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爭議
2014年6月30日,在成都市武侯區航空路新希望大廈外,身綁玫瑰花的男子莫某攜14名大學同學集體下跪,他們手持玫瑰,舉出廣告牌向新希望集團董事長借款100萬治病,廣告牌上寫著“借我100萬,我打工還你一輩子”、“贈人玫瑰,手有余香”等字樣。白血病患者莫某稱:手持玫瑰是為了倡導更多人力所能及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他希望能夠到借款企業去打工,慢慢償還借款。有人贊其為了生存勇氣可嘉,有人斥其企圖道德綁架,孰是孰非?
正方:大學生莫某為了治療白血病,已經花光了家里的錢。若非實在無路可走了,也不會出此下策。他為了生存撕下臉皮與尊嚴的勇氣值得贊嘆。更何況,他一不偷,二不搶,三不騙,只是想向企業家借錢治病,并承諾打工償還,沒有突破道德與法律的底線吧!大概也是因為沒有接近新希望集團董事長的渠道,才出此下策吧。企業家借與不借,事實上沒有人可以脅迫得了。
反方: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家公司的門口,15個人集體下跪,向企業家借錢治病,這不是道德脅迫世上就沒有道德脅迫了。這種脅迫當然不同于人身強制,后者就是直接犯罪了。這些人不就是想制造一個大新聞嗎,以可憐兮兮的模樣試圖得到輿論的同情,希望輿論的壓力能幫到自己。企業家要真答應了,以后三天兩頭就有人來借錢并要安排工作,倒閉歇業指日可待。
正方:想制造一個大新聞也沒什么錯吧。人家是弱者,面臨絕路,不顧一切地想要獲得治病的錢,難道不可以理解嗎?縱然企業家不借錢給莫某,莫某也贏得了大量的輿論關注,也會有潛在的慈善人士可能愿意借錢或出錢給他治病。法無禁止皆可為,既然沒有違反法律,那就是合法可做的了。縱然別人不出錢,也犯不著出言相刺弱者吧。對弱勢群體要同情之、憐憫之。
反方:“我是弱勢群體,我怎么做都是對的”,這樣的道德觀實在太LOW太可怕,不就是只論強弱,不論是非嗎?精心策劃一個大新聞,試圖陷一位無辜者于道德上不義之境,其中折射的心態就是吃大戶、均貧富。人家和你有毛關系嗎?治病,一要考慮自己的經濟能力與治療效果,二是治療的成本效率高,本人錢不夠,可以向慈善組織或媒體求助,這才是體面的方式。
正方:還不是因為政府醫療保障不健全,否則莫某用得著帶著同學低三下四地下跪嗎?根據上市公司年報,新希望董事長2013年年薪為294.26萬元,是稅前,但至少有能力出一些錢吧。佛教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代社會文明理念也認為生命權大過天。生命重要還是錢重要?生命重要還是所謂的道德脅迫指控重要?保衛每一個人的生命健康權是社會的責任。
反方:你爸媽生養了你,到了你成年都不管你了,要你自己工作掙錢養活自己,反而和你不相干的陌生人(“社會”)要對你負無限責任了?你得大病了社會都得出錢給你治?政府搞的強制醫保,如果要滿足一切人的一切醫療需要,那征再多的稅都不夠。所有健康的工作者都要成為病人的奴隸了。吃飯可比醫療重要多了,不吃飯活不了幾天,也沒見政府搞食品社保制度啊。
(摘自《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