃茨科威茲,1997)將各類政治體制下的政府、企業和大學之間的合作創新關系進行了明確的分類。于我國的國情實際而言,政府將在我國的三螺旋合作創新模型中起到主導和支配性的作用。為保證黑龍江省人才結構配置(培養)方案能夠在產業結構配套層面得到有效實施,政府層面應從制度頂端出臺輔助人才結構調整的系列專項人才培養和儲備計劃,即通過統籌高等教育的人才培養結構來對接區域的用工需求。人才培養結構的調整應做到長期培養計劃與短期培養計劃相結合,分類人才培養層次及數量規模,確定計劃執行優先級。《黑龍江省高等教育強省建設規劃》中為匹配“五個一批”計劃的實施,還針對性地出臺了“五個服務計劃”,即新農村建設服務計劃、緊缺人才培養培訓服務計劃、高層次人才培養培訓服務計劃、校企共建工程研發中心服務計劃和高等學校科技成果轉化服務計劃,以充分發揮人才對于推進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應該說,政府層面對于專項人才培養計劃的政策主張是合理、明確和務實的,但在執行效力上,還需要有系統和配套的考評機制作為支撐。因此下階段,黑龍江省還應在對于各類專項人才的培養和儲備計劃的實施效果方面配套推進量化考評。

(二)高校層面:合理分配各類人才招生(培養)比例

作為人才培養的主體,高校在我國的三螺旋合作創新模型中起到了過程執行的實際作用。為配合政府層面出臺的各類專項人才培養(儲備)計劃能夠達到預期目標,地方各高校應在立足自身人才培養特色的基礎上進一步優化專業結構、統籌分配招生名額。于黑龍江省的產業實際而言,農業、林業類專項人才培養計劃應主要投放于東北農業大學、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東北林業大學及黑龍江林業職業技術學院、黑龍江農業職業技術學院、黑龍江農墾職業學院。石油、煤炭類專項人才培養計劃應主要投放于東北石油大學、黑龍江科技大學以及黑龍江煤炭職業技術學院。金融、貿易人才培養計劃則可以主要投放于哈爾濱商業大學、黑龍江大學、黑龍江東方學院、黑河學院、哈爾濱金融學院以及黑龍江財經學院、黑龍江商業職業學院。工學是黑龍江省的優勢學科,哈爾濱工業大學和哈爾濱工程大學完全可以勝任人才培養任務的主體。具體執行策略方面,上述高校應針對邊疆區域及落后區域擴大定向招生和委托培養的比例,并應更積極主動地謀求與優勢行業的龍頭企業共同制定人才培養方案。

(三)企業層面:深入挖掘合作人才培養(交流)模式

作為人才培養的驗收終端,企業本應在三螺旋合作創新模型中發揮出指導實踐的作用。但由于我國政治體制對于教育行業的整體把控,企業很難在教育及人才培養的過程中獲得足夠的話語權,即很難以民辦教育的姿態對高等教育模式進行實質性地塑造。但企業和高校合作進行人才培養未嘗不是一條可以逐步擴大企業自主定義人才鑄造規格的鋪路石。雖然“校企合作”一直因利益分配、人才管理等問題為社會所詬病,但只要企業能夠將用工的戰略眼光放得更遠些,將聯合培養的計劃執行得更務實些,相信,高校層面還是很愿意同步配合企業進行人才培養方案改革的。須知,磨刀不費砍柴工,“理論夠用、實踐夠強、適應迅速、落地扎根”的人才需求很大程度上可以被企業自身的先期干預所滲透的,所以決定人才培養規格的影響因素中,最為關鍵的還是要看企業是否有足夠長遠的戰略眼光和足夠細致的人才培養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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