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球智慧：人類，等著瞧

王碧穎

騎著黑馬，統帥千軍，一聲令下，莫敢不從——這不是在形容帝王將相，而是《猩球崛起2》中的場景。無論是率領大軍壓境，把人類震得鴉雀無聲的猿族首領凱撒，還是將陰謀論和機甲武器玩得風生水起的猿族反派巴特，都讓人深深感慨猩猩們驚人的智慧，硬逼得號稱擁有最強大腦的人類成了陪襯。

雖然電影是夸大其詞，現實里還沒有那么逆天的猩猩王者，不過無論從基因還是從智商上來看，猩猩比之人類毫不遜色，甚至在某些方面能秒殺人類。

記憶力：黑猩猩KO大學生

你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驚人？和黑猩猩來一場對決吧，你會認識到殘酷的真相：瞬時記憶這種東西，一般人是敵不過猩猩的。2007年，日本京都大學靈長類研究所的研究團隊讓接受過數字訓練的年輕黑猩猩，與大學生比賽瞬間記憶事物的直觀記憶力，結果黑猩猩不論準確率或速度都略勝一籌，就連歷經半年直觀記憶訓練的大學生也難以勝出。

研究中接受過數字訓練的7歲黑猩猩阿優姆，以及另兩只5歲的黑猩猩，分兩階段與大學生比賽。第一階段中，電腦會在畫面不同位置秀出一到九個數字，當受試者根據數字大小按下第一個數字后，其他數字就會變成白色方塊，必須憑借記憶力根據數字大小依序按下其他數字。結果，黑猩猩的完成速度皆高于人類。第二階段中，電腦會瞬間秀出五個數字，然后立刻變成白色方塊。當數字秀出時間為0.7秒時，阿優姆以及大學生準確率均約80%，不過當秒數縮短為0.2至0.4秒時，阿優姆仍能維持約80%的準確率，而人類的準確率卻滑落至40%。當人類也許還沒看清的時候，猩猩們已經完全記下熟記于心了，黑猩猩們表示秒殺人類無壓力。

近日，主持了記憶挑戰的京都大學教授松澤哲郎又與心理學家科林·卡默勒聯手再度向猩猩發出挑戰，讓黑猩猩就和人類玩了一回戰略游戲。不過這一次的現實依舊殘酷：黑猩猩勝出，人類則甘拜下風。

據美國《科學美國人》月刊網站9月2日報道，在這一研究中，黑猩猩組和人類組通過雙人電子游戲進行對決。每個游戲者只需從觸屏板上的左右兩個方塊中點選其一，游戲雙方看不到對方，因而無從得知對方的選擇。規則是，游戲者A選擇如與對方一致將勝出，游戲者B選擇如與對方不一致將勝出。每次點選后，雙方均能看到對方的選擇。而實驗顯示，黑猩猩的游戲選擇幾近理想化，它們的選擇更貼近博弈論中的均態。人類的選擇則與理論推斷相差甚遠。

當然，這場游戲的勝利也得益于黑猩猩非凡的記憶力。研究顯示，2歲大的黑猩猩能夠在200毫秒（不及人類眨眼的工夫）記住隨機數字圖形。這種記憶精確度在人類幼童中很罕見，成人則基本不具備這種能力——之前比記憶輸了的大學生們不冤，敵人太過強大，不服不行。

語言：單詞狂黑猩猩VS語法天才人類

雖然在記憶力方面人類完敗，不過語言優勢仍然是我們最大的依仗，畢竟像《猩球崛起》中那樣吃下智力猛增的藥，化身與人類無異的“猩猩大帝”是不可能的。而靈長類動物天生的聲帶限制，也讓黑猩猩們無法口吐人言。

話雖如此，得益于黑猩猩驚人的記憶力和出色的學習能力，它們仍然能做一回“詞匯學霸”。根據BBC紀錄片《尼姆計劃》，其中的主人公黑猩猩尼姆在被帶到了哥倫比亞大學進行研究后，其詞匯量驚人的增長，直達遠超出了人們對猩猩智力想象的數千個單詞。

不過科學家們對于猩猩們的詞匯天賦并不看好，普遍認為它們只是學習了單詞，卻并不會使用。比如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心理學家多蘿西·切尼和羅伯特·賽法思就用實驗證明，狒狒能夠理解和社會地位有關的語法結構，但它們無法將這種對語法的理解遷移到其他情景。看來語法仍然是人類最為特別的能力，讓我們依舊能在黑猩猩等一眾“近親”面前，抬起高傲的頭顱。

但值得注意的是，猩猩們也許只是無法適應人類的語言而已，相反，猩猩們有著自成一套的姿勢語言體系。根據英國蘇格蘭圣安德魯斯大學的研究成果，猩猩擅于使用姿勢與同類交流，且這些姿勢和動作都是被有目的性地使用著。研究團隊中的凱瑟琳·霍貝特博士曾在非洲內陸國家烏干達的布頓戈森林保護區，花了266天對80多只野生熱帶雨林黑猩猩進行了跟蹤觀察與拍攝，成功記錄下了長達120小時的5000多例黑猩猩在非游戲（因為游戲時，它們使用的姿勢可能并不是它們的真實意思）時交流的行為實例，包括交流發起者的姿勢以及周圍黑猩猩的回應。之后，她與靈長類動物學家查德·拜恩教授通過分析、歸類，共破譯了野生黑猩猩的66種姿勢語言，可以表達19種意思。

他們發現，有些姿勢僅有唯一的一種意思，有些則有多重意思；有些姿勢可以單獨使用，而有些則可以組合起來，創造更為復雜的交流。而且更為重要的是，無論是哪只黑猩猩使用這些姿勢，它們所表達的意思都是一致的。比如，一點一點地把樹葉撕咬成條的確是為了吸引異性，并且只表示這個意思，而用手背輕推其他黑猩猩的意思確實是說“來，讓我過一下”。但有些動作則表達不止一種意思，比如一只猩猩抓住另一只猩猩的時候，有時是表達“住手”，有時是“爬到我身上”，而有時則是“走開”。

友情觀：獸性難掩，猿類要殺猿類

《猩球崛起2》中猿類們反復強調：“猿類不殺猿類?！钡珜τ谡鎸嵈笞匀恢械暮谛尚啥裕@只是個笑話。黑猩猩食量很大且飲食范圍廣泛，除了人們普遍認知的以香蕉為主的水果外，樹葉、根莖、花、種子和樹皮也是猩猩們的日常選擇，而肉食也是猩猩菜譜中的一項：有些個體經常吃昆蟲、鳥蛋或捕捉小羚羊、小狒狒和猴子。

研究表明，黑猩猩有時會捕食一些猴類（如紅疣猴、黑白疣猴），并且這種捕食是十分有戰術的：由于黑猩猩無法在樹上捕捉靈敏的尤猴，因此有一只黑猩猩會先從陸地上超過樹上的疣猴群，而其他黑猩猩則會從樹上將它們聚集并驅趕到埋伏地點，當陸上的黑猩猩到達埋伏地點時會在樹下等候，此時其他的黑猩猩會堵住疣猴群的路只留下一條有埋伏的通道，當疣猴進入這條路時，埋伏的黑猩猩會把它趕到地上獵殺。

由于黑猩猩們的領地意識強烈，領土大戰也是黑猩猩們手足相殘的一大主要因素。它們會向不同族群的黑猩猩們發起進攻，干掉對方的雄性黑猩猩，從而獲取雌性“后宮”和食物資源等。即使對方只是年幼的小猩猩也無法喚起惻隱之心——一定要讓陌生雄性消失在自己的領地，至少也要喪失繁殖能力。

在這一點上，已經完全步入文明社會的人類終于是全面獲勝了。無論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古訓，如今的最高約束法律寶典，還是每個人心中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清晰明了地警戒著：“人類不能殺人類。”

現實：捕殺+研究+馴養，黑猩猩才是被滅絕者

智慧、敏捷、兇殘、近人類，無怪乎近期的科幻片一遍遍把黑猩猩當做人類的假想敵，它們的確有理由讓我們擔憂。不過事實上，由于對森林、礦物等資源的需求，反倒是人類在一步步蠶食著猩猩們的生存空間。驅趕、捕獵、分食，大猩猩們因為人們的捕獵而死亡，小猩猩們則被輾轉販賣或是因缺乏照顧而殞命。除此之外，被抓捕、馴養，賣到馬戲團或動物園的猩猩們也不在少數。還有諸多黑猩猩被用于進行各種科學實驗，雖不至于像影片中的巴特這般受盡折磨，被困在實驗室的猩猩們也是失去了自由。

雖然相關的黑猩猩保護機構一直在努力，美國也叫停利用黑猩猩進行的醫療研究，但單從各馬戲團和地方動物園里猩猩們的現狀來看，這群與我們最相近的靈長類動物仍然境況不佳。即使擁有可能超越人類的能力和毫不遜色的智慧，猩猩們的反攻卻不可能實現。和影片中的描述相反，黑猩猩們也許才是受困一隅，面臨種族生存危機的弱勢群體。

黑猩猩“詞典”

美國“的里雅斯特”號

住手：抓住對方；手放在對方身上；跳起來；推對方；發出顫音；猛打對方；翻筋斗；跺雙腳；輕拍對方。

走開：揮舞手臂；甩手；跳起來；晃動物體；猛打物體或地面；猛打對方；摔東西。

接觸：輕咬；擁抱；摩擦屁股；握手。

要東西：舉起手；嘴咕嚕；去取；觸摸對方。

跟著我：舉起手；嘴咕嚕；去?。挥|摸對方。

靠攏：用頭或手的動作示意，召喚；抓住，拉；用一個東西砸另一個東西。

對雄性性吸引：一點一點地把樹葉撕咬成條；移動物體；跺腳。

對雌性性吸引：一點一點地把樹葉撕咬成條。

爬到我身上：出示腳并亮出腳底板；展示爬上來。

一起梳毛：夸張地、長時間地在自己身上大聲抓蹭。

調整身體：有意識地推；（用頭或手的動作）示意，召喚。

跟我走走：大聲抓撓；擁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