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哲學視角下的企業本質及企業發展問題

秦樹東++譚會英

摘要：本文從歷史哲學角度對企業的本質和企業發展問題進行

了再認識，并以企業演化的歷史進行了說明，并指出這種認識對企業管理的思維、目標、戰略、新產品研發等都具有重要指導意義。當然企業本質的問題還會隨著人類社會和企業的未來發展繼續存在著、闡釋著。

關鍵詞：歷史哲學 企業本質 創造 自由度

我們對歷史的觀念會塑造我們的未來，我們對企業的本質理解會塑造我們未來的商業和社會生態，關于企業的本質問題，國內外學者從經濟學、管理學、法學的角度都給出了各式各樣的答案，本文嘗試對此問題從歷史哲學視角進行一個再認識。作為分析的前提，我們先對什么是歷史和歷史進步的標準等問題做一簡要回答。

1 歷史與歷史進步

什么是歷史？歷史是一切事物的過往。首先是自然史即人類所處的宇宙的歷史，這個宇宙產生于100億到200億年之前的某個時間。地球大約在45億年前形成，大約距今38億年前才由非生命物質逐漸演化發展出現了地球上原始的生命，所謂“無中生有”是也，距今4億到5億年前，脊椎動物開始出現，大約在距今200萬年到300萬年間，自然界完成由猿到人的轉變。有了人，才開始了人類的歷史。

歷史是進步發展的嗎？從單純自然史的角度來看，無所謂進步發展，進步發展是因人而生。正如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里所言：因為鐵一樣的必然性，人類作為一個物種也必然會滅亡的。“無中生有”，最后“有歸于無”，循環往復，存在只是物質的運動變化。因為智慧的人類的出現，我們對自然演化的過程做了定義，稱之為“進化”，是由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到高級的一個過程，具有了方向性，而不是循環變化，而這個方向指向人類，生物的演化最終出現了智慧的人類，是人類賦予了自然變化以進化的意義。

在生物進化的基礎上，我們人類還有了特有的文化或文明的進化，我們把人類社會的這種進化叫做進步發展，“人類史同自然史的區別在于，人類史是我們自己創造的，而自然史不是我們自己創造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p409-p410）。人類是一個帶著枷鎖跳舞的動物，一部人類史就是一部人類不斷通過創新掙脫自然和舊有文化束縛的過程，一個打破舊枷鎖又戴上新枷鎖的過程，一個人類創造的過程和成果。文藝復興是人類確立現代意義上歷史進步觀念的開始，經過培根、笛卡爾到啟蒙學派最終確立下來，歷史進步實乃是人類自信和理性的產物與證明。

2 歷史進步的標準

因為歷史進步的主體性，所以歷史進步的標準就是人的自由度，所謂自由度就是人類基于對規律的掌握和利用而帶給自身合理需要的滿足程度，依據馬斯洛的需要五層次理論，人的自由度可以理解為人在這五方面需要滿足的程度，這里的“人”既是個體也是群體意義上的。同時人作為一個時空存在物，人在時空方面的自由度也可衡量人類的進步發展程度，一方面是在時空絕對領域不變的情況下，由于科技和心智的進步，導致相對使用效率的提高，另一方面是在時間上絕對延長和空間上絕對的拓展，比如今天人類的絕對壽命在延長、人類可以登上月球、可以探索更深處的宇宙部分，一部人類史從某種意義上也是一部人類在時空方面不斷獲得更大自由的歷史。

總之，人類作為一種生物體，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是其（個體和群體）終極目的，所謂歷史進步就是越來越好的在實現這個目標。

3 什么是企業

基于以上對歷史、歷史進步和歷史進步標準的理解，我們對什么是企業、企業發展以及為什么會出現企業的問題嘗試進行一個再認識。

所謂企業實際上是人類文化進化的產物，是人類為了實現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目的而進行的組織創造，基于經濟功能而不限于此功能，以解決人的需要問題，提升人在時空方面的自由度。企業是一個歷史的存在。企業是人實現自由的手段和證明，有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是企業創辦者通過創辦企業來尋求經濟和人格的獨立與尊嚴，實現自我價值和以財務自由為基礎的人的自由發展，并通過創辦一個可持續的企業延續自己的精神生命。這一點在崇尚獨立、自由價值觀的美國，尤其如此，“除非發生重大災難，比如一次全面的戰爭或者整體的蕭條，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絕大多數美國人放棄對于自由企業經濟體制的信念?！倍瞧髽I自身通過其產品和服務來實現社會大眾的自由度提升，比如蘋果公司通過其產品把消費者帶到了移動互聯時代，通過它創造的移動終端隨時隨地享受生活、工作的便捷和自由，提高了生命的品質。

歷史上的企業出現在何時？筆者以為當原始社會的氏族公社開始對外發生交換時，這些氏族公社已開始具有企業的意味和功能了；在奴隸社會，隨著進一步的社會分工，商品交換也開始發展，比如中國的商代，比如歷史上希臘的青銅時代（距公元前3300年開始），奴隸主家庭經濟（由于運用奴隸生產，需要組織管理，可以把它稱作“家庭式企業組織”），同時出現了合伙經營方式，這可以看做是現代企業的萌芽；到了中世紀，股份制企業首先在10世紀的英國因為教會對其資產保值增值的需求而出現（根據郎咸平、楊耀輝的研究），而學者于紀渭認為，隨著14世紀文藝復興的開始和商品經濟發展，尤其在掠奪性的海外貿易中，真正意義的股份制企業才開始出現。16到17世紀的隨著家庭手工業瓦解而出現的工場手工業是企業的雛形。18世紀末19世紀初，股份制在銀行業、保險業、交通運輸業得到了發展，公司制企業逐步成為企業的主要形式。現代意義上公司的出現的背景一方面是人類在數量和質量有較大提高，需要更高的組織化方式，另一方面隨著人類種群的龐大、活動的時空范圍增加，也面臨著越來越大的自然和社會風險，需要出現對風險的控制和化解方式，同時人類心智發展、現代意義的科技出現并發展，都促進了生產力水平的空前提高，為公司的出現準備好了條件。

今天，企業尤其大企業成為了社會的核心，以至于德魯克說“它為我們的公民設定了生活方式和生存狀態的標準。它能領導我們，指引我們，影響我們。我們的社會問題圍繞它而產生，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法也是為它而尋找。”endprint

從企業的發展史可以看出，企業是人類的一種創造，尤其現代意義上的企業更是人類的理性設計和運作，創造或創新是企業的本質，自由是企業的追求。

4 企業的存在與發展

企業一旦創造出來就需要存在和發展，如同人一樣。作為自然界最成功的進化，人類作為一個生物種群，在早期農業社會時代大約500萬人，人均壽命可能不超過25歲。而目前地球上的人口存量約65億人，從人均壽命看，世衛組織官員說：“全球平均預期壽命已經從1990年的64歲增加到2011年的70歲?！苯裉烊祟惖淖杂啥仁潜裙糯祟惔蠖嗔?。企業也一樣，目前僅中國企業的數量截至2014年7月底，全國實有企業1677.8 萬戶。當然，每天都有新企業誕生，也有不少企業滅亡，但總體趨勢是在不斷增長，這也如同人這個生物體的進化一樣?！氨４婊蚴俏覀兇嬖诘慕K極理由，而我們就是它們的生存機器”（參見理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因》p22）。其實人控制著企業如同基因把人作為載體。

所謂企業發展是指企業面對未來未知環境的適應，使企業得以進一步運行，實現企業目標。 企業的目標是什么？自由度。數量、質量的目標只是為了實現自由度，更好的適應內外環境變化。很多企業提到的做大做強，只是淺層次的工具性目標，而有的企業提出可持續性發展則是暗合了自由度這個終極目標。比如國內IT巨頭聯想的柳傳志曾說要把聯想做成百年老店；又比如電商巨頭阿里巴巴的馬云曾說：我們要發展102年，目前IT圈還沒有如此長壽的企業，如果能屹立102年而不倒，才算真正圓了我們的電子商務夢。

自由度是自由的量化和落地，在適應環境變化時，企業追求自由度實在是一個高超平衡藝術，“度”的把握很重要，故中國的陰陽思想很具有方法論價值，值得企業經營者去運用體會。

5 企業的未來

未來企業還會繼續變化，只是其歷史哲學角度的本質和目標不會改變，它繼續為員工、股東等利益相關者的自由度提升服務，為社會大眾的自由度提升服務，它的組織化方式會改變，它會柔性化、虛擬化、融合化。未來企業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經濟組織，它還將擔負著文化創新和企業公民的責任，在企業開始強調社會擔當的同時，在20世紀90年代開始出現了借助商業運作解決社會問題的社會創新模式——社會企業，人類的創新還將繼續……

另外，基于以上對企業的歷史哲學認識，我們還可理解為什么超過一半的企業實施發展型戰略；為什么要實行“以人為本”的管理；我們還可以用自由度標準來判斷我們新產品和服務的可行性等等，這些內容只有另外撰文，與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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