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碧薇
殘酷的事終于成真:不是在一剎那,
而是在緩慢的暈眩中,
我感知到自己在流浪。
你已把我吞噬大半,噢我精細的白骨!
你也吸收了我的毒,
你不會很快死掉你只會按
原本的節奏趨近衰老。
而我,決定對你緘口,
對海浪保持沉默。
不幸的時刻,我只是讓你
再一次
證實了固有的虛無。
背對掛在頭頂的明天,
如何留住短暫的靜止。
我怎知道這里的櫻花會像
野草一樣瘋長,
我怎知道它們輕微的紅,
隱瞞了多少盆腔的陣痛。
三月,人別離,沈陽風寒。
我顫動身體,游向另一座島。
那里沒有陽光、果樹、記憶里半真半假的籬笆,
沒有夭亡的孩子,
我可以激烈地指責它的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