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成 焦連志
【摘要】鄧小平關于政治體制改革構想蘊含著豐富的辯證法思維,它構成著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思想和理論的內核。具體體現在:在對經濟與政治關系的辯證把握中統籌推進政治體制改革;在人與制度的互動中推進政治體制改革;辯證把握政治體制改革中的根本原則與制度變革;改革黨的領導體制與加強黨的領導的辯證以及制度自信與學習借鑒的辯證。學習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辯證思維對于指導當今處于攻堅階段的政治體制改革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辯證觀;當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A84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0351(2014)04—0018—09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越來越多的學者和國際輿論都在熱議“北京共識”、“中國模式”。特別是“以‘華盛頓共識為主要內容的新自由主義造成重災區和‘中國奇跡的出現所形成的鮮明對比,使得人們更加關注‘中國模式。” [1]盡管是否存在“中國模式”尚存爭議,但是中國所取得的巨大成功無疑是構筑“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的堅實基礎。在探究“中國模式”奧秘的背后,不少學者的研究都指向了中國特有的政治體制(汪暉,2010;汪玉凱,2010;宋魯鄭,2010,2013;張維為,2011;等)。然而,從中國改革的整體推進來看,相較于其他領域的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仍然存在一定的滯后現象,在構筑中國改革的“自動力系統”中,政治體制改革在整體能效比方面仍然不夠理想;而從更好地為其他領域的改革提供支撐來看,政治體制改革甚至有“拖后腿”隱憂。
從政治系統發展的角度來看,任何一種政治體制或制度其所蘊含的生命力取決于其與體制生態的適應能力,而當下中國改革進入深水區和攻堅階段,愈發凸顯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海代表團的審議時強調指出,我國改革已經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要勇于沖破思想觀念的障礙和利益固化的藩籬,敢于啃硬骨頭,敢于涉險灘,更加尊重市場規律,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以開放的最大優勢謀求更大發展空間,而這無疑對政治體制改革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這樣一個背景下,重溫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思想及其思維特點并發掘其當代價值對于指導當下的政治體制改革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現實意義。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思維的突出特點在于其辯證性(褚帥,2013;許魯州,2004;徐國保,2004),“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思想中蘊藏著豐富博大的辯證法智慧,這一智慧貫穿于他整個政治體制改革思想體系中, 成為推動他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精神動力、工作方法和思想內核, 也必將成為中國當今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思想參照和精神坐標。”[2]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辯證思維對當今的政治體制改革有著重要的意義。
一、辯證觀構成了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構想的思想內核
唯物辯證法是揭示事物普遍聯系和永恒發展的不帶任何片面性的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掌握了唯物辯證法的基本原理與方法,并在實踐中一以貫之地加以貫徹,對于指導無產階級政黨正確地進行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實踐活動,無疑具有重大的意義。毛澤東正是出色地運用辯證思維方法在錯綜復雜的中國革命情勢中成功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并領導中國革命取得了偉大的成功,在社會主義建設中所取得的成就同樣也是因為堅持了唯物辯證法來看待問題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而毛澤東在晚年所犯的錯誤也恰恰是其背離了唯物辯證法,給黨和國家以及社會主義建設留下了深刻的經驗教訓,這從正反兩方面證明了從根本上堅持唯物辯證法的重要意義。鄧小平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在領導中國改革開放的過程中,無時不刻不貫穿了唯物辯證法的基本方法與精神,這一基本方法與精神可以說是貫穿了鄧小平理論的各個組成部分,也惟其如此,中國改革開放事業才走上了一條健康發展的坦途。而僅就鄧小平的政治體制改革來看,鄧小平的政治體制改革思想與理論也同樣一以貫之地貫穿著唯物辯證法的基本方法與精神。
以政治為社會運轉的中樞與中軸,這是中國上千年來政治權力支配社會的產物,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視為中國的政治傳統,甚至直到改革開放30多年后的今天,雖然隨著改革開放與經濟體制變革而逐漸演進和呈現為國家——社會——市場三種權力三足鼎立之格局,但這一傳統就其質的方面而言恐怕仍未有根本性意義上質的變化。政治在相當意義上仍處于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中軸位置上,它是社會價值格局分配的中心,也是各種利益的匯聚中心,各種社會聯系的中心,構成著類似于多層的同心圓結構。處于改革進程中的各種錯綜復雜的利益、價值關系展現著唯物辯證法視野下的普遍聯系的圖景,也必然要求要以唯物辯證法的思維來看待政治以及相應的政治體制改革問題。鄧小平在領導中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實踐中,正是基于政治之于其他方面改革及利益等聯系的深刻把握中高屋建瓴地勾畫了中國改革開放的藍圖,在強調政治體制改革對于整體改革的全局性和決定性意義的同時,也指出了經濟體制改革相較于政治體制改革的優先性;在強調經濟體制改革的重要性的同時也指出了政治體制改革的根本性與標志性意義。從中國政治體制的動力來看,政治體制改革本身既是中國民主政治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經濟體制改革推進的必然要求,反映著政治與經濟之間的緊密互動關系,鄧小平正是在這種關于經濟與政治辯證關系的深刻把握中運籌著政治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以杰出的政治智慧謹慎地在二者張力的合理區間內尋求二者的最佳配合與最大價值產出,并將其維系在社會穩定的前提下與穩步發展的價值目標上,恰如其分地把握著中國政治體制漸進性變革的節奏與方向,在對政治體制改革所涉及到的復雜關系的辯證思考與辯證處理中穩妥而又卓有成效地推進了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
鄧小平的政治體制改革思想不僅在整體上體現著唯物辯證法的思維,而且在改革的具體原則、具體制度、方針政策等各個方面都很好地體現著唯物辯證法的思維,唯物辯證法思維系統地貫穿在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理論與實踐中,包括在堅持社會主義基本制度與學習借鑒西方制度、堅持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與改革具體體制,改革的漸進與突破、人與制度的協同推進,等等。實踐證明,鄧小平的政治體制改革的思想是正確的,是符合中國國情和改革實際特點的,也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杰出創造,直到現在依然有其價值和意義,成為當今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坐標和根本指針;而離開了鄧小平高超的政治智慧與其辯證思維及辯證方法對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包括整體改革的“頂層設計”,中國的改革要么陷入“內卷化“危機,要么就有可能導致重蹈蘇東國家覆轍。
二、辯證觀是貫穿于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構想的主線
中國的改革開放是20世紀社會主義運動史上具有重大意義的事件,它挽救了處于危機和低谷中的社會主義運動,也開創了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建設新道路。它是中國在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目標道路上的一次發展模式轉換,也是現代化價值驅動下的一次自我革命。對于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而言,現代化是既定的價值目標之一,但是按照西方著名政治學者塞繆爾·亨廷頓的分析,現代化會引起不穩定,而引起不穩定的因素卻在于追求現代化的努力之中,因而對于任何力圖實現現代化目標的國家而言,在實現現代化的同時追求政治穩定都是相當困難的課題,特別是后發的發展中國家,既定的現代化的線性發展過程將現代化過程中所引發的各種風險因素線性壓縮在有限的時空中,進一步增加了這一課題的難度。如果不能夠很好地把握好現代化進程中的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極有可能“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對于中國這樣一個國情復雜而又面臨形形色色的國內外壓力的超大規模國家而言更是如此。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在進行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政治體制改革的總體設計中,始終注重運用辯證思維來把握復雜表象下的各種聯系,辯證地思考和處理各個方面的復雜關系,辯證思維貫穿于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總體設計中,成為其政治體制改革構想的一條主線,為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整體推進和健康發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1在對經濟與政治關系的辯證把握中統籌推進政治體制改革
聯系是一切客觀事物固有的辯證本性。鄧小平對于政治體制改革的思考,從來都不是“單打一”,他始終以辯證的思維方式及方法將政治體制改革置于中國改革的總體設計中,在中國社會當時復雜的社會矛盾關系中把握主要矛盾,并據此以大膽的魄力和高超的政治智慧來進行改革的總體設計。對于當時的中國改革而言,最迫在眉睫的改革無疑是經濟體制改革與政治體制改革。按照辯證唯物主義方法論,解決問題要抓住主要矛盾,中國當時的積弊有很多,但是經濟體制改革與政治體制改革無疑是最為迫在眉睫的,因而政治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都被鄧小平放在改革總體設計的優先序列中并加以統籌推進。在鄧小平看來,要推動政治體制改革,必須緊密結合經濟體制的改革,因為傳統計劃經濟體制是與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聯系在一起的,是互為依托的,而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也離不開政治體制改革。即使是對于經濟體制改革,鄧小平也不是僅僅局限于從經濟意義或發展意義上來理解經濟現代化和經濟體制改革的問題。鄧小平總結社會主義建設的經驗教訓,提出了“四個現代化就是中國最大的政治”[3]234的重要論斷。有學者這樣解讀鄧小平的這一論斷:“所謂經濟問題在一定條件下具有政治意義,就是當著不解決經濟問題,即不解決經濟建設和經濟制度(或其中一個方面)問題時,一定階級的國家政權問題就不能或難以解決,在一定階級的根本利益不能、或難以實現的條件下,經濟問題的解決便具有了政治意義。正是在這樣的條件下,經濟問題就同一定階級的政治的基本內容——國家政權問題直接聯系在了一起,同一定階級的政治的本質——利益問題直接聯系在一起,從而使經濟問題具有了政治意義。這種條件下的經濟問題,不能不占據重要政治意義。”[4]沒有鄧小平對于經濟與政治問題關系的深刻辯證思考與把握,不可能形成這樣的論斷,這一論斷對于指導中國改革具有重要的總體性指導意義。同時,由于經濟發展與經濟體制改革被賦予了政治意義,在以政治為中心的延續傳統及對政治保持高度敏感性的官僚系統中,經濟發展和經濟體制改革必將被置于與政治問題和政治體制改革等量齊觀的位置上,并因為是“最大的政治”而被高度重視,有助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而經濟體制改革所取得的成就為推進政治體制改革奠定了物質基礎,并使中國改革呈現“增量改革”特征,極大地減小了改革的阻力;同時經濟體制改革也為政治體制改革營造了新的文化與社會生態,創造了新的制度要素與制度環境,從而為政治體制改革的推進創造了條件。
當然,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必然也會提出政治體制改革的要求,對此,鄧小平深刻指出:“現在經濟體制改革每前進一步, 都深深感到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體制, 就不能保障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果, 不能使經濟體制改革繼續前進, 就會阻礙生產力的發展, 阻礙四個現代化的實現。”[5]176同時,政治體制改革也能為經濟體制改革提供保障,能夠為經濟體制改革營造寬松的政治環境和提供政策支持。正如有學者指出的:“只有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才能克服官僚主義,提高工作效率,才能保證經濟體制改革和其他改革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有效地增強政府對經濟的宏觀調控能力;只有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才能營造改革開放所需的穩定的政治環境;只有進行政治體制改革,讓廣大群眾更多地參與管理國家和社會事務,才能充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使他們成為改革開放的主體和生力軍。”[6]同時,鄧小平還強調指出:“只搞經濟體制改革,不搞政治體制改革, 經濟體制改革也搞不通,……我們所有的改革最終能不能成功,還是決定于政治體制的改革。”[5]164鄧小平將政治體制改革視為“改革向前推進的一個標志”。[3]160鄧小平以高超的政治智慧和深厚的唯物辯證理論素養,站在經濟的角度看政治,站在政治的角度看經濟,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以經濟手段解決政治問題,以政治手段解決經濟問題;在對整體改革設計特別是與經濟體制改革的辯證中頗有分寸而又恰到好處統籌“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政治體制改革進程,政治體制改革“雖然沒有像經濟體制改革那樣進行‘革命性的變革,但是由于力求與經濟體制變革形成良性互動,并為經濟和社會發展提供保障和服務,”[7]409正是他始終堅持用聯系的和發展的觀點來處理當時最具緊迫性的政治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的關系,在對二者關系的深刻辯證把握中有力地推動了二者相輔相成的推進和發展。
2在人與制度的互動中推進政治體制改革
從政治發展的角度來看,一個國家政治發展的重要標志就是政治體系的制度化程度與水平,其制度化程度與水平直接反映著該國的政治發展程度,而制度化無非就是將權力關系與利益關系加以制度化的規范和約束,這是一個權力關系去人格化和合法性建構的過程,也是利益關系調整與規范的過程。對于中國這樣一個后發的發展中國家而言,受到傳統政治文化、制度資源供給以及建國后執政實踐等的影響,政治系統的制度化水平還比較低,“文革”時期甚至還帶有濃厚的“人治”色彩,制度與法制的權威得不到尊重,權力運作與交替并未能很好地實現制度化和規范化。政治體系的制度化水平低往往導致處于政治權力頂端或中心的領導人的個人力量(特別是魅力)和意愿具有左右全局的政治能量,然而卻存在著“人亡政息”的巨大隱憂。對此鄧小平在1988年9月會見捷克斯洛伐克總統胡薩克時談到:“如果一個黨,一個國家把希望寄托在一兩個人的威望上,并不很健康。”[5]2721989年在同中央幾位負責同志談話及后來在同李政道教授的談話中他都反復闡述了這一觀點。這也是中國政治體制的弊端之一。然而,不論是政治體制的完善抑或是推進政治體制改革,歸根結底依然依賴于人的因素,因為人才是社會歷史活動的能動主體。由此,推動政治體制改革既需要充分調動其中人的要素,同時又應建立健全制度,在發揮各級領導干部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以推動體制改革和制度創新的同時,又應當注重發揮制度的規范和約束作用,在二者關系的辯證把握中推動政治體制改革。
推進中國政治體制改革,需要有大批具有敢“闖”敢“冒”精神的各級黨政官員,因為制度創新往往需要具有企業家精神的政治家來推動。但是,由于歷史的原因,政治體制內的領導干部尤其是高級領導干部年齡偏大,往往缺少推動體制改革所擁有的銳氣和闖勁,也往往缺少經濟體制改革與社會轉型背景下推進政治體制改革的專業知識和能力。因此鄧小平提出了實現領導干部隊伍新老交替的戰略構想,甚至將其提到了“革命”的高度:“這場革命不搞,讓老人、病人擋住比較年輕、有干勁、有能力的人的路,不只是四個現代化沒有希望,甚至于要涉及到亡黨亡國的問題,可能要亡黨亡國。”[3]397鄧小平認為實現領導干部的新老交替是關系到我們黨和國家長遠利益的重大戰略問題,為了培養和選拔年富力強、德才兼備的年輕干部,鄧小平對黨的干部隊伍建設提出了“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的“四化”標準,他強調指出,選拔干部、選拔人才,只有選得好,選得準我們的事業就有大希望。鄧小平還身體力行地推動了中國領導干部退休制度,對于實現領導干部的新陳代謝,不斷選拔優秀的年輕干部進入各級領導崗位提供了制度保障;而按照“四化”標準選拔和培養起來的干部則能夠更好地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為政治體制改革貢獻力量。鄧小平正是從人與制度關系的辯證把握中認識到要推動政治體制改革,必須首先要重視制度創設和制度運作中人的因素,通過干部的“四化”標準選拔與培養人才,充分發揮其主觀能動性,就能更好地助推迫在眉睫的政治體制改革。
中國政治體制改革是破舊立新的過程,是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的自我完善的過程,政治體制改革的最終成果也體現為新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在人與制度的關系中,人雖然是其中具有主觀能動性的因素,但是制度更具有根本性全局性意義。特別是像“文革”這樣全局性的失誤,根本的原因在于制度的缺位與制度權威的缺失,個人凌駕于制度之上而不受制度約束,最終導致了悲劇的發生。所以鄧小平在總結文革經驗教訓的時候深刻指出了制度的重要性:“制度問題,關系到黨和國家是否改變顏色,必須引起全黨的高度重視。”“我們過去發生的各種錯誤,固然與某些領導人的思想、作風有關,但是組織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問題更重要。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3]333鄧小平對于“文革”經驗教訓的總結可以說是十分恰當的,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它也從反面證明了制度的極端重要性,由此,中國政治體制改革也就具有了根本性和全局性的意義,因為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最終其他方面的改革就無法得到保障甚至最終功敗垂成。鄧小平還強調指出:“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必須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3]146中國政治體制的改革,最終還要落實到新制度的建立和制度權威共識的達成,在全面改革中要注重人的因素的作用,但最終人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的正確成果還是要落實到制度層面上來加以鞏固和確認。鄧小平對于政治體制改革中制度建設重要意義的強調與重視,其中人的因素的建設很好地體現了他對二者關系的辯證把握,對于政治體制改革的推動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3.辯證把握政治體制改革中的根本原則與制度變革
按照唯物辯證法質量互變規律,“量”的發展將引起“質”的變化,而決定事物性質的則是“質”。鄧小平在總結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深刻指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5]311他還強調“中國除了走社會主義道路沒有別的道路可走。”[8]376中國堅持社會主義,這是改革的根本原則和根本前提,改革也是為了完善社會主義制度,是社會制度的自我完善和發展。因而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必須要堅持社會主義這一“質”的規定性,對此,鄧小平有著清醒的認識。
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有一個很明確的思路,即改革是為了完善社會主義制度,而不是為了放棄社會主義制度。戈爾巴喬夫的改革之所以失敗,之所以最終葬送蘇聯的社會主義,就在于其在改革中對社會主義的“質”的制度要素把握不清,改革逐步放棄了社會主義制度。一位前蘇聯雜志主編這樣諷刺戈爾巴喬夫:他擺弄這個國家,就像家庭主婦擺弄卷心菜一樣。他以為只要把外面的爛葉子剝掉,就會有里邊的好心子,他不停地剝下去,一直到剝光為止。也有人曾形象地說:戈爾巴喬夫改革的手術刀不是揮向黨身上的腫瘤,而是揮向了黨的脖子。戈爾巴喬夫的改革不是去革除高度集中的政治經濟體制,而是在制度改革中走上了否定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的改革不歸路。戈爾巴喬夫缺乏鄧小平那樣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素養、堅定的社會主義信念以及高深的政治智慧,也注定了其改革葬送蘇聯社會主義的結局。相對于戈爾巴喬夫,鄧小平在改革之初的1979年就明確地提出了“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無產階級專政,堅持黨的領導,堅持馬列主義、 毛澤東思想的基本原理”[8]112作為改革的基本原則,強調“過去行之有效的東西,我們必須堅持,特別是根本制度,社會主義制度,社會主義公有制,那是不能動搖的。”[8]86鄧小平明確了改革中必須堅持的四項基本原則,而四項基本原則則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規定性所要求的,是體現社會主義政治制度本質的“質”的制度要素,因而政治體制改革絕不應從根本上指向這些方面,反而應當由其來為改革保駕護航,這體現了鄧小平對社會主義“質”的深刻把握。但同時,鄧小平也并未機械地強調堅持四項基本原則,涉及到四項基本原則中一些具體的體制、機制的問題也是需要改革的,但絕不是原則性的改革。比如對于四項基本原則中黨的領導的問題,鄧小平多次談話中強調指出了黨的領導制度中存在的一些弊端、黨政不分、權力過于集中等等;再如堅持人民民主專政中民主不夠、制度不夠健全等因素,鄧小平也在多次談話中重點談到了這些方面的改革問題。然而,這些“量”的方面的改革不僅無損于“質”,反而會使社會主義的“質”更加完善和為社會主義的“質”增添新的制度要素。
為了更好地推進中國政治體制改革,鄧小平創造性地將社會主義基本制度與具體體制區分開來。他指出,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是好的,我們要堅持,但是具體的體制和機制存在著許多的問題,需要進一步改革,否則不僅會妨礙改革開放的順利進行,而且會妨礙社會主義優越性的發揮。而對于黨和國家現行的一些具體制度及體制的改革則屬于社會主義基本政治制度內部要素的調整,這種調整必然進一步實現“質”的優化,也更有利于“質”的實現。鄧小平的改革絕非是只指向具體體制,同樣也包括對基本制度的改革,當然,這種改革絕非是原則性的改革。對于學界較普遍地將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僅僅理解為對具體體制與機制的改革的片面性,有學者指出:“原則”與 “制度”是“性質和載體或實質和體現形式之間的關系”,既然制度作為實現原則的載體和體現形式,那么關于基本制度的改革也就成為了政治體制改革的題中應有之義,“用‘具體政治制度說解釋政治體制,不符合鄧小平使用的政治體制概念和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實際狀況。”[9]應該說這種分析是比較恰當的。鄧小平對于政治體制的改革不僅包含具體的制度形式,也包含對基本政治制度的完善和改革,這體現了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中的嫻熟辯證思維。也正是因為對政治體制改革中制度的“變”與“不變”關系的辯證把握,對于質量互變關系的深刻理解,才使得中國政治體制改革走上了健康發展的道路而避免了蘇聯式的亡黨亡國之路。
4.辯證看待加強黨的領導與改革黨的領導體制
對于中國這樣一個有著沉重封建包袱的國家而言,實現國家重建和社會整合始終是中國近代化的一個主題,清王朝末期國家政權現代化的努力導致了“內卷化”危機(杜贊奇,1996),而之后的北洋軍閥和蔣介石政權都始終無法解決國家權威重建和社會整合的近代化課題。“如何用現代的政治力量重新統一中國,并用現代國家體系重新支撐起一個巨型的國家,就成為辛亥革命之后中國發展面臨的最根本的政治問題。”[10]
中國共產黨通過強有力的政黨組織重組社會,進而重建國家,共產黨也在國家政權中占據著核心地位,并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呈現著黨政高度合一的格局,學者任建濤將其概括為“黨化國家”模式[11],汪暉將其概括為“政黨國家化”[12]。在當時來看,這種情況的出現是有其合理性的。對此,西方政治學者亨廷頓有如下洞見:“在現代化進程中,一個沒有政黨的國家也就沒有產生持久變革和化解變革所帶來的沖擊的制度化手段,其在推行政治、經濟、社會現代化方面的能力也就受到極大的限制。”[13]337而對于中國這樣一個正處于現代化進程中的發展中國家而言,政黨在其中的作用和地位就顯得十分重要。由此,現實需要和特定歷史因素疊加背景下形成了高度集中的領導體制和政治體制,其特征是“社會權力高度集中于國家,國家權力高度集中于政黨,政黨權力高度集中于中央,中央權力高度集中于領袖。”[14]這種領導體制是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的,“從一定意義上講,對于后發外生型的現代化發展國家來說,有效的集權是現代化啟動和形成早期發展的重要政治前提。”[15]11集中力量實現國家發展和現代化一度發揮了積極作用,但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形成的高度集中的一元化領導體制在實踐中也導致了嚴重的問題:“黨在領導國家、執掌政權的過程中,逐漸地以自己對社會的直接領導代行了組織國家和管理社會的功能。這一方面使黨的領導權力和領導范圍膨脹,另一方面使國家的權力和功能逐漸萎縮。在這種循環中,由于黨的領導體制實際上無法有效容納不斷膨脹的領導事務,結果黨的領導權力和領導范圍的擴大并沒有增強黨的實際領導能力,反而削弱了黨的實際領導能力。”[16]35
對于黨的領導體制的弊端,鄧小平也有深刻的認識:“黨和國家現行的一些具體制度中還存在不少的弊端和問題,妨礙甚至嚴重妨礙社會主義優越性的發揮。”[3]327他指出了黨和國家領導體制主要存在的五大弊端:一是官僚主義嚴重、二是權力過分集中、三是家長制現象、四是干部領導職務終身制現象、五是形形色色的特權現象。他還特別指出:“官僚主義現象是我們黨和國家政治生活中廣泛存在的一個大問題”,在很多領域甚至“達到令人無法容忍的地步”[3]327。對于權力過分集中的現象,他也強調指出:“在加強黨的一元化領導的口號下,不適當地、不加分析地把一切權力集中于黨委,黨委的權力又往往集中于幾個書記,特別是集中于第一書記,什么事都要第一書記掛帥、拍板。黨的一元化領導,往往因此而變成了個人領導。……必然造成官僚主義,必然要犯各種錯誤,必然要損害各級黨和政府的民主生活、集體領導、民主集中制、個人分工負責制等等。”[3]328-329對于黨內存在的家長制作風,鄧小平也強調指出:“不徹底消滅這種家長制作風,就根本談不上什么黨內民主,什么社會主義民主。”[3]331總之,鄧小平對黨和國家領導體制弊端的認識是入木三分,非常深刻的,對于如何改革也提出了許多有針對性的意見,對于指導黨和國家領導體制改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鄧小平在深刻指出黨和國家領導體制弊端和改革必要性的同時,強調改革絕非是為了動搖或取消黨的領導地位,相反,改革黨的領導體制正是為了更好地加強黨的領導。前蘇聯和東歐國家失敗的經驗教訓表明了堅持黨的領導具有何其重要的意義。黨的領導是維護各族人民大團結和實現各項社會主義事業順利發展的重要保障。鄧小平反復強調:“我們的改革不能離開社會主義道路,不能沒有共產黨的領導”[5]242。然而為了更好地堅持黨的領導,就必須勇于直面黨的領導體制的弊端,就必須改革黨的領導體制。正是基于對改革黨的領導體制與加強黨的領導關系的辯證把握,鄧小平作出了如下論斷:“黨要善于領導;要不斷地改善領導,才能加強領導”[3]342他強調黨的建設的重點就是要處理好堅持黨的領導和改善黨的領導的關系,“必須堅持黨的領導,問題在于,只有改善黨的領導,才能堅持黨的領導,加強黨的領導。”[8]173在改革黨和國家領導體制的過程中,鄧小平高屋建瓴地統籌著改革黨的領導體制與加強黨的領導的改革,始終明確改革的最終目的是加強黨的領導,但是手段和途徑是改善黨的領導,改革黨的領導體制的弊端,正是在手段與目的關系的辯證把握中很好地推動了黨和國家領導體制的改革。
5.在推進改革中解決制度自信與學習借鑒的關系
作為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在中國實現社會主義和最終實現共產主義是鄧小平為之畢生奮斗的事業,也是鄧小平堅定的理想、信仰與不懈的價值追求。鄧小平始終堅信,中國選擇社會主義是中國歷史發展的必由之路,是基于近代國情的歷史選擇,也是中國人民的選擇。即使是中國因為社會主義建設遭遇挫折而與西方國家差距進一步拉大,社會主義國家面臨來自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強大發展壓力的情況下,鄧小平始終認為中國不能放棄社會主義,中國應該堅持來之不易的社會主義制度。因而,在改革開放之后不久的1979年,鄧小平就明確提出了改革開放中所必須堅持的四項基本原則,這是中國堅持社會主義制度,堅持改革開放的社會主義性質取向的決定性因素。在面對國門大開,西方各種思潮傳播影響特別是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泛濫的情況下,鄧小平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問題,在“六四”風波拷問中國向何處去的緊要關頭,鄧小平果斷地予以平息,始終牢牢地引領著中國改革的社會主義的方向,堅守著對社會主義的制度自信。他在1987年1月還提出:“我們在本世紀還要用十幾年時間,下世紀還要用三五十年時間,繼續向人們證明,我們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5]206鄧小平對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抱有堅定的信念,他在論述中國的發展戰略的時候指出:“要用兩代人、三代人、甚至四代人來實現這個目標。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真正用事實理直氣壯地說社會主義比資本主義優越了。”[5]256他還說:“我們要用發展生產力和科學技術的實踐,用精神文明、物質文明建設的實踐, 證明社會主義制度優于資本主義制度,讓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的人民認識到,社會主義確實比資本主義好。”[8]416當然,對于社會主義制度存在的問題,特別是經濟體制與政治體制以及其他各方面體制與機制存在的問題,鄧小平也沒有回避,他指出:“整個制度我們同西方不一樣,你們叫議會制,我們是人民代表大會制,這個制度不會改變。我們現在制度中存在的上層建筑不適應生產力發展的狀況要改變。”[8]96他對我國社會主義各方面體制存在的弊端也有著清醒的認知,對此也進行了深刻的剖析,并據此進一步明確各方面體制改革的目標,而根本的目的依然是為了完善社會主義制度。鄧小平始終堅信,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是好的,是有優越性的,也是中國改革開放必須堅持的,中國改革必須走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之路。
鄧小平在堅持社會主義制度自信的同時,也注重學習和吸收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政治經濟制度的優點和長處。鄧小平強調指出:“任何一個民族、一個國家,都需要學習別的民族、別的國家的長處,學習人家的先進科學技術。我們不僅因為今天科學技術落后,需要努力向外國學習,即使我們的科學技術趕上了世界先進水平,也還要學習人家的長處。”[3]91鄧小平在總結中國發展歷史經驗教訓的時候曾深刻指出:“經驗證明,關起門來搞建設是不能成功的,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5]781992年初,他在南巡談話中再次指出:“社會主義要贏得與資本主義相比較的優勢,就必須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鑒當今世界各國包括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一切反映現代社會化生產規律的先進經營方式、管理方法。”[5]373鄧小平還曾一針見血地指出,像“文革”這樣的事情,在美國就不可能發生,直指中國政治體制的弊端,從反面也指出西方民主制度的可取之處。可以說,鄧小平在中國改革的整個進程中,都始終強調對西方長處的學習,但同時堅定地堅持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有著對社會主義的堅定制度自信和社會主義優越性的信心。正是在改革開放過程中堅持制度自信與學習借鑒的辯證統一,使得整體改革達到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也有力地推動了中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的發展。
三、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構想之辯證觀的當代價值
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思想是鄧小平在領導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過程中,始終堅持實事求是,自覺貫徹唯物辯證法的創造性運用和發展,對于指導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發揮了重大作用,在改革進入深水區和進一步進入攻堅階段的今天,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思想及其所蘊含的辯證思維方式依然有其重要的價值與意義。
1.在全面深化改革的進程中,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理論及其辯證思維仍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從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理論本身來看,應該說基于對中國改革各方面矛盾關系的全面深刻理解與把握,鄧小平在改革全局的辯證思考與運籌帷幄中來推進中國政治體制改革,這一思想的很多根本原則、基本方針、具體改革政策及改革策略都比較全面地揭示了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客觀規律,這些規律反映了中國政治體制的獨特國情和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展的一般路徑,對于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實踐起到了重要的指導作用,而成功的政治體制改革也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全面推進發揮了重要的政治保障作用。鄧小平的政治體制改革思想是在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聯系的實踐中逐步形成的,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發展成果,進一步豐富和發展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直到改革開放30多年后的今天,鄧小平的政治體制改革思想依然有著特別重要的理論價值,對于指導當今的改革開放仍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2.在推進政治體制的“存量改革”與“增量改革”關系的辯證把握中推進政治體制的改革與完善。從政治體制改革的策略來看,鄧小平在政治體制改革過程中很好地處理了政治體制“存量改革”與“增量改革”的辯證關系,改革既指向既有的存在弊端的具體體制與機制,即進行“存量改革”,主要的內容指向黨的領導體制的五大弊端;同時也進行“增量改革”,即“在不損害人民群眾原有政治利益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增加政治利益”[17],在擴大黨內民主和人民民主方面也進行了積極的探索,為既有的政治體制增添了新的制度要素,并由此進一步推動了政治體制的改革與完善。鄧小平的這一改革思路及其體現的辯證思維同樣對于今天的政治體制改革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3.將政治體制改革放到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中進行系統思考。改革往往會涉及到利益關系的重新調整,尤其是政治體制改革,更涉及利益的制度化重新分配與價值格局的重新定位,因此政治體制改革尤其要慎而又慎。從政治體制改革的內容來看,鄧小平在推進政治體制改革的過程中,辯證地把握政治體制改革與其他方面體制改革之間的關系,在具體實踐中通過經濟體制的“增量改革”來減少改革的阻力,并借此形成倒逼政治體制改革的壓力來進一步推動政治體制改革;同時通過政治體制改革來為經濟體制改革提供政治保障;而在整體的改革布局中,鄧小平又將政治體制改革視為“改革成功的標志”。尤其是,在黨的十八大以來,如何根據十八大提出的“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的要求,積極加強政治建設,不斷推進政治體制改革,是實現十八大提出的宏偉目標的必然要求。可以說,正是鄧小平自覺地貫徹了辯證唯物主義的原理與方法,全面辯證地把握了政治體制改革及其與各方面改革的關系,從而在改革的整體推進中很好地推進了政治體制改革的進程。在中國改革進入了攻堅階段的當下,尤其需要學習鄧小平在政治體制改革中始終注重對事物全面聯系的辯證把握,從而更好地在整體改革的協同推進中推進政治體制改革。
4.在政治體制改革中改進黨的領導和加強黨的領導。辦好中國的事情,關鍵在黨。中國政治體制改革是中國改革的關鍵,鄧小平將其視為“改革成功的標志”。作為中國政治體制的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在政治體系運轉及其改革中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思想總體上是圍繞著改進黨的領導和加強黨的領導展開的,而辯證思維則是貫穿于其中的思想方法,而改進黨的領導和加強黨的領導的根本出發點和落腳點則在于黨的建設,黨的建設直接關系到改革的得失成敗,這也為蘇東國家的經驗教訓所證明。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也曾告誡說“中國要出問題,還是出在共產黨內部”。因而要推進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必須始終注重和加強黨的建設,以更好地發揮黨在政治體制改革以及整體改革的領導核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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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