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焦氣化失常—系統性紅斑狼瘡”相關論*

周榮雙劉德要范美麗

“三焦氣化失常—系統性紅斑狼瘡”相關論*

周榮雙①劉德要②范美麗③

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是一種累及全身多器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本文擬從三焦氣化角度，就SLE病變機制作探討，旨在完善中醫氣化理論在SLE病變機制研究中的應用價值。并在理論上為SLE臨床用藥提出參考，為中醫藥治療SLE提供指導幫助。

系統性紅斑狼瘡； 三焦氣化

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屬于免疫性疾病的范疇。臨床表現為包括皮膚在內的多個器官組織受損。病情復雜，治療有難度，是中外學者研究的熱點。從該病的臨床表現來看，與中醫古籍中所載陰陽度、溫毒發斑類似。

中醫對于SLE的認識，鄭秀芬[1]在《系統性紅斑狼瘡的中醫研究進展》一文中，從病因、病機、辨證分型等方面對近年來SLE的研究進行了綜述，茲不贅述。從綜述可知，目前中醫對SLE多從肝腎陰虛立論，認為其為本虛標實，故以養陰清熱為治療根本大法。

然細究近年所報道病例，多數病例是在西醫確診，并經過一段時間激素治療后轉求中醫。此時中醫多辨證為肝腎陰虛導致陰虛發熱，瘀毒內結等癥。值得注意的是，激素是外源性“純陽”之品，作用于人體后，腎精陰陽失衡，初始陰精內斂，滋養之性被遏，導致腎陰虛。停減激素時，腎陰封蟄日久，陰液漸虧至陰損及陽，使腎陽不振，腎之動態平衡失調，陰陽消長由腎陰虛-腎陽虛-陰陽俱虛。進一步的研究認為：激素為助陽生熱之藥，雖能改善某些臨床癥狀，但有生熱耗津之弊，久用可造成機體的瘀血證、腎虛證及正氣耗傷[2]。所以重新審定SLE的病機，對于中醫準確辨證，發揮中醫藥治療優勢有重要意義。

本文擬從三焦氣化角度，就SLE病變機制作探討，旨在完善中醫氣化理論在SLE病變機制研究中的應用價值。本文在理論上為SLE臨床用藥提出參考，為中醫藥治療SLE提供指導幫助。

1 三焦氣化理論

氣是人體內活動力很強、運行不息的極精微物質，是構成人體和維持人體生命活動的基本物質之一。氣的運動稱為氣機。氣的運動而產生的各種變化稱為氣化。氣機與氣化是相互依賴的。氣的運動形式正是從氣化的過程中得以體現出來的[3]。《難經·八難》說：“氣者，人之根本。”[4]《類經·攝生類》又說：“人之有生，全賴此氣。”[5]明代趙獻可將氣化與三焦的功能結合起來，認為三焦氣化與小便關系密切。后來張錫純將三焦氣化的功能擴大，指出，三焦是人身的氣化的總綱[6]。

1.1 中醫對三焦的認識 中醫對三焦的認識可分為3種。一種是六腑之三焦，一種是部位之三焦，還有一種是辨證之三焦。本文所說的三焦是指部位之三焦及其功能。

1.2 部位之三焦及其功能 現行中醫基礎理論教材將三焦的功能概括為通行諸氣和運行水液。本文將兩者合為一點，簡而言之，為輸布氣與水液的通路。這種通路的實現是在三焦氣化的作用下實現的。

1.3 三焦氣化的具體形式 首先，人體氣血津液的生化是在三焦氣化的作用下在三焦內完成的。《靈樞·決氣》：“上焦開發，宣五谷味，熏膚充身澤毛，若霧露之溉，是謂氣”；《靈樞·營衛生會》：“中焦……泌糟

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脈，乃化而為血”；《靈樞·營衛生會》：“下焦者，別回腸，注入膀胱而滲入焉”。以上論述說明了氣血津液是在三焦內三焦氣化作用下完成的，氣血精津在三焦內生成和相互轉化。《靈樞·五癃津液別》曰：“三焦出氣，以溫肌肉，充皮膚，為其津，其流而不行者為液。”[7-8]

其次，人體氣血津液的升降出入依靠三焦氣化完成。《素問·經脈別論》：“飲入于胃，游溢精氣，上輸于脾，脾氣散精，上歸于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并行”。其中水谷精微和津液的輸布都是依賴三焦完成的。

第三，人體臟腑的協調依賴三焦氣化。五臟之間通過五行的生克制化發生關系。而生克關系的發生的實現是依賴與三焦氣化聯系起來的。正常情況下，下焦藏精血，溫煦中焦，中焦的運化正常，向全身提供水谷精微，水谷精微與上焦之肺吸入的清氣結合，推動氣血運行，又將水谷精微輸送到下焦。這樣周而復始，保證了人體的所需的氣血津液。

正常情況下，氣血津液的生化和輸送正常，臟腑之間的生克制化協調，則人體運轉正常。

當三焦氣化失常，氣血津液的生化發生阻礙或氣血津液的輸送不通暢，則容易產生痰飲、瘀血等病理產物，這些物質的存在，又加劇氣血津液生化和輸送的不通暢。

2 三焦氣化理論與早期SLE臨床表現

以三焦氣化理論演繹體內氣血津液諸精微物質的正常代謝平衡。以三焦氣化失常，氣血津液精微物質運化障礙，動態闡釋SLE各階段病機特點，進一步對病勢轉歸作合理的推斷。旨在拓展中醫對SLE病機認識，為中醫藥早期干預治療SLE并發病提供理論依據。現就SLE患者常見癥狀的病機用三焦氣化理論進行探討如下。

2.1 寒熱 SLE患者初期發熱很常見，其發熱常為低熱、午后及夜間潮熱，或發無定時，或忽寒忽熱。其癥狀與《傷寒論》少陽證篇小柴胡湯證類似。《傷寒論》少陽證篇指出，病犯少陽可見“寒熱往來”、“發作有時”。由少陽證“或渴，或腹中痛，或脅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和服用小柴胡湯后“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可知此病機當為三焦氣化不利。下焦腎陽虛衰導致，膀胱氣化失司，氣化無力，津液不能輸布上焦而致“或渴”。中焦脾陽虛，氣化失司，水濕不運導致水停心下而致“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而“上焦得通，津液得下”正是恢復三焦氣化功能的具體體現[9]。江爾遜在《探究“千古之爭”的奧秘—少陽病位之臨床剖析》一文中明確指出，少陽病位應以三焦為主[10]。由上述可知，SLE病機為氣血津液或痰濕瘀血阻礙三焦氣化，三焦氣化不利。

2.2 關節痛 SLE患者常見癥狀之一即為關節疼痛。常表現為不對稱的多關節痛，呈間歇發作。關節痛屬中醫“痹證”范疇。SLE的臨床表現與中醫古籍所記載“歷節病”、“白虎歷節”、“骨痹”等相似。如《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病脈證并治第五》指出“榮氣不通，衛不獨行，榮衛俱微，三焦無所仰，四屬斷絕，身體羸瘦……便為歷節也。”[11]這里的“歷節”即是由于榮衛俱微，無以充灌三焦，三焦無所仰賴，以致四肢失秉，身體羸瘦……便是歷節。對于其治療方法《金匱要略·水氣病脈證并治第十四》指出“陽前通，即身冷。陰前痛，則痹不仁。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11]是說“營衛不利，衛郁而陽氣不通，陽氣欲前通而未能遽通，則寒栗而不通，營郁而陰氣不通，陰欲前通而未能遽通，則麻痹而不仁，必陰陽和調而相得，其氣乃行。黃元御《金匱懸解·卷十·水氣二十》中：“行則大氣一轉，膀胱之滯氣乃散。”[12]“大氣一轉”即是指“膀胱之滯氣乃散”，使三焦得通，陰陽相得，營衛相合，則痹痛去。

2.3 脫發 SLE患者在未發病前常有脫發的現象。脫發與三焦也有密切的關系。三焦為“決瀆之官”，為水液的運行通道。若三焦功能失調，水液停聚，阻滯血行，而致瘀血。瘀血阻滯不同部位，可導致相應臟腑病變。腎其華在發，頭發脫落可與瘀血于腎有關。如《醫林改錯·通竅活血湯所治之癥目》指出：“頭發脫落。傷寒、溫病后頭發脫落，名醫書皆言傷血，不知皮里肉外，血瘀阻塞血路，新血不能養發，故發脫落。無病脫發，亦是血瘀。”[13]

3 三焦氣化理論與SLE中后期的病理變化

SLE是一種侵及全身結締組織的病變。目前認為該病是由于免疫性復合物沉積導致自身抗體產生，引起結締組織反應，從而從此全身多器官的損害[14]。

雖然SLE變化多端，但從其范圍來看，并未超出三焦的范疇，張景岳認為三焦是一個分布于胸腹腔的包容五臟六腑的“大府”，故病變可累及全身各個系統、器官。且多與肺脾腎有密切聯系。從中醫來看，其原因多與三焦氣化不利導致的痰、飲、水等“水毒”有關。如《類經·藏象類》：“上焦不治則水泛高原，中焦不治則水留中脘，下焦不治則水亂二便。三焦氣治，則脈絡通而水道利。”[15]其臨床表現多與“懸飲”“溢飲”“支飲”類似。如《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第二條》：“飲后水流在脅下，咳唾引痛，謂之懸飲；飲水流行，歸于四肢，當汗出不汗出，身體疼重，謂之溢飲；咳逆依息，氣短不得臥，其形如腫，謂之支飲。”[11]這與SLE發病后變化多端的表現很多是相吻合的。

綜上所述，SLE不是某單一因素所導致的單一臟器病變，而是涉及到上、中、下三焦多個臟腑。是由

于三焦氣化失常，氣血精津衰敗，痰瘀濁毒滋生，陰陽失調。所謂SLE從虛論治、從瘀論治、從毒論治等諸多觀點，都只是對三焦整體氣化失常當中某一發病環節的個別側重。從調理三焦氣化功能著手，方能治本。

4 結語

“三焦氣化失常-SLE”相關假說，突破了以往臟腑辨證的局限，指出臨床應重視調理三焦氣化，對SLE進行良性干預，阻斷SLE發病時體內的惡性循環，達到遏制SLE發生發展、治愈疾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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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levant Theory of "the Sanjiao Gasification Disorder-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ZHOU Rongshuang，LIU De-yao，FAN Mei-li.//Medical Innovation of China，2014，11（18）：148-150

SLE is a kind of drag in whole body organ autoimmune diseases. This artic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sanjiao （triple energizer） gasification， SLE pathological mechanism is explored， aims to improve the TCM theory of gasification in SLE application value in the study of disease mechanism. And puts forward reference in theory for SLE clinical drug use， provide guidance to help for the TCM treatment of SLE.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anjiao gasification

10.3969/j.issn.1674-4985.2014.18.049

2014-03-12） （本文編輯：蔡元元）

山東省社會科學院規劃研究項目（07CSHJ07）

①山東省臨清市中醫院 山東 臨清 252600

②山東省特殊教育中等專業學校

③山東大學齊魯兒童醫院

范美麗

First-author’s address：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ospital of Linqing City，Linqing 252600，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