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些通俗的事情,來解說一些很復雜的事,或者很曲折縈回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艾誠:您能否告訴我們,對目前中國的房價您的基本判斷是什么?
馮侖:現在是一個在高臺上的一個,緩慢的行進的過程。我覺得這個應該是這兩三年就會緩緩地往下走,因為什么呢?這個非常正常,以全球的經驗來看呢,人均GDP省會城市都過了8000了,我們人均住房的面積幾乎超過日本30平方米,另外呢,我們整個的新房和舊房的交易呢,都超過了1:1了,也就是說每天交易量呢,二手房和一手房一樣,二手房慢慢多過新房。
艾誠:那如果緩慢的下降,萬通不緊張嗎?
馮侖:不緊張,因為它是區域不同,因為區域不同的話,最后這個,你比如說北京,三環以里他這價格還在漲。再加上我們整個萬通住宅只是一部分,我們還有很多非住宅的一些房地產業務,所以的話,住宅進入這個狀況,意味著其他的不動產的業務,正在進入快行的增長期,所以我們比如說物流倉庫這樣的業務。
房地產經過20年的發展,已經完成了它的青春期,然后呢,正像人的青春期之后,男生女生各自開始有了不同的心理定位和角色發展。那么房地產公司目前也是這樣,大家越來越不一樣,所以在這不一樣當中,有很多轉身,有很多前行,有很多后退,也有很多彷徨,那么在這樣所有不同的身影當中,萬通也是其中的一個身影,所以我希望大家看到了,不僅是他的轉身和彷徨,也要看到他的前行。
艾誠:如果說現在讓您說一個,您最想說的段子,您會說什么?
馮侖:“現在特別不愿意多說話,因為我覺得不知該怎么說了。”是這么的,就是說有時候呢,太明白了這事吧,人會陷入一種荒誕感。你比如說在這兒,我每天其實晚上收工以后,我其實會在這兒待一段,在書房里,進到這兒你會有一種暗示,這么多聰明人,這滿屋子都是聰明人,每本書后邊都是超級聰明的人,我在這兒就顯得很滑稽,所以我有時候經常會想起魯迅講的,滑稽和幽默之間的一種差異。
艾誠:您是滑稽還是幽默?
馮侖:我有時候陷入滑稽。但是呢,別人把它當成中國式幽默,其實是一種荒誕,真正的幽默是智慧和自信的自然流露。但是呢,滑稽是什么呢?是作賤自己讓別人高興,取悅別人,相聲,這叫滑稽。其實我都不是講段子,我叫做,相當于信社會學吧,用一些通俗的事情,來解說一些很復雜的事,或者很曲折縈回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艾誠:下面你就跟我們來表達一下,如果說要用一個段子來形容,政府、民企、外企和國企。跟我們說說。
馮侖:這就相當于一個很不清晰,很混亂的一個家庭。那么國企當然算是正房太太,我們呢,民企呢,以前屬于站電線桿子的,現在屬于家庭的重要組成部分,就所謂二房太太,我們就屬于這個,以娛樂和補充生養為主。
那么,政府當然就是大家長,所有的事都會照顧各個方方面面,誰都不能夠逾越,然后我們就在這里頭做著一個游戲,就像一個大家族里頭的故事,外資是屬于門口的鄰居,有錢的鄰居,經常會來串門,然后會用他們家優越的一種生活和眼光來調侃我們。
艾誠:再給你出一個段子,如果說用一個段子來描述您現在的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你會說什么呢?
馮侖:我一直認為,理想都是墻上的美人,現實就是炕上的媳婦。那么你怎么樣能把墻上的美人變成炕上的媳婦,然后再生出兒子來,這就是我每天在思考的問題。理想很好,但是墻上的美人你不能和她過日子,你們的距離還十萬八千里,那怎么樣最后讓她變成一個站在你跟前的人,最后還能一塊兒生出兒子來,但是一旦變成這樣了,她又不是理想了。你天天見著一個美人跟她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最后你感覺到是另外一種失落。
艾誠:那如果說要用一個段子,來描述現實中的你,現在的你是什么樣的你,到底馮侖在什么樣的故事里面?
馮侖:實際上在一個很滑稽的一個故事里,我經常看自己就是一個滑稽的角色,所以我不知道哪是我的家,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歸屬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