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高校粉飾太平的就業數據

特約撰稿_王覺菊 編輯_王眾 供圖_CFP

提防高校粉飾太平的就業數據

特約撰稿_王覺菊 編輯_王眾 供圖_CFP

無論是畢業后申請綠卡還是回國，能在留學國工作幾年都是優勢。據筆者與一些國內企業高管、特別是金融業高管的交流看來，他們都非常看重海歸的學校排名以及海外工作實習經驗。

提到排名，就會牽涉一組非常重要的數據—畢業生的就業率與起薪水平。特別是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US News & World Report ，如下簡稱 US News）的美國大學法學院、商學院等專業型（Professional）學院的研究生排名中，就業相關的指標是有具體數據可查的—一般涵蓋全日制畢業生畢業時的就業率、全日制畢業生畢業三個月后的就業率以及平均起薪和獎金。

這些數據的美貌程度，直接關系到專業型研究生院的排名；這些排名的高低，會影響一所學校在學生心目中的地位，進而影響學校的生源、申請人數及入讀情況，最終影響的就是這些學校實實在在的營收。

學校出錢倒貼，養肥就業率

然而USNEWS排名的數據收集過程存在一個致命漏洞—匯報這些數據的人員是各學校自己的招生及管理人員，這就給數據作假提供了直接動機。

比如美國著名的喬治華盛頓大學（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簡稱GWU）法學院，就給自己的畢業生提供就業補貼，以粉飾自己的就業率數據。兩年前，隨著畢業生失業率的攀升，GWU 設置了一個實習路徑獎學金項目（Pathways to Practice Fellowship Program），給學生提供為期48周、每美國紐約城市大學第25屆年度招

聘會現場。周35小時、每小時高達15美元的就業補貼（一年合計25200美元），鼓勵學生去一些非營利組織、政府機構或者律師事務所工作，以提升就業率。而機構在聘任這些畢業生時可以大大降低薪酬，甚至也可以一個子兒不給。事實上，很多法學院學生是背著高額的學貸攻讀JD（Jurum Doctor，即Doctor of Laws，法學博士）學位的，選擇、甚至等待一個高薪崗位是人之常情。

當然GWU并不孤單，一個最新調研顯示，在調查的86所法學院中，有46所設置有類似的實習獎金項目，這種現象在法學院學生人數超過750人的私立大學更為普遍。其中，排名很高的知名法學院包括佛吉尼亞大學與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并列第7）、杜克大學（第11）、喬治城大學（第13）、康奈爾大學（第14），以及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第15）。然而正如科羅拉多大學法學院的教授保羅·康博斯所言，這種實習獎金項目并不會導致真正的雇傭，多半用來粉飾法學院的就業數據罷了。

數據誤導，學院要吃官司

法學院就業數據誤導學生，存在著極高的風險，甚至到了吃官司的地步。2011年，紐約法學院（New York Law School，不是紐約大學的法學院）的3位畢業生和托馬斯庫勒法學院（Thomas M. Cooley Law School）的4位畢業生一起，對兩校在畢業生就業數據上誤導潛在學生提出了集體訴訟。2012年3月，又有律所曝出，因就業數據問題，將要被起訴的法學院多達20-25所，這些被告方赫然包括美國大學華盛頓學院法、佩珀代因大學法學院、雪城大學法學院、邁阿密大學法學院等著名法學院。

對于這些粉飾就業數據的法學院而言，轉機出現在2012年7月。一位密歇根州大急流城的西密歇根地區聯邦地區法院法官，Gordon Jay. Quist，做出了對托馬斯庫勒法學院有利的判決。其理由是，雖然該法學院的就業數據“混亂、不一致且本身不可靠”，但學生是理性個體，不應該在就業狀況如此不佳的時候，單純憑借這樣的數據就做出花費十幾萬美元攻讀一個法學學位的決定。

這個判決當然也有道理，對就業影響最大的是當下的經濟走勢，這就頗有“點兒背不要怨學校”的意思。

這個判決從一連串有計劃的集體訴訟中，把法學院們給解救出來了。不過巧合的是，Gordon法官的法學博士（JD）學位是1962年從喬治華盛頓大學獲得的，該校2011年因為本科生錄取的GPA平均分數數據造假被US News取消綜合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Ranking）排名2年。這個淵源不得不讓筆者懷疑Gordon法官是為了防止后續集體訴訟波及自己母校。沒了集體訴訟恐懼的托馬斯庫勒法學院于2012年，在其他學校紛紛減少招生的情況下，仍然大舉擴張自己的學生規模。

另外有報道稱，ABA（American Bar Asociation 美國律師協會）曾表示要對那些就業率數據造假的法學院施以罰款或者吊銷其ABA 認證資質。此外，ABA已于2011年要求維拉諾瓦大學法學院重新公布其學生的GPA數據，并且其對伊利諾伊大學法學院的相關數據調查，直接導致了一位管理層的離職。伊利諾伊大學早前曾因為不公正地錄取一些州內高官子弟，已經導致伊利諾伊大學的總校長、香檳分校校長，還有伊利諾伊大學體系的9位校董中的7位引咎辭職了，而且這種錄取不公也主要是存在于法學院。這些法學院的不當行為，不得不說是對美國自己所標榜的法治與公正價值觀的極大諷刺。

美經濟復蘇或暗示就業利好

不過大家不要絕望，除了前述粉飾就業數據如康奈爾大學和杜克大學等名校外，也還是有非常有操守的名校，比如，哈佛大學、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的法學院，據報道就沒有粉飾畢業生的就業數據。

留學前，在選擇學校、所要攻讀的學位及專業時，理性地做出最合適自己的決定非常重要。誠然，金融危機以來，美國經濟衰退、就業形勢低迷、失業率居高不下，對于就業率數據，任何大學在披露時都會非常謹慎。2009-2014年，筆者數度在留學展面詢一些美國參展大學代表有關就業數據的問題，他們往往要么回避，要么答非所問，轉而講一些OPT（實習簽證）、Career Center（就業中心）等不涉及具體數據的話題。因此，建議各位未來的申請人及其家長，在詢問學校關于就業數據時，要直接了當，窮追不舍。另外，也要多和已經畢業的，留在美國工作或者是回國發展的校友們交流有關情況。

（本文系作者觀點）

王覺菊

從事美國留學咨詢，2011年曾獲得美國密歇根大學安娜堡福特公共政策學院碩士錄取及半額獎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