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法庭劇Boston Legal字幕誤譯探析

胡騎兵

摘 要： 本文以深受好評的由風軟美劇字幕組翻譯的Boston Legal第一季的第一集字幕為例，分析其字幕誤譯的三種類型：缺乏邏輯分析劇本對白的語境而導致的誤譯；缺乏文化背景知識導致的誤譯和翻譯態度不嚴謹導致的誤譯，并給出相應的避免類似誤譯的建議。

關鍵詞： 法庭劇 語境 字幕 誤譯

一、關于“誤譯”

本文所討論的“誤譯”，英語中對應的動詞和名詞分別是mistranslate和mistranslation。《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1997）將mistranslate解釋為：translate wrongly[1]，《牛津英語詞典》（2005）將mistranslation定義為：incorrect translation[2]，而Word Reference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2013）將mistranslation定義為：incorrect translation和mistaken interpretation①。因此，“誤譯”相當于漢語的“不正確的翻譯”或者“錯誤的翻譯”。從廣義上看，“誤譯”可分為“有意誤譯”和“無意誤譯”。本文所探討的“誤譯”專指“無意誤譯”，指譯者限于自身能力不足導致的“誤譯”，不包括譯者有意為之的“誤譯”。

“沒有誤譯的譯文是根本不存在的……翻譯作品中肯定有誤譯存在，這如同空氣中包含氧氣一樣”[3]。但是，隨著美劇尤其是美國法庭劇在中國的熱播，字幕誤譯無疑會嚴重影響中美兩國之間的文化交流，妨礙中國觀眾對美國法律文化的認知。

二、Boston Legal誤譯因素及例證分析

Boston Legal的字幕誤譯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缺乏邏輯分析劇本對白的語境導致的誤譯，缺乏文化背景知識導致的誤譯，以及翻譯態度不嚴謹導致的誤譯。

（一）缺乏邏輯分析劇本對白的語境導致的誤譯

Newmark（2006）指出，語境在所有翻譯中都是最重要的因素，其重要性大于任何規則、理論和基本詞匯意義[4]。維特根斯坦（2001）認為：一個詞的含義是它在語言中的用法……一個詞在句子的上下文中才有含義[5]。Firth（1957）認為：“Each word when used in a new Context is a new word.”[6]因此，語境對于原文的理解和翻譯具有決定性作用。缺乏原文語境關照下的語法判斷、句子分析和詞義選擇構成了誤譯的重要因素。

具體到Boston Legal，該劇作為一部法庭劇（courtroom drama），其對白與其他類型的美國連續劇相比，有相似之處，更有不同之處。一方面，Boston Legal的對白具有一般連續劇要求的即時性、大眾性、簡潔化和口語化特點。但另一方面，其對白中有大量的法律英語詞匯和短語，在這些法律英語詞匯和短語中，既有正式性莊重性最強的外來語、古英語和其他法律英語專業術語，又有兼具普通義與專有法律義而容易混淆的詞匯。此外，雖然Boston Legal中的數個案件按時間順序鋪陳，但其采用多線劇情同步展開，若干個獨立的案子在不停的場景變換中交錯進行，同時穿插各位律師之間的情感糾葛和價值觀沖突，客觀上妨礙了對對白的理解。因此，要準確翻譯原文，必須緊扣語境，通過反復斟酌原文所在語境的邏輯關系，由表及里，深入分析語法句法，才能理解透徹詞義，做出恰當的詞義選擇，避免誤譯。例如：

（1）Edwin Poole：Oh，oh，my goodness.The Brant appeal.I have the Brant appeal！

原譯：哦 上帝 商標申請案 我的商標申請案

改譯：哦 上帝 Brant醫生的上訴案 我還要代理Brant醫生的上訴案

原譯中將Brant誤譯作“商標”，將appeal誤譯作“申請”。前者固然有粗心的因素，將專有人名Brant誤看成普通名詞“brand”（商標）；后者表面上看是對多義詞appeal的選義不當，但深層次的原因是缺乏整體語篇觀念和邏輯分析。此處的Brant在本集的英文劇本中以Dr.Sharon Brant的形式反復出現的，指Sharon Brant醫生。她因前夫阻止其將雙胞胎兒子帶往紐約定居而請Edwin Poole代理訴訟，在Edwin Poole因精神崩潰缺席法庭后，Sharon Brant出現在律所的接待處，此后她在本集中又出現了5次。即使不看英文劇本中的人名標示，還有其他地方能提示譯者Brant是人名不是商標。首先，Brant首字母大寫，應為專有名詞。其次，在Brad Chase和Sally Heep幫Brant爭取到第二次聽證會的審理中，法官Isabel Hernandez說道：“...Ms. Brant：There is a reason for this policy...Accordingly，your plan to relocate with your sons remains enjoined.”此處的Ms. Brant清楚地表明了Brant的指稱對象。

結合本案的情況看appeal的翻譯。在《新英漢詞典》中，appeal作名詞時，有“懇求，呼吁；上訴；吸引力，感染力；申訴”等意義[7]。根據上下文，我們知道在前代理律師Edwin Poole不能出席第一次聽證會后，Brad Chase和Sally Heep馬上代理Brant爭取到第二次聽證會，兩次聽證會基于同一個事由。在聽證會中，法官Isabel Hernandez判決Brant醫生重新定居的計劃“remains enjoined”，即“再次拒絕”。根據邏輯推理，appeal在此只能采用其法律專有義項而非其普通意義，此處Edwin Poole擔心的Brant appeal，毫無疑問指的是Brant醫生的上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