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處春山
她在那里晃來晃去,
果實一樣掛在枝頭
燈光昏暗,
不是為了掩飾已經衰老和丑陋的身體
她的內心明亮,松弛。
然后,他們樂于接受這一切
接受時間無情的磨損。
是因為他們熱愛真實
像魚在水里游動,
聽著對方的呼吸。
緩慢的痛,緩慢的喜悅,緩慢的流逝,
是慈悲,是恩惠。
相愛的人,一定要朝朝暮暮
每天都在告別啊
每天都在流逝
還有什么是初相見的樣子
光的撫摸中
我們依次醒來
再也沒有人會千里迢迢來看我
頭頂上的月亮
已經很少泛起思念的淚光
它是黑夜的同謀
也是黑夜的敵人
當我親手熄滅它的時候
屋檐下
掛著兩只黯淡的燈籠
我不會停止愛
就如同今日未曾停止過呼吸
只是,愛得越來越少
一個守財奴開始勒緊可憐的錢袋
愛著生,光線依舊能照進我的喉嚨
愛著死,我的名字一直叫著紅
窗前的那棵樹,舉著勝利的手勢
那棵樹上的鳥,獨自啼叫
我開始嘮嘮叨叨,修補回憶的漏洞
死亡的灰燼就要覆蓋火熱的過去啊
我越來越悲傷和沉重,就要貼近大地,
我開始學會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快樂
雪國只有雪。和她彎彎的脖頸,隱約的酥胸。
她給嘴唇涂抹上火焰,
越過一整個秋天,
搖搖晃晃地撲上去。
“我會在春天和融化了的雪一起離開的。”
雪崩,很多時候是因為她低低的嘆息。
絕望又決絕。
你問我寫的是不是《雪國》,
我當時不置可否,
我想寫的是一個女人的一生,
也不過是幾個破碎的片段。
我愛的女人
總是在雪地里開出許多春天的花朵。
今天,你要是遇到一只喜鵲
請善待它
給它點贊
給它最好的甜點
你還要告訴它,人世間
每天都在上演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