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蔡邕《九勢》之勢與自然之美

魏巍

（河北大學，河北 保定 071000）

略論蔡邕《九勢》之勢與自然之美

魏巍

（河北大學，河北 保定 071000）

蔡邕是東漢末年的著名學者，也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書法家和書法理論家。其九勢說應是最早詮釋書法藝術(shù)中筆勢概念的聞名論說。文章就其學說結(jié)合其書法自然之美的特點進行探討。

蔡邑；九勢；自然之美

一、蔡邑生平略論

蔡邕是東漢末年的著名學者，也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書法家和書法理論家。他在書法創(chuàng)作方面的成就，一是擅長篆、隸、八分，二是創(chuàng)造了飛白書體。此外，蔡邕還給后人留下三篇珍貴的書法著述：《篆勢》、《筆論》和《九勢》。這三篇著述篇幅雖不長，但言簡意賅，形象生動，融注了其對書法藝術(shù)的美學觀照，頗有精辟獨到之見，被歷代書家奉為經(jīng)典。

其中蔡邕的九勢說應該是最早詮釋書法藝術(shù)中筆勢概念的聞名論說。論說中充分體現(xiàn)了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由于書法活動是人的肢體和精力活動的相互配合，相互作用的結(jié)果，因而在其過程中無不貫穿著自然界陰陽相形，動靜相生的自然規(guī)律。自然如此，人亦如此，正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如此，那么由人所創(chuàng)造出的這種追求天人合一的活動之一的書法也是如此。只有動靜相成，陰陽相形，才能使之賦予一種“道”之靈氣。同樣在審美上也才是讓人流連忘返之作。

二、《九勢》之勢

《九勢》云：藏頭護尾，力在字中，下筆用力，肌膚之麗。

文中所述之力，當然不是大小輕重可以衡量的物理中的機械之力，而是起筆藏鋒后得到的蓄勢之力以及收筆駐鋒的顧盼之節(jié)。力在字中，則字中有骨。古人說，字如其人。其實也可以理解為“字如人”。真所謂“人無骨則不立，無節(jié)則不活”，只有一身傲骨，精氣充盈，人才敢直面苦難，奮斗于天下之間。同樣，字中有骨，氣節(jié)方成。骨外有肉，則字態(tài)豐盈。只有這樣的筆勢，才能夠?qū)懗龉侨庳S滿的線條，相反的太豐膩則無骨，太枯瘦則無肉，都不是肌膚之麗。

《九勢》云：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惟筆軟則奇怪生焉。

如果說上面所述是書法中鋒用筆的要訣，那么這里就是在強調(diào)書法取勢的妙處，唯有如此才能使柔軟的毛筆寫出豐富多彩的線條。不可止的勢包括：若坐若行，若飛若動，若往若來，若臥若起，上皆覆下，下以承上，使其形勢遞相映帶，無使勢背等等。陰陽生，形勢出，書法中的形與勢是相輔相成的，因勢得形，所以說“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

正如右軍書法之“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都說右軍書法如行云流水，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其勢何來？當為乘興而作，快意灑脫，淋漓盡致，而勢來不止，勢去不遏矣。

《九勢》云：

落筆，凡落筆結(jié)宇，上皆覆下，下以承上，使其形勢遞相映帶，無使勢背。

轉(zhuǎn)筆，宜左右回顧，無使節(jié)目孤露。

藏鋒，點畫出入之跡，欲左先右，至回左亦爾。

藏頭，圓筆屬紙，令筆心常在點畫中行。

護尾，畫點勢盡，力收之。

疾勢，出于啄磔之中，又在豎筆緊趯之內(nèi)。

掠筆，在于趲鋒峻趯用之。

澀勢，在于緊駃戰(zhàn)行之法。

橫鱗，豎勒之規(guī)。

凡此九法總結(jié)的精妙絕倫，從落筆，至行筆，至收筆一氣呵成，字中之骨，骨外覆肉，陰陽相成而動靜相生，皆在此一落，一起、一收之間。這也是書法的魅力所在，在行筆之間天人合一，直通妙境。

三、《九勢》自然之美

在《老子》“道法自然”哲學思想的影響下，蔡邕提出了“夫書肇于自然”的命題。

在《九勢》中講到了書法是來源于自然的，這一說法在學界影響深遠，王鎮(zhèn)遠先生在《中國書法理論史》中說：“‘書肇于自然’即指出了中國文字的象形特征……中國文字以取法自然物象為本原，因而它體現(xiàn)了陰陽兩種力量的撞擊和協(xié)調(diào)。”叢文俊先生《中國書法史·先秦秦代卷》也說：“文字取象自然，亦即書法出于自然，‘畫成其物’是兩者的共同點。”

究其觀點提出的原因，首先書法的生成如文字創(chuàng)作一般都與自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中國書法之所以博大精深，具有無窮的生命力而經(jīng)久不衰，也正是因為書法之出現(xiàn)便在自然中模仿與借鑒，與自然界構(gòu)成同構(gòu)關(guān)系。自然賦予了書法的生命及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新動力，同時自然的法則也為書法提供了范式和參照。從文字的創(chuàng)造到書法的生成，便是不斷地觀察自然、感受自然、體悟自然，最終獲得啟示的過程。

其次，該觀點提出反應了人們對自然認識的逐步發(fā)展的過程。《周禮》曰：“敬天愛人”，說明周人和自然之間還存在一定的距離，因距離的存在而產(chǎn)生敬畏感。但是發(fā)展到魏晉南北朝時期，由于莊園經(jīng)濟的出現(xiàn)進一步拉近人與自然的距離。因此自然美已經(jīng)作為普遍美的存在，當然地就有了“書肇于自然”的說法。“書肇于自然”不僅指出了書法藝術(shù)的起源是自然，而且也引導了書法藝術(shù)的發(fā)展與自然密切相連。這一思想在人們憑借對自然萬物的審美感悟來表現(xiàn)起源于自然諸象的書法藝術(shù)世界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

[1]高長山.漢晉書法理論的傳承與嬗變——兼論蔡邕書論的首創(chuàng)意義[J].藝術(shù)教育,2008,08:15-17+12.

[2]陳莉.中國書法自然理念的起源和生成[D].暨南大學,2007.

J292

A

1005-5312（2014）17-003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