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自然主義的經驗論

摘 要：美國實用主義哲學家杜威所提出的自然主義的經驗論，他集中反對傳統二元論的主客分立，認為經驗是生命有機體與環境之間的相互作用，并從經驗與自然、主體與客體、原始經驗與反省經驗的統一出發闡述了經驗的概念。

關鍵詞：經驗；自然；原始經驗；反省經驗

理解杜威哲學的關鍵在于對杜威的經驗概念的探究。杜威的經驗概念建立在對傳統的經驗概念的重建之上。在詳細的研究了傳統經驗之后，杜威發現傳統的經驗概念存在二元論的缺陷，他把經驗看作是一種知識的事情，認為經驗是知識的唯一來源。杜威的新經驗概念客服了二元論的缺陷，他認為經驗是生命有機體和環境的交互作用，包含了所有的人類有機體和環境的交互作用，杜威的新經驗與傳統的經驗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別。

杜威的理論來源，一般我們認為主要來源于三個方面：黑格爾的哲學方法、達爾文的演化理論和詹姆斯的機能心理學。

杜威在大學讀書時，學習研究了很多黑格爾的著作，黑格爾的絕對唯心主義對杜威早期的哲學思想影響深遠，但是隨著杜威思想的成熟，他越來越強調人類有機體和自然的相互作用，黑格爾的絕對唯心主義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少。達爾文的進化論堅持生命的形式不是固定永恒的，而是進化來的，這令杜威表現出了對生物學的興趣，并且成為了他的哲學的靈魂元素。在《物種起源》中，達爾文重新闡述了“物種”與“起源”的關系，否定了固定與終極事物的存在，將變化引入了生物學，杜威認為達爾文關于人與環境的關系的論述也預示著一種新哲學的出現。詹姆斯的機能心理學為杜威對傳統哲學經驗概念的重建提供了重要的突破口，他打破了先前心理學在經驗內部講知識、情感和行為意志分開的做法，運用生物學原理將他們聯系起來，在詹姆斯的《心理學原理》中，心理學中新的生物學觀念對杜威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促使他把生物學方法應用到了心理學的研究當中。

杜威經驗論的根本意義在于強調經驗即生活，生活就是人類所要適應的環境。他認為經驗是生命有機體和環境的交互作用，這里的生命是指處于活動過程中能動的生命，環境是指與人相關的環境，即人類發生所有行為的環境。在經驗中，經驗者是生活在自然環境中的人類有機體，他們的生活包括主動的和被動的，即包含了做與受的統一。有機體對環境采取的行動這就是做，環境對有機體的行動做出的反應這就是受。他在John Dewey.MW 9：146中寫到“當我們經驗什么時我們對其起作用，我們對它做些什么；因此我們遭受或經受其后果。”雖然杜威有時會重點強調經驗的做的方面，有時又會重點強調經驗的受的方面，但是在所有情況下他都認為經驗是做與受的統一。而且不相關的做和不相關的受都不能成為經驗，意思就是說只有有意識的去做和經受的統一才是經驗，不能把所有的做與受都看做是經驗。

受達爾文生物進化論的影響，杜威認為一切生命有機體都在適應其生存環境，并且得到適應發展，從而進化。但是他一直強調人作為具有創造性和社會性的生物而言與其他生命有機體存在著本質的區別。杜威認為，經驗概念即生命有機體與環境之間的交互作用，是一個內容及其廣泛復雜，不斷進化和發展的過程。談論經驗概念其實質意義上就是在談論經驗與自然或者說人與自然的關系。

在《經驗與自然》一書中，杜威詳細的闡述了經驗的相關概念意義，也全面總結了他形而上學的基礎。他在論述自然與經驗的關系時提出了這樣一種解釋。經驗與自然相互關聯，經驗在自然之中，經驗也關乎于自然并且滲透進自然。經驗即生活，我們生活在周圍的環境中，生活因為我們周圍的環境而繼續，所以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經驗。

杜威經驗概念的前提是承認自然界不會以人的經驗為轉移而存在。在他看來，經驗是自然的產物，但是一旦經驗產生，他不僅與自然息息相關，還緊密聯系著其他的部分。就是說如果發生了經驗，那么自然就會被經驗所把握，被經驗化，人們可以根據經驗對自然作出判斷。雖然自然界出現在人類之前，但是人類還是可以根據自身的經驗推斷出發生在人類之前的自然界所存在的事物。杜威認為經驗是不斷深入自然的心臟的一種途徑。

這并不是說經驗創造了自然，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被經驗出的，相反，自然是經驗的產物。但是一旦經驗產生，就可以根據經驗去推斷預測自然。經驗來源于自然，并且又能夠深入到自然，所以經驗與自然是統一的。在自然科學的探究中，我們才能逐步理解杜威的經驗與自然相統一的觀點如何得到了充分的體現，科學研究所運用的推理和驗算的出發點都是直接經驗到的材料，雖然過程很復雜，可能還會遠離直接的經驗的范圍，但是他們的依據始終都是直接的經驗材料。

從發展過程來說杜威的經驗可以分為原始經驗和反省經驗兩個階段。原始經驗是指人類直接感知領悟到沒有經過反省的經驗，比較粗糙。反省經驗是對原始經驗提煉推演，使原始經驗的內容具有確定性、可靠性，與相關事物緊密聯系起來，并且充當人類行動的工具。雖然這是杜威經驗發展中的兩個階段，但是這兩個階段相互依存滲透，是有機統一的整體。反省經驗不僅來源于原始經驗，也要從原始經驗中檢驗。原始經驗能夠發展為反省經驗，并且通過反省經驗得到內容的擴大和豐富。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雖然反省經驗的階段更高，能夠成為被人們使用發展的工具，但是這種發展脫離不了原始經驗。原始經驗與反省經驗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的相似之處，它們都始于人與環境之間的交互作用，但是和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的二元分裂相比較而言不同的是，杜威使原始經驗與反省經驗相互作用滲透，克服了二者的分裂，達到了有機的統一。

通過原始經驗與反省經驗相統一的觀點，杜威批判了在傳統哲學中存在的主客分裂。《經驗與自然》中，杜威通過經驗方法與非經驗方法作對比來進行批判。經驗方法即把經驗看做是解決一切哲學問題的出發點，是一個統一的整體。在這里人們就不禁會疑問整體為什么被分為主體和客體。杜威的前提是主客體是一個統一的整體，但是主體和客體各自有各自的功能，有時候可以對它們分別考察。杜威明確以分別考察為特征的反省方法是發展現代科技的重要依據，他很肯定反省方法的正確，他所否定的只是反省方法中對主客體的分裂。非經驗方法是把一個反省的產物當做是原始的，是原來給予的，這樣一來主題和課題就是分開的。杜威認為這種方法割裂了作為統一體的主體和客體之間的聯系，無法解決問題。

杜威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經驗論者，他主張經驗與自然的統一，主張原始經驗與反省經驗的統一，還批判了傳統哲學中二元論的主客分立，以其獨特的經驗概念為核心，建立了自然主義的經驗論，為經驗哲學的研究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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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璠（1988-），女，漢族，山西長治人，江西師范大學政法學院，12級外國哲學專業，研究方向：現代西方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