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法律診所教育在我國成人法學教育中的推廣

doi=10.3969/j.issn.1001-8794.2014.08.022

【摘 要】當前傳統的以學歷教育為主的成人法學教育正處于發展的瓶頸期，這種教育模式需要改革，法律診所教育正好契合了成人法學教育改革的需要，有利于提升成人法學教育的水平，錘煉學生的法律職業能力。診所法律教育在成人法學教育中的開展有一定的基礎條件，同時也面臨著一些問題，需要采取一些措施予以解決。

【關鍵詞】法律診所教育；成人法律教育；法律職業能力

【中圖分類號】G7244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1-8794（2014）08-0079-03

【收稿日期】2014-06-10

【作者簡介】李偉敏（1980-），女，河南新鄉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憲法學、行政法學。

一、法律診所教育的興起

法律診所教育（Clinical Legal Education）又稱“臨床法律教育”。[1]主要是指參照醫學院學生在校期間去相關醫院及診所進行臨床實習的方法，使法學專業的學生在指導教師的指引下，將所學法學理論知識在“法律診所”中進行“臨床”實習，為需要法律知識的群體提供法律咨詢，解答法律糾紛，甚至代理某些真實的案件，進而在司法實踐中提升對理論知識的理解和鍛煉自己的思維能力。因此法律診所教育的目的在于培養法學專業學生的職業技能，有效實現法學理論知識與司法實踐的結合。追根溯源，法律診所教育最早出現于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美國的學校，此后法律診所教育的經驗穿越了國界和法系。

法律診所教育在我國的出現始于1999年，以教改項目面世。2000年秋季，在美國福特基金會的資助下，北大、清華、人大、復旦等7所重點大學的法學院率先嘗試開設了法律診所課程。實踐證明，法律診所教育在我國相應高校的開展的確能夠使學生通過法律診所近距離地接觸社會，激發法學專業學生學習法律的熱情，也有利于復合型人才的培養。但是法律診所教育一般在高校的全日制本科生及研究生的教學中試用，很少在法學成人教育中引用。結合自己多年給法學成人教育授課的經驗，目前在法學成人教育中非常重視對學生理論知識的灌輸，往往忽視了他們職業能力的培養，“如果我們僅僅重視一個方面，而忽略或拋棄另一個方面，顯然有悖于法學教育的宗旨”。 [2] 進一步直接導致理論和實踐的脫節，這正是成人法學教育的弊端之一，引進法律診所教育就有了其必要性。

二、法律診所教育在成人法學教育中引進的必要性

1.成人法學教育的性質決定法律診所教育引進的必要性

關于成人法學教育的性質之爭在我國學術界是一直存在的，那么成人法學教育是素質教育還是職業教育呢？成人法學教育應該將兩者相結合。但目前較為主流的觀點認為，法學教育其屬于人文社會科學教育而非職業教育。[3]這一主流觀點就導致目前多數院校在成人法學教育的模式選擇上以講授為主，使成教畢業生的職業能力不能很好地體現。法律診所教育關注的恰恰是學生職業能力的培養，將法律診所教育引進成人法學中能夠很好地彌補現行教學模式的不足。

2.成人法學實踐教學的實際情況使法律診所教育有引進的必要性

目前，成人法學的教學現狀是以課堂講授為主，以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方式為輔，后一種方式主要有三種：案例教學、模擬法庭和法學實習。案例教學的方式主要的作用在于打破純講授式教學下沉悶的課堂氣氛，增加師生的交流，對學生的法律文書的寫作、調查取證等職業能力的提高可能性則不大，畢竟案例教學是給學生一個虛擬的法律環境。模擬法庭是學生較為喜歡的專業素質培養的方式之一，然而在實踐中由于相關院系對模擬法庭的不重視或者重視程度不夠，導致模擬法庭成為眾多學生參與的集體游戲。法律診所教育當中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真實案件的代理，將法律診所教育引進成人法學教育之中能夠彌補一些當前實踐教學方法的不足。

三、在成人法學教育中開展法律診所教育的基礎條件

法律診所教育與傳統的理論教學模式相比，在必備的基礎條件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具體而言，下列條件是開展診所教育所必備的：

1.基本的辦公設施

診所教育不再將學生牢牢地束縛在教室，而是走出教室，走向社會，開展案件的“診斷”，因此就需要專門的辦公室，供指導教師和學生交流，討論案情；同時還需基本的配套設備，如電腦、電話、圖書資料、打印設備等，以保障診所的正常運轉。

2.具有一定數量的指導教師

法律診所教育強調培養學生的法律職業能力，著重法律糾紛的解決，因此在指導教師的選擇上也與傳統法學教育有所區別。診所法律教育的指導教師應是“雙師型”：法律診所的指導老師不僅應具備豐富的教學經驗和多維的知識結構，還應當擁有嫻熟的法律實踐經驗，掌握診所法律教育所特有的教學方法。①

3.有接觸司法實踐的機會

法律診所教育中，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真實案件的代理，學生自己成為司法實踐的主體，自己接觸真實的案件當事人、自己搜集證據材料、自己接觸法官、自己對案情進行分析，從而提高自己的職業能力，因此大量的真實案件的存在及可選擇性是保障診所教育進行下去的另一個條件。

4.必要的經費保障

在診所法律教育中，無論是學生進行證據收集還是出庭應訴都需要一定的數量的費用；另外法律診所辦公室正常的運轉也需要一定的費用，因此與傳統課堂講授模式相比，診所教育需要一定的經費作為物質保障。

5.適宜的學生群體

診所法律教育強調以學生為主體，以學生為中心，因此學生的選擇也是很關鍵的。首先，學生應具有系統的法學理論基礎，同時掌握了一定的司法實踐的理論。成人法學教育中適宜的人群為二年級以上的學生；其次，學生應具有一定的交際能力。成人法學教育中的學生幾乎都已參加工作，具有一定的接觸社會的經驗，有一定的交際能力，符合診所教育中學生的選擇。

四、法律診所教育在成人法學教育中運用所存在的問題

法律診所教育在我國出現及應用的時間已將近20年，但是對于成人法學教育來講它還屬于新生的事物，在成人法學教育運用中會存在一些問題，主要表現在：

1.師資力量的不足

在目前的法學成人教育中，首先，教師絕大多數屬于理論知識很豐富的年輕教師，在講授理論方面深入淺出很是透徹，但是法律診所教育更需要的是“雙師”，即擁有教師資格和律師資格的教師，用他們的職業經驗來指導成人法學學生。其次，從事法律診所教育的優秀教師數量不足。擁有豐富司法實踐經驗的、高職稱的教師往往不從事成人法學教育，從事成人法學教育一般是畢業時間不長、中級職稱的教師，這些教師中部分擁有律師執業資格，但是實踐經驗并不是很豐富。在自身經驗不豐富的前提下，如何指導學生呢？最后，部分教師不愿意從事法律診所教育。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導致許多教師在現行職稱評審制度的逼迫之下放棄了法律診所教育。

2.經費不足

法律診所教育與傳統的講授教育相比，其突出的特點在于走出教室，走出課堂；走向實踐，走向法院。在進行法律實踐時，必要的經費是不可或缺的。我國大多數設有法學專業的高校經費來源主要是財政撥款，本身就存在經費緊張的情況，進而用于診所教育的費用會少之又少，在國內開展診所教育的高校中只有少部分受到了美國福特基金的資助，但依然會感覺捉襟見肘，更何況沒有受到相關基金資助的高校。于是很多的法律診所就會存在不同程度的扭曲變形，會蛻變成課堂討論課，或者是徒有其名，實質上并未開展。

3.案件來源不足

診所教育不僅僅是讓學生在教師的指導下結合相應的證據材料鍛煉自己的法律思維，更重要的是讓學生參與真實案件的審理。真實案件的代理是法律診所教育重要的一個環節。真實案件的運轉原理是學生作為代理人參與到案件處理中，開展資料搜集、證據調取、出具法律意見、啟動訴訟程序、出庭支持當事人訴訟等。但是由于受各種條件的限制，行政法律診所案源十分有限，能讓學生代理的案件就更少了，其主要原因在于當前社會中能讓學生真正參與的機會很少，并且行政案件被告的特殊性所導致的，這樣就直接影響了診所教育的效果。

4.相關高校重視不夠

對于當前大多數高校而言，往往以學生能否按期順利拿到畢業證書作為衡量自己是否完成教育使命的唯一標準，因此在我國法律診所教育沒有引起相關高校的重視。 “由于傳統的職業規范和結構的破碎，由于一些新興學科對法律學術領域的自主性和法律職業內政治共識的衰落，使得法學家和法律職業界、法官之間出現了鴻溝。傳統的法律學者越來越無法回答有關法律的最急迫的問題。”②在此情況下，診所法律教育作為聯結理論與實踐的紐帶，理應受到教育管理部門及教育機構的重視。

五、法律診所教育在成人法學教育中開展存在問題的解決對策

1.加大優秀師資的投入力度

一方面，需要增加從事法律診所教育的教師的數量，組建“雙師型”的師資。另一方面，應該建立特殊的學時計算標準，把法律診所教育按必修課對待，學生選擇該課程可以得到3-5個學分，教師可以計算72個教學工作量；對于職稱晉升標準，可以在原標準的基礎上，降低論文發表的數量1—2篇等特殊標準，以確保法律診所的指導老師能夠正常評定職稱，或者法律診所的指導教師在和其他教師同等條件下享有一定的優先。同時，為了吸引更多的優秀師資進入診所法律教育，有必要采取更為靈活的師資制度，可以短期聘用校外的具有豐富實踐經驗的律師。此外，還可以采用招募“兼職教師”、“志愿者教師”等方式，吸收一部分具有豐富實踐經驗的人士充實到診所法律教育的教師隊伍中來。實行校內教師與校外指導教師相搭配的模式來充實師資隊伍。

2.多渠道籌集資金

在當前的條件下，獲得福特基金支持的高校應開源節流，認真用好國外基金的資助；沒有獲得國外基金資助的高校自身應該加大對法律診所教育的投入，開展法律診所教育的法學院要不斷地總結，不斷做好做強本院法律診所教育的品牌，特別在真實案例代理的過程中，宣傳自己的品牌，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爭取社會資金的投入。行政法律診所還可以積極爭取企業的贊助，既解決經費來源，又推動企業法律意識的提高。

3.拓寬案件來源

法律診所教育的成功單純依靠學校的力量是不夠的，學校還應該和當地的司法部門建立長期的聯系，依靠司法界的力量使診所教育能順利在高校進行。案件的來源問題可以考慮和當地的法律援助部門的長期合作，對于那些符合法律援助條件，當事人又同意學生代理的案件，當地的法律援助部門就可以和法律診所取得聯系，學校也可以在當地法律援助部門設立實踐教學基地，聘請法律援助機構工作人員作為法律診所的校外指導教師等方式來尋求與司法各界的長期聯系。另外法律診所也可以和一個或幾個律師事務所簽訂合作協議，以期進一步擴大案件來源，總之，擴大案件來源的方法主要還在于法律援助案件，因為法律診所代理案件的當事人一般是經濟實力較弱請不起律師的人，這就給學生代理創造了便利。對于學生代理案件時身份的不便，在條件成熟的條件下，應修改我國的部分現行法律，為學生參與實踐提供法律依據。

【注釋】

①韓玉斌. 亦談診所法律教育[J]. 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3，（10）.

② [美]理查德 A.波斯納.超越法律[M].蘇力 譯. 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95-96.

【參考文獻】

[1]甄貞.診所法律教育在中國[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2：1.

[2]周漢華.法律教育的雙重性與中國法律教育改革[J].比較法研究，2000，（4）.

[3]楊文麗，高凜.診所式法律教育與法律人的培養[J].江南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07，（2）.

Promotion on Clinical Legal Education in Chinese Legal Adult Education

LI Weimin

（Henan Normal University， Xinxiang 453000，China）

【Abstract】The traditional education of adult legal education is in the bottleneck period， when this mode of education needs reform. Legal clinic education fits the need to reform the adult legal education， which is conducive to enhance the level of adult legal education and the legal occupation ability.To carry out the clinical legal education in the adult legal education， certain basic conditions are needed， and there also exist some problems， we need to take some measures to solve the problem.

【Key words】clinical legal education； adult legal education； legal occupation ability

（編輯/徐 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