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說理，文質兼美

朱海峰

摘 要： 議論文寫作中借助列舉詮釋、情景演繹、漫畫勾勒等方法形象說理，可使議論文文質兼美、情理并具。

關鍵詞： 議論文寫作 列舉詮釋 情景演繹 漫畫勾勒

美學家朱光潛在《漫談說理文》中說：“我很相信說理文如果要寫好，還是要動一點情感，用一點形象思維的。如對準確、鮮明和生動的要求也適用于說理文。”[1]可見，議論并不排斥形象思維，精彩的議論往往把抽象深刻的道理寓于具體生動的形象之中，文質兼美、情理皆俱。形象說理的方法較多，下面側重談談幾種效果頗佳又容易操作的方法。

一、列舉詮釋

所謂“列舉詮釋”，就是通過列舉三個以上的形象詮釋論及的重要概念，代替純抽象的定義。這樣就把抽象的概念定義轉化為具體可感的形象，從而化呆板枯燥為形象生動。這種方法要經歷“感性具體——思維抽象——思維具體”這樣一個越發完整、越發深刻的認識過程，并最終達到“意象物化”。意象物化，“即指藝術家將自己藝術構思中基本形成的藝術意象轉化為藝術符號，并以物態化形式得以體現，使之成為具有可感藝術形象、藝術情景或形象體系的過程。也就是說，只有將這些意象付諸具體存在的物質形式，才能使作品顯示出相對穩定的、具體的、可感可觸的藝術形象”[2]。

例如，抽象的定義把“責任感”釋為“責任感指人們自覺地把分內的事做好的心情”，其中“人們”、“自覺地”、“份內的事”、“做好”、“心情”等都是抽象的。對此，我們不妨形象地列舉詮釋，將其轉化為可以感性認識并理解的形象。當然，具體寫作時，應根據文章中心確定列舉的緯度，并盡可能按照一定順序編排為整齊的排比句。可分為“個人、家庭、集體、祖國”等不同緯度，亦可集中于其中任一緯度。前者如，“責任感是邰麗華挑戰人生、超越自我而演繹的千手觀音，責任感是張麗莉播撒愛心、舍己救人而鑄就的美麗師魂，責任感是孔繁森離家別母、血灑高原而樹立的公仆豐碑”。又如“責任感是商家開店營業，自覺誠實守信；責任感是醫生懸壺行醫，全力救死扶傷；責任感是作為教師，站在講臺，一心教書育人；責任感是法官頭頂國徽，自律秉公執法”。后者比如，“責任感是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寫下的《出師表》；責任感是岳武穆‘驅除韃虜，還我河山唱出的《滿江紅》；責任感是顧炎武‘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撰成的《日知錄》”。再如“責任感是蘇武堅貞不屈、持守氣節的北海牧羊，責任感是岳飛氣壯山河、誓師北伐的精忠報國，責任感是林則徐正直無私、忘我利國的虎門銷煙”。如此列舉詮釋，意象物化，“添枝加葉”，自可“化腐朽為神奇”。

二、情景演繹

所謂“情景演繹”，就是在論證時用形象化的圖景說話，以形象的演繹代替抽象的論證，避免就事論事，從而化虛的邏輯推理為實的圖景展現，使文章思路洞開、想象紛呈。“列舉詮釋”側重闡述“是什么”，多用具體可感的物態化意象，一般為靜態的、平面的；而“情景演繹”側重闡述“怎么樣”，多為更有畫面感的場景或情境，往往是動態的、立體的。與列舉詮釋相比，情景演繹注重具體、生動的形象化描述，更富有感染力。比如，1997年全國高考優秀作文《喚回愛心》：“人們拒絕善心在自己身上扎根，這帶來的后果是怎樣的呢？瞧瞧吧，受了傷的老人躺在街邊獨自呻吟，人們視而不見走自己的路；落水的生命在那里掙扎，有人只站岸上觀；黑夜里歹徒持刀殺人，也許只要有人大喊一聲，一個生命便可以挽救，可有人只當沒聽見……社會如此下去，沒有一點溫情、愛心，它將比墳墓還冰冷。”此段生動地描繪了三種境遇形象，讓人身臨其境。那么怎樣做到情景演繹呢？下面結合例子具體說明。

一篇題為《東林喉骨》的文章，在論證“喉骨使事實轉為語言，將真理化作文字，把思想變成聲音”這一觀點時，用到了“東林六君子”、顧準、張志新三個例子，情景演繹過程如下：第一步，根據人物生平，按照論述需要，進行定向概括，大體為何時何地何人何事：“六君子”遭殘酷折磨也堅持上書揭露閹黨罪狀，顧準雖“妻離子散”也始終追求自由與民主，張志新被瘋狂批斗也不屈地宣揚正義與真理。第二步，通過情境想象和動作分解等呈現立體化的情景，從而將抽象、乏味的論證過程演繹成一幅幅血肉豐滿的形象歷史畫卷，讓凝固的歷史再度鮮活起來：“喉骨”是“六君子”的連篇奏疏，鋃鐺鎖身、刀斧加頸，他們也言之鑿鑿，一條一條列出閹黨禍國殃民的罪狀；是顧準的思想日記，妻子兒女，轉身離去，他兀坐深思，一字一字寫下對自由與民主的堅定信仰；是張志新的發聵之聲，辱罵打殺、批斗瘋狂，她也頭顱高昂，一句一句呼喊無知的人們醒來為正義、真理而抗爭。如此情景演繹，自可大大增強文章的感召力。

三、漫畫勾勒

所謂“漫畫勾勒”，就是在說理的時候，抓住議論對象的特點，運用漫畫的筆墨以三言兩語勾勒出粗線條的典型形象，以突顯生活中某些人和事的本質特征，從而表達作者對之的理解及態度。采取這種漫畫速寫式的說理技巧，能夠產生鮮明的形象感和強烈的諷刺性，富有文學色彩，又新鮮活潑。如陳獨秀的《偶像破壞論》：“‘一聲不做，二目無光，三餐不吃，四肢無力，五官不全，六親無靠，七竅不通，八面威風，九（音同久）坐不動，十（音同實）是無用：這幾句形容偶像的話，何等有趣！偶像何以應該破壞，這幾句話可算說得淋漓盡致了。但是世界上受人尊重，其實是個無用的廢物，又何偶像一端？凡是無用而受人尊重的，都是廢物，都算是偶像，都應該破壞！”這段議論借助泥塑雕像勾勒所謂偶像，形象地揭示了破壞偶像的道理，深入淺出，通俗易懂。

為了弄清“漫畫勾勒”的具體做法及注意點，下面看一實例。題為《談孝》的文章如是寫道：“現在有些人，父母尚能干活時就不停使喚，不能干活時就棄之不顧；父母有錢有勢時就極力討好，沒錢沒勢時就互相推諉。”這樣的簡單列舉顯得呆板單調、空洞乏味。不妨使之情景化：“父母接送方歸又呼來喚去，給我洗衣燒飯搞衛生；而臥病待養時則掃地出門，被褥一扔門一關。父母欲分房產就爭相笑臉相迎，敲腿、揉肩又捶背；而伸手討要時則馬上橫眉豎眼，‘去去去，愛去哪兒去哪兒。”為了進一步突出這些不孝子孫的本質特征，強化諷刺效果，可在此基礎上進行夸張變形，從而達到強烈的藝術效果：“父母尚能干活時就當保姆使，不能干活時則當包袱扔，‘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有錢有勢時就當寶貝搶，無錢無勢時則當皮球踢，‘永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由此可知，這樣的勾勒是一個由列舉到情景再到漫畫的不斷深入的過程，對寫作者的要求比較高。寫作者要能靈活運用變形、象征、影射、寓意等手法，大膽想象，又直面現實，嫁接、雜糅不同時空、不同類別、不同性質的人、事、物。

參考文獻：

[1]朱光潛.朱光潛集[Z].花城出版社，2009.01：361.

[2]彭文民.藝術概論[M].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