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園中漢英語碼轉換的人際功能研究

陶 金

(佳木斯大學公共外語教研部,黑龍江,佳木斯154007)

一、引言

語碼轉換是當今社會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它是指表達者(包括說話人和寫作人)將一種語言或語言變體轉換成為另一種語言或語言變體,是各種語言相互接觸和各國文化交際中的產物,它可以是一個詞或者短語,甚至是一個句子。隨著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與世界各國交流的頻繁,人們會不由自主地發現英語存在的普遍性和必要性。尤其在中國的教育體制下,英語被視為一門必不可少的語言。在大學的校園里,大學生們多數都會掌握兩門或兩門以上的語言,其中就包括英語。在他們漢語的交際過程中,往往會出于一定的目的而插入英語使交際能達到更好的效果,語碼轉換就順其自然地出現在大學的校園里。

二、語碼轉換的研究現狀

在20世紀70年代,語言學家們開始關注并研究語碼轉換,他們分別從心理語言學觀察、社會語言學觀察、會話分析觀察和語用學觀察來進行研究。在心理語言學觀察中,學家們關注的是人們在進行雙語會話中,語碼轉換產生的原因和接受者是怎樣所感知的。在社會語言學觀察中,美國的社會語言學家Fishman通過研究發現,在多種語言的語境中,人們對語言的選擇并不是隨意自由的行為,而是被三個因素支配:在交際中個人的身份、交際的情景及交際的話題。后來,美國的社會語言學家Myers-Scotton從宏觀和微觀的視角,分析了語碼轉換的認知心理動機。語用學觀察對于語碼轉換有著重要的意義,代表人為Verschueren,他在《語用學新解》中提出了語碼轉換的順應論,即商討性、規約性和順應性。而在國內,關于語碼轉換的研究更多地是通過不同的語境來分析其原因及影響,證明語碼轉換順應論的適用性和可實施性,而以大學校園語碼轉換的人際功能研究則少之又少。因此,本文將從一個嶄新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的人際功能角度出發,對大學校園中的語碼轉換進行研究。由于語碼轉換存在于社會語言學之中,它在表達人與人交流的特殊言語行為時,也反應了某種人際意義。

三、大學校園中語碼轉換的人際功能

系統功能語言學家韓禮德在他的《功能語法導論》一書中提出功能語法的人際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他認為人際功能是人類的語言除具有表達話語者的內心活動和親身經歷的目的外,還具有表達話語者的態度、身份、地位、動機和對事物的評價判斷等功能。它是話語者的“意義潛勢”,這是語言的參與功能。按照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理論,大學校園中的話語除了建立其概念意義(即話語的內容)外,也要通過語境的變化建立語篇的人際意義(即話語中的人際關系)。作為一個特殊的社會環境,大學校園體現著當代大學生的思想,反映了大學生對知識的認知。隨著網絡在大學校園里的普及及大學生對英語的熟練,他們會在校園中大量使用語碼轉換來與別人交流,對建立、維持、促進合理的人際意義起著重要的作用。人際功能往往是通過語氣和情態系統來實現的。語氣系統是通過簡短話語的交流來實現;情態是通過言語者的態度、評價和判斷來實現。此外,話語中出現的代詞指稱能反映出話語者對待語篇中人物的態度,有助于對說話者和聽話者之間建立特定的關系。由此,本文從語氣、情態、人稱三個方面來研究大學校園中語碼轉換的人際功能。

(一)語氣系統

語氣是人際功能意義中的重要成分,能很好地表達出話語者的話語目的及會話者之間的關系。在大學校園中,往往是通過陳述詞組或者小句等來實現的。它可以體現學生們之間的一種鼓勵或者批評的語氣,從而反映出話語者們的人際關系。

例1:I hope this is the last time!否則我將會把它告訴給我們班級的所有人。

在這個例子中,說話者用了陳述語氣,表達了自己對于他人行為的不滿。在語氣上,我們能感覺到說話者與聽話者之間的關系不是很好,用警告的方式來告訴他不要再做同樣的事情。用英語語碼來轉換漢語,能緩解說話者的語氣,為了給聽話者保留面子,同時還能表達出說話者的語言目的,語氣中也有提升“我”的地位。

例2:Cheer up!You are the best one!下次你一定會取得好成績的。

這是說話者通過祈使的語氣來鼓舞他人。我們能通過話語了解到兩人的關系應該是很密切的,可能是聽話者在這次考試中沒有取得好的成績,十分沮喪,而說話者作為好朋友,發自內心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使聽話者受到鼓舞振作起來,爭取下次考試中取得好的成績。只有關系較近才會用這樣的語碼轉換來幫助他人,同樣這樣的語碼轉換也會提升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二)情態系統

人際功能的另一重要作用就是說話者要判斷自己話語的有效性和成功性,或在命令或警告的語氣中要求對方承擔責任和義務,或在陳述話語中表達個人的意向。這部分人際意義主要是通過語法中的情態系統來實現。

例3:If you follow this way,you will never fail!一定要記得哦!

這個例子出現在大學課堂中,我們能體會到說話者強烈的主觀意識,他的地位或者職位應該高于這些接受話語的學生們。說話者即教師,以自身的經歷,完全可以主觀地判斷出遵循這樣的方法,學生們就會取得成功。老師的目的就是向學生傳授和提供知識信息。而never作為否定副詞放在情態動詞will后應該被重讀,這樣更能強調說話者的態度,體現了對學生們的忠告,并渴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和回應。

例4:you may make it!不要心急,慢慢來。

同樣是情態動詞may,我們能感覺到它的情態程度完全沒有will強烈。在人際功能的情態系統中,由于說話者表達的語氣或者態度不同,情態量值也是不同的。我們在研究中發現,大學校園中往往出現較多的為像will的中值情態詞和像may的低值情態詞。因為,這樣的委婉的情態詞能更多地鼓舞聽話者,這樣會促進會話者之間的人際關系,從而達到較好的交際目的。

(三)人稱系統

在人們的言語表達中,人稱的使用不僅僅能表明說話者的態度,還能體現出會話者們之間的親密程度及他們之間的權勢關系。從心理語言學角度來講,人們通過心理評價來預設會話,評判自身與對話者們之間的親疏關系,為了貼近或者維持自身與會話者們之間的心理距離,有目的性地來選擇人稱代詞。在大學校園中,無論會話者是教師或者學生,都可以通過使用語碼轉換來表達言語角色,從而實現交際的目的。同時,他們要清楚會話的目的、會話的對象以及會話傳達的信息。有的時候會話者還可能期待聽話者做出某種反應,因此,要用什么樣的人稱代詞來表達說話者的口氣和態度則是至關重要的。通過研究發現,第一人稱復數形式出現的頻率最高,其次是第二人稱的使用,最少使用的是第三人稱。

例5:We are the champion!比賽結束了!

在這個例子中,說話者用第一人稱復數we來進行語碼轉換,具有潛在的人際功能意義。首先縮近了會話者們之間的心理距離,同時提高了會話者們的親和力,本來不熟悉或者不認識的同學們可以通過人稱系統的語碼轉換來拉近之間的親密程度,達到了人際功能的實現。例6:You are only a freshman!這件事情我來弄!

在這個例子中,我們發現說話者把自己的角色定位為一個高年級的學生,話語中明顯有命令的口氣。使用第二人稱you,表現了會話者們之間的權勢關系,聽話者作為大一新生應該聽高年級說話者的命令。其實,說話者使用語碼轉換的目的是為了使語言更委婉,如果直接說“你只是個大一新生”的話可能會傷害到聽話者,而又想展現出自己更高的地位,所以使用第二人稱來達到人際功能的交際目的。

四、結語

大學校園作為一個特殊的環境,往往體現著知識的進步和時尚感。語碼轉換作為時尚表現的一種形式經常出現在大學校園中。本文以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為理論,結合大學校園中出現的實例,探究語碼轉換在校園里體現的人際功能。我們在分析中可以發現,大學校園中的語碼轉換表達出了不同的人際意義。實現人際意義的語篇手段多樣化,包括單詞、短語、句子等。語碼轉換的人際意義由語氣系統、情態系統和人稱系統來體現,實現了傳達信息、提升地位、加強語氣等功能。因此,大學校園中的語碼轉換,無論說話者是學生或者教師,都是一種有效的交際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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