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明麗 意暢神飄

曾景祥

趙熾光，號青山樵人，山水畫家。齊白石書畫院院長（湘潭），湖南省美術家協會會員，湘潭縣文學藝術界聯合會黨組書記、主席，湘潭縣美術家協會主席。作品《操練》入選由中國美協主辦的紀念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60周年全國美展；《深秋知霜濃》入選第十屆全國美展；作品《小橋流水》入選全國“民族情”書畫展并獲優秀獎，并被北京民族文化宮收藏；《流水人家》入選首屆《中國畫家》中國水墨畫小品精作展；《喜唱豐收》入選由中國文聯、中國僑聯、中國美協主辦的“親情中華”世界華人、華僑親情美術書法大展。

觀趙熾光先生的山水畫，我覺得有幾點值得稱道：講究筆墨，重視生活，強調意境。

筆墨，是中國畫的一個專業術語。它不僅指中國畫的工具材料，主要還是指中國畫的技法，甚至包含了畫家的修為，是中國畫的一種文化選擇。然而，一些決意要改造中國畫的勇士們，他們打著“創新”的旗號，拉起一支支隊伍，搖旗吶喊，橫沖直撞。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中國畫“窮途末路”論，到后來“筆墨等于零”，把中國畫壇攪得天昏地暗。他們無視傳統，拚棄筆墨，在宣紙上做著各種離奇的游戲，但折騰了幾十年，也沒能拿出讓人信服的作品和說理透徹的文章，更沒能絲毫動搖中國畫傳統的根基。于是，人們冷靜下來，細細思考，轉了一個大圈，認識又回到了原點，開始對傳統生出敬畏之心。

趙熾光先生的認識是清楚的，也是深刻的：無視中國畫的傳統就是否認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沒有傳統，就無從談及創新，創新就沒有根基。所以他沒有受所謂“潮流”和世俗的干擾，他尊重傳統，尊重筆墨，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決心與毅力，一頭扎進傳統里，先學清代的四王，后臨宋畫，一點一畫、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從不馬虎，把前人的經驗變為自己嫻熟的功夫。在他的作品里，石頭的凝重、樹干的蒼虬、線條的老辣、云霧的飄逸，各顯其能，各呈其貌；皴擦點染，無不反映出他深厚的傳統筆墨功夫。《空山新雨后》《蓮鄉人家》《秋之爽》《青山有韻》《天朗氣清》《漁歌落河灘》……這一首首用濃淡、干濕、枯潤、長短、疏密等等矛盾組合編織起來的樂章，無不使人爽心悅目、潤目提神。

生活是藝術創作的源泉。沒有生活的藝術是閉門造車，是無病呻吟，是矯柔造作，是沒有生命力的。我們的前輩大師們無一不強調生活的重要——“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搜盡奇峰打草稿”……這些千古不易的訓導，培養著一代又一代的后學。毛澤東主席于70年前的一篇《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至今仍熠熠生輝，他也一再強調生活于藝術創作的重要，號召廣大文藝工作者深入生活，吸取養料。是的，如果沒有范寬的北方生活，就畫不出峻拔奇偉的《溪山行旅圖》；沒有張擇端的汴涼生活，就畫不出千古不朽的《清明上河圖》；石魯的《轉戰陜北》，關山月、傅抱石的《江山如此多嬌》等等，都是在深入體驗生活、廣泛收集素材的基礎上創作出來的傳世之作。

趙熾光先生深諳此理。他愛祖國的山山水水，他愛家鄉的一草一木。速寫本不離身，走到哪里畫到哪里，久而久之，便筆洗千潭水，胸儲萬座山。因此，趙先生作畫，從尺幅扇面到宏篇巨制，總能得心應手，呼之欲出，每一幅都有著不同的面貌。比如《春天旋律》，表現的是典型的江南丘陵風貌，農田村舍，山環水繞，群山疊嶂，呈現出江南的秀美與春天的生命活力；《野渡無人舟自橫》等一些小扇面，則急馳揮灑，粗筆濃墨。盡管幅面很小，盡管營造的是靜謐悠然的意境，卻給人凝重、雄渾之感；《金雞報曉》《幽谷問泉聲》等作品，描寫的是張家界景色，群峰高聳，怪石嶙峋，云霧繚繞，使人如入仙人之境，神秘莫測……總之，趙先生的作品篇篇有新貌，幅幅不雷同，總能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受。這些是多么不容易！

意境，是指藝術作品中描寫事物所達到的情景交融，具有藝術感染力的境界。山水畫特別強調意境的營造，唐張彥遠還說：“玄化無言，神功獨運……運墨而五色具，謂之得意。”傳為王維所著《山水畫訣》開篇便講“夫畫道之中，水墨為最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水墨是為了“得意”！繼而，北宋郭熙在《林泉高致》中，明確要求山水畫應把“漁樵隱逸”“煙霞仙圣”“泉石嘯傲”一類精神向往的境界表現出來，要能“坐窮泉壑，猿聲鳥啼，依約在耳，山光水色滉漾奪目”。山水畫要能居，能游，要“暢神”。

趙熾光先生特別重視和強調山水畫意境的營造。

趙先生生活在湖湘這塊沃土上，他體會最深的也就是湖湘，尤其是湘潭的山水景色，所以，他的絕大多數作品也都是表現的這方面的題材內容，然而，仔細觀看，又很難找到形肖于某一具體景物的畫面。這是為何？道理很簡單，因為中國畫強調的是“寫心”“寫意”“寫我”，它不在乎惟妙惟肖的再現客體，而在于怎么樣通過對客體的描繪，淋漓盡致地表現畫家所向往、所追求的理想境界。說白了，來源于自然景色的山水，只是表現畫家精神境界的媒介，只是人之精神品格的載體。畫家的職責，就是要把來源于生活的“自然”，經過“加工”與“改造”變為高于生活的“藝術”。

所以，他的每一幅畫，都力求營造出一種特定的、理想的精神氛圍。比如：他所畫春、夏、秋、冬四條屏，就塑造了四種完全不同的意境：《春之韻》萬木青蔥，生機勃勃；《夏之戀》郁郁青青，淋漓酣暢；《秋之爽》碧水藍天，秋高氣爽；《冬之迷》潔白如洗，雄渾蒼茫。還比如，《青山有語》的巍峨、《云起農家畫里山》的遼闊、《斜雨不須歸》的朦朧、《夢·故鄉情》的清秀……構筑出不同的意境，給人以不同的聯想與美的享受。

趙熾光的山水畫，筆精墨妙，有豐富雄厚的生活基礎，清新明麗，意暢神飄，是一曲曲動人心魂的交響曲，是一首首沁人心脾的抒情詩。我們希望看到他更多更新的好作品。

2014年7月30日于北京香山

（作者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湖南科技大學藝術學院首任院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