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頓
熊燦亭,1959年12月出生于湖南長沙, 清華大學美術學院中國書畫高級研修班導師、中南林業科技大學書法美術院常務副院長、教授。致公黨湖南省委文化藝術委員會副主任。
熊燦亭曾長期從事書畫創作、教學工作,對藝術的見解有著獨特的視角。
熊燦亭通古文、文學史、思想史、道教史、中國史,并從事過雕刻技術多年,現治中國藝術史和人文史,已出版學術著作多部,研究深刻、準確,富有新意。其著作《一品藝術》《半齋囈語》在國內學術界引起反響。在《書法》、《美術》、《美術研究》、《美術史論》、《美術觀察》、《新美術》、《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等上發表學術性論文有100余篇。
熊燦亭教授史論兼備,旁涉文學詩詞,在書畫造詣上亦是超塵脫俗,自成一家。他曾在長沙多次舉辦個人畫展,熊燦亭的畫寧靜含蘊有詩意,格調高古,超邁絕倫,是當代文人畫的代表。
燦亭是我初中同學,少年時都在十七中混過,隔壁班的,那時并不識,相識是在一次小聚會的麻將桌上,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有些人,注定是要從你身邊消失或被你遺忘的,這就應了那句老話,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和燦亭大概屬于同一類型人,都是搞文學藝術這些把戲,又有一個共同愛好——麻將,打麻將就叫來叫去,一坐下來幾個小時就過去了,倒也痛快淋漓。燦亭的麻將打得好,坐在他下手,基本上是想死,他的頂張打得你吃不了一張牌,假如你手氣痞,會被他頂得腰痛。人家是被青春撞了腰——多少有些甜蜜,你是被他頂疼腰,有時候連六九萬或一四條都吃不到。我就被他長期頂得腰疼!
燦亭的字寫得好。燦亭在太平街有藝術工作室,一手毛筆字寫得讓人喜愛!毛筆字寫得好就叫書法,寫得錯則是毛筆字。我只能寫毛筆字,他卻是書法。幾年前,我去他工作室,見過他的字,才知道他不但麻將打得好,字也不賴。
微信時代是這幾年的事,自從智能手機涌現后,微信就成了這個時代的一種記號,記錄著你每天的行程或所從事的工作。燦亭的微信,滿口長沙話,這雜鱉那個卵的,有點粗俗,但長沙人就是這樣說話的,原生態的東西。比如:你咯雜鱉,叫咆噠的。看文字類似指責對方,其實含有親切,也只有在好友中才會這么說話,老長沙人都懂。在燦亭發的微信里滿是這種內容的長沙話。有天,我在微信里忽然發現了他的畫,不覺一笑,稚拙得讓我好笑,接著又會有點喜歡,這是那種很樸實很率性的文人畫,畫的就是稚拙,稚拙往往也有它妙趣橫生的一面,有些東西,太圓熟了反而缺點什么,拙,卻出味。我就喜歡,向他索了兩幅,掛在我新居的書房里,一抬頭便能覷見,仿佛就看見他坐在畫案前,手握毛筆畫畫、著色或坐在麻將桌前打頂張,就想笑。
熊燦亭是個有味的人。有的人,像清水樣無色無味,玩起來就沒味。熊燦亭有味,愛憎分不分明我不知道,性格鮮明我卻略知一二,通常說,牌桌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有幾牌不和,他就燥,火氣大。燦亭去廁所敬尿神時,有人說,下次跟他打牌要戴頭盔。牌桌子上看燦亭,脾氣犟、性子急,這是爹媽給的東西與生俱來,存在于血液中,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但燦亭并非一個沒有修養的人,讀書、寫字、畫畫幾十年,成就了今天的他!有人說他狂,從他發的滿口長沙話的微信里,時常會跳出幾句刺眼的字句,認識他又認識我的朋友問我怎么看他,我說燦亭是性情中人,率真,無顧忌,他是這么說就是這么看的,何解不可以?我們很多人都在謙虛謹慎的儒學文化中活著,生怕說錯了話,如履薄冰,最終把自己的一生都謙虛掉了,其實劃不來。endprint